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封印

麟瀧左近次在風雪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遠方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好呢。」

天漸漸破曉，大地在一片風雪的籠罩下而顯的朦朧朧的。

「有了！曉！黑暗裡出現的第一縷光亮，你就叫曉，怎麼樣？」

「姓就隨我，麟瀧曉。」

「曉曉，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了哦。」

嬰兒囈語了幾聲，麟瀧左近次附耳傾聽。

只聽見嬰兒叫了幾聲：「媽媽。」

「真是的，是爸爸啊。」

麟瀧左近次懷抱著酣睡的嬰兒頂著風雪向放出光亮的地平線走去。

現在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世界的嬰兒有了一個重要的新名字。

麟瀧曉。

浮萍有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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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樹木的年輪一圈圈的增長，春去冬來，寒來暑往。

轉眼十三年，在這期間麟瀧左近次從鬼殺隊退役成為了一名培育師，為鬼殺隊培養新鮮血液。

但是，他的培育弟子沒有一個通過選拔，全部一去不回。

而麟瀧曉也漸漸長成了半大少年。

他從小就感到迷茫，感覺自己缺了一塊，是不完整的。

他會不知為何腦袋裡突然冒出許多的陌生的記憶，會不知道為何突然立志想當一個舊懸壺救世的醫生。

所以，因為這不明所以的夢想，他從小就學習醫術去幫助人們。

但當他看見那些跟隨自己『媽媽』學習的哥哥姐姐們一個又一個去參加選拔而又沒有回來。

看見自己的『媽媽』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這樣的巨大打擊。

心中不禁產生了動搖，對自己當醫生的理想產生了動搖。

是什麼支撐著他們？

是什麼讓他們一定成為斬鬼劍士？

明明只要躲開就好了！

明明只要離那些可怕的鬼遠遠的就好了！

當醫生也是可以救人的，我這樣也是可以的！

麟瀧曉不停的反問自己，又回答自己。

本來麟瀧左近次對麟瀧曉抱有著接過自己衣缽的期望。

但當麟瀧左近次看見麟瀧曉志不在此時，心中雖說遺憾卻也感到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聽到、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傷、死亡的消息了。

他們爺倆的感情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產生波折，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過麟瀧左近次常常在想，如果曉這孩子，能不叫自己媽媽，而是老老實實叫一聲「父親」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鹿人哥，鬼殺隊選拔就快要開始了，最近可別訓練那麼狠了！

「嗨嗨！我知道了，不過正因為選拔要開始了我才要加倍努力啊！」

「只有自己辛勤的汗水才不會辜負自己！」

鹿仁加是麟瀧左近次新收的弟子，性格樂天開朗，為人還十分勤快，已經和麟瀧曉如同家人一般相處半年多的時光了。

麟瀧曉看著鹿仁加元氣滿滿的樣子面露糾結。

鹿仁加看見自家阿弟露出這幅表情，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小阿弟，我一定去，你不要勸我。」

一向每一句話都要加一個感嘆號的鹿仁加，這次十分的堅定。

「還記得小苗姐去參加選拔的時候說的話嗎？」

小苗姐，全名早禾苗，是一個溫婉的女孩，是在鹿仁加之前去參加選拔的弟子。

鹿仁哥、小苗姐、媽媽還有他自己曾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一段時間。

麟瀧左近次曾說過，小苗姐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鹿人、阿弟，你們要記好哦。」

「人真正死亡的那一刻，並不是停止呼吸，並不是心臟停止跳動，而是被遺忘的時候。」

「所以你們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早禾苗站在陽光下溫柔的笑著，左手拿著的日輪刀與她顯得格外的不搭。

「麟瀧老師，我知道您一直不想讓我踏上這條路。對不起，好像又要讓您傷心一次了。」

小苗姐走了。

陽光把她的影子越拉越長。

「小苗姐！你一定要回來！我媽說過要要我娶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為妻！我要娶你！！我以後一定要娶你！！！」

是鹿仁加，每一句話都要加一個感嘆號的鹿仁加。

早禾苗沒有回答，只是太陽正笑得明媚，土地怎被落下的雨點給潤濕了？

麟瀧左近次戴著天狗面具的看不出喜悲。

為什麼！為什麼！這孩子就不聽勸呢！無論再怎麼打擊她，告訴她，她沒有劍道的天賦，她隔了一天仍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揮著她的劍。

麟瀧左近次心裡知道

早禾苗，他的這個溫溫柔柔內心卻剛硬無比的「女兒」可能要回不來了。

普通的人再怎麼努力也翻越不了那名為天賦的壁壘。

麟瀧左近次祈禱著。

現在的他不再是斬鬼如草芥的「水柱」麟瀧左近次而是一個普通的擔心自己兒女的父親。

「消災狐面啊，請保佑我的孩子平安歸來。」

早禾苗沒有回來。

而現在鹿仁加手裡拿著麟瀧左近次給他做的狐狸面具也踏上了一去不回的征途。

「我去了，麟瀧老師、阿弟。」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鹿仁加一臉陽光。

鹿仁加告別了麟瀧左近次和麟瀧曉，踏上了去往選拔的路途。

「我一定會回來的！師傅！阿弟！」

走遠了的鹿仁加再次大聲喊道。

不生而養，無以為報。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