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鬼

「噓！」

來人正是白天的老道，他神色凝重地開門進來。

「王警官，你這裡，有鬼！」

「啊？道長莫要唬我！」老道的話給王志本就緊繃的神經一記重鎚，趕緊朝老道身邊靠近，就差貼在一塊兒了。

「還不止一種鬼。」

「我…真的嗎，那你一定要幫幫我！」王志緊緊拉住老道的手。

老道沒有說話，伸手從鞋底上抹了一團灰白泥土，徑直糊在了眼睛周圍。

「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

王志只覺得老道好像眼神變得愈發凌厲了，好像有什麼魔力，會吸引自己。

自然，因為老道已經開啟了法眼，鬼魅陰邪逃不出法眼分毫。

老道念完咒就一路從客廳大門朝里走，王志此時只好一路跟隨。

客廳，沒有

廚房，沒有

陽台，也沒有

「在廁所以及你的卧室里，有兩隻鬼！」

老道頭也不回，一路快步來到廁所，自顧自念著什麼咒術。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驅！」

老道屈指凝咒，指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黃符。

王志除了干看著也沒辦法幫上忙。

「廁所里竟然是只抽腸鬼，它不願離去，有人為它做法，驅鬼咒沒起作用！」老道一臉嚴肅。

正巧，王志和老道都聽見了廁所傳來了鬼惡毒陰冷的叫聲：

「抽你的腸，吃你的心肝……」

「咔滋咔滋」

客廳的燈滅了。

王志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

只能摸黑緊緊貼著老道。

「道長你能對付這鬼東西嗎？」

「那是自然，不過要費點功夫。」老道一邊說一邊繼續從懷裡拿出黃符紙和五個古錢幣。赫然是涵蓋了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的小五帝錢，傳言是大五帝錢的低配版，有捉鬼辟邪之說。

太上老君，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

老道右腳踏地微屈，中指食指伸直餘下三指並彎快速劃過眼眸，發出一道凌厲的細芒。

登山石裂，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

老道周圍颳起了一陣陽風，他的衣袍隨風飄搖，咧咧作響。

前有黃神，後有越章。

老道一指通透，直向王志而來，五枚小帝錢陣列在王志周圍。

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

急急如律令。殺！

老道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記紅芒從指尖迸發，凌空射向廁所。

「啊啊啊啊啊…」廁所傳來了痛苦的哀嚎聲，周遭空洞的黑暗也逐漸淡化。

老道眼眸間的凝重消散開來，正欲回頭…

「你是何人，為什麼要多管閑事？」突然廁所的痛苦哀嚎聲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

王志和老道二人一驚！

「道長這是另外一隻鬼嗎？」

「不，這是人，準確的說是會法術的人，而且實力不低。」

老道不悅道：「小道我修行多年，路遇妖魔鬼怪意圖害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哈哈哈，你修行多年？還真是令人貽笑大方啊！」

王志微微覺得語氣似乎很奇怪，見老道似乎聽了這個話很緊張，以至於雙手握拳。

難道是因為被來人嘲笑了嗎？

「陰魔鬼魅，聽我號令，疾！」來人突然發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與此同時，老道也開始念起法咒。

詭雲遮月，陰風陣陣呼嘯著朝二人襲來，似有諸多小鬼隨風而來，凄凄慘慘，密密麻麻，儘是鬼哭狼嚎的聲音縈繞在王志耳中。

鬼怪不停地折磨著王志，王志很清醒地躺在床上，身上有一隻爛了半邊臉的男鬼不斷地傾斜腐爛物在王志的臉上，糊住了他的視野，但是他仍然看見厲鬼用尖長的指甲刺入了他的頭顱。但是他卻不能動，四肢僵直，哪怕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他已經看不清了。周圍的厲鬼不斷哀嚎，好像幾百上千隻，他快要窒息了。

「啊啊啊…」老道看著王志的臉都扭曲了，他雙手抱著頭拉扯自己的頭髮，竟扯下了一大把，甚至猛地以頭捶地，雙腿也蜷縮起來在地上翻滾著大喊：「我要死了，要死了，啊…誰能救救我……殺了我吧！」

「金光神咒，起！」

剎那間，一陣金光閃爍，在老道和王志二人身旁憑空出現了一道光幕，祛除了其中的魔障，在這個範圍內，百邪難侵。

「王警官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要看你自己的了。」老道屈膝打坐，面色慘白，嘴裡仍念念有詞。

「有點意思，小老道，今天就饒了你們。」黑暗漸漸散去，看來對方已經走了。

但老道不敢放鬆警惕，金光咒依舊護住二人，周圍的鬼厲邪魄雖然變少了，但仍有少數不斷地衝撞光幕，發出「刺啦刺啦」的烤肉聲。

王志仍然處於神志不清是狀態，他的意志也處於半崩潰的程度，如若意志潰散，那他極有可能會失魂落魄，變得瘋瘋癲癲。

王志很想動，因為他的意志快要被厲鬼的惡念纏繞殆盡了，他努力堅持著，身為人民警察的過人意志。

一定有辦法。

鬼頂上了他的指甲「嘿嘿嘿，我被壓指鉗拔甲而死，今日也讓你來嘗嘗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一個一個指甲被強行剝落，王志已經面容徹白，想要昏死過去卻十分清醒。

惡鬼不斷地折磨王志，在床上扭來扭去，發出嗝吱嗝吱的異響。

「不對！我不可能在床上！」

這都是幻象！

不顧痛苦與害怕的情緒，王志開始不斷給自己做心理暗示，這是幻象，這是幻象……逐漸他的意志開始佔了上風。

「滾，全都給我滾！」

一聲怒吼，王志終於擺脫了幻覺，回到了現實。

「道長，你如實告訴我，剛剛我經歷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