第十六章 陰差陽錯
飛龍堂二公子死了！
徐府被人屠了！
一覺醒來，許毅走在南街，聽到的全是有關徐鳴死亡以及徐府被凶人屠戮的消息。
對於，許毅無悲無喜。
早在擊殺徐鳴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身為飛龍堂幫主，堂堂先天高手的子嗣，徐鳴的死註定會引來各方勢力的目光。
所以……
他才提前一步，將整個徐府的所有知情人全部殺光。
只要知情人死了，沒人知曉他跟徐鳴之間曾見過一面的消息，那就不會有人將目光轉移到他這個沒有修為的黑虎幫弟子身上。
他很安全。
刑堂。
當許毅來到這裡后，季平已經是一副出門的架勢。
「許毅？來得正好，我正缺一個幫手，你跟我去驗驗屍。」
「？」
在一臉疑惑中，許毅臉色古怪的來到了徐府。
距離他上一次來徐府，時間間隔了不到12小時。
兇手重新回作案現場，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他想起來了，季平除了是刑堂的負責人，還是一個仵作。
專門驗屍的那種。
古代四種最損陰德的職業，他這個上司就佔據了兩。
怎麼說呢，大概是認為自己命夠硬吧。
當許毅以助手的身份跟著季平來到徐府時，徐府里裡外外已經遍布了飛龍堂的斥候，正在一寸一寸的搜查著線索。
而在後院的位置，整整七具屍體被白布掩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上。
其中就包括了徐鳴。
「季大人，麻煩你了，這兇徒如此肆意妄為，視赤明律法為無物，公然殺害我親弟弟，造下如此殺戮，還望季大人能幫我們揪出兇手。」
走進徐府後院，一位跟徐鳴有幾分相像的青年便是走了過來，拱手道。
飛龍堂大公子，徐元。
「徐公子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這位是我的助手，許……」
「我知道，許毅許公子，大名鼎鼎的刑堂執事，最近這半個多月，溪水鎮就以許公子名聲最盛，說來，許公子還跟我們飛龍堂頗為淵源，有過錢財交易。」
季平話還沒說完，徐元便是笑道。
一副對許毅了解甚多的樣子。
許毅：……
許毅陷入了沉默。
當初沒考慮到自己當劊子手會擁有這麼大名聲，導致自己進入了各大勢力眼線中，這樣的話，他欠長樂坊的一百五十兩銀子，豈不是要還？
這個問題，有點尖銳。
跳過跳過。
反正還要半年。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情況吧。」
季平十分專業的戴上手套，打開隨身的箱子，取出驗屍工具。
掀開了第一具，也就是徐鳴的屍體。
徐元臉上，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痛苦，但還是聲音低沉道：「今早，有人在北街的小巷中發現了三具屍體，經過分辨，確定是我弟弟徐鳴以及手下的奴僕，當我們得知了消息后，就第一時間來到了徐府，然後就看到了府中的侍衛以及我弟弟身邊的林伯的屍體，除此之外，府中還有兩具家僕的屍體，而我弟弟的房間則是變得一團糟，金銀財寶也被洗劫一空，初步一看，是有武者洗劫了徐府，這才引起了以下結果。」
「但……這名兇徒的手段極為低劣，以為自己做出故意洗劫了金銀財寶的舉動，就能讓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為財殺人上。」
許毅：……
當著他這個兇手的面，說他手段低劣，這真的好嘛。
雖然他當時確實有過這種念頭。
畢竟一千多集的名偵探不是白看的。
但更主要的，是他缺錢。
通過貸款得來的五百多兩早已經消耗乾淨，他現在每日的經費來源，全靠砍頭所得的灰色收入。
為了收集恐懼，還不能收那些要求砍頭利索家屬的錢財。
短短半個月，實在是已經入不敷出。
不過如此簡簡單單就被識破，還是讓許毅有些無言。
徐元繼續道：「根據現有的情報，兇手應該是一位後天八重以上的武者，八成就是溪水鎮其他勢力的武者所為，所使的武器是長槍。」
聽著徐元的分析，季平也是頻頻點頭，很快就查完了全部七具屍體，沉吟道：「外傷明顯，說明都是一擊斃命，根據屍斑的情況來看，對方是在昨日先殺了徐二公子以及手下的奴僕，再於昨晚擊殺了徐府的所有人。」
「只是古怪的是，我竟是看不出對方所使的武器究竟是什麼，根據傷口的情況判斷，確實容易被誤認為長槍，但周邊的不規矩痕迹，卻不像是長槍所為，此外還有刀傷，刺傷，還有這具老者身上的傷口，跟監天司所用的火銃竟是有幾分相似，著實古怪。」
季平抬頭，認真道：「我需要回去查驗一番才能得出結論。」
別查了，別查了，再查屁股里有幾粒屎都被你們查出來了。
許毅內心mmp，表面上卻是一副認真聽教的模樣。
突兀間，許毅餘光突然瞥見一旁的雜草中，有一顆閃著寒光的小骨頭正被半遮掩在地上。
他眸光突然一眯。
因為那指頭骨，正是他當時射出去，沒有擊中老者的一顆。
五顆指頭骨，被他取出來四顆，那剩下的一顆他沒有找到，沒想到，竟然就在附近。
怪了，他昨晚怎麼沒有發現？
他本以為是射到遠處，被鑲嵌進了某個隱秘的地方呢。
許毅餘光瞥了一眼季平和徐元。
不動聲色的移動了腳步，將這枚指頭骨踩住，又借著蹲下查看屍體的間隙，悄無聲息的將骨頭收了起來。
直到談話結束，許毅充當著助手，將老者的屍體抬回了刑堂。
……
與此同時。
徐府。
送走了季平，又沒有得到更多線索的徐元，在府內發著無名之火。
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此事他父親給他定下了通牒，必須在一個月內將兇手找到。
然而他搜遍了記憶，也沒有發現溪水鎮有一位擅用長槍的後天八重武者。
並且按照季平的意思，兇手所用的，很可能不是長槍。
這無疑將他的線索完全打斷。
「只能如此了。」
徐元喃喃著，喚來了府內的斥候。
「你們隱蔽點，將兇手所用兇器是長兵器，並斷裂了一截留在徐府的消息傳出去，還有遺留在現場的那顆小骨頭，有查出什麼名堂沒，沒有的話就保持原封不動的狀態，繼續秘密監視著那裡。我相信，那截骨頭肯定是兇手遺留下來的，只要將消息放出去，兇手必然會過來尋回武器的殘缺處，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聽完大公子的命令，一旁的斥候明顯遲疑了片刻，但還是緩緩道：「大公子，我們按照你的命令，將那截兇器留在現場等待兇手拿走，但就在剛剛，我們的人親眼看到季大人身邊那個許毅，悄悄帶走了兇器。」
「什麼！？」
徐元明顯一愣，而後眼睛閃爍：「那個劊子手？他拿走了現場的兇器？還沒有驚動任何人？」
「對。」
「看來，線索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