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刀狂

一踏入焚天聖殿，一股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每一座殿宇內，蘊含的恐怖能量，隨時都要破殿而出。

「好強大的氣息……」凌希心中一凜，目光一一從殿宇上掃過。殿宇內的修鍊者，氣息平緩，令人覺察不出任何異樣的波動，但無形中的強者氣息，卻不得不讓人嘆服。

「恓恓……」小龍的鼻子使勁的吸了吸，閃亮的眼眸中掠過一絲興奮，金黃的小爪子相互摩挲著。

放眼殿宇內的無數強者，小萱心底生出些許不安，幾次想要將心中的不安表達出來，但一見老者洪然無比的氣息，不得不將這絲不安強行壓下，靜靜的站在凌希身旁。

「前輩，他們修為已經到底這等境界，還需要淬鍊？？」凌希平淡的問道：「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恐怕快要步入天鄉至強的行列吧！」

「修鍊一途永無止境，他們雖強，可遠未邁入至強的行列。」老者邊說，邊抬頭望向高空，蒼茫的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感傷：「天鄉至強，乃是無法想象的存在，多少修鍊者無限逼近至強行列，然而歷經數萬歲月，卻還是無法邁進分毫。在你們眼中，殿宇內的修鍊者們已經足夠強，但天鄉至強行列中的任何一名強者，舉手抬足間，即可將他們摧成飛灰……那等實力，不入那等境界，永遠無法體會……」

聽到此處，凌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先前自詡已邁入神皇巔峰境界，離聖境也是一步之遙而已。如今看來，所謂的聖境，遠非曾經預想的那般，否則殿宇內的強者，就不會終ri陷入苦修中。

「祖龍，好像是祖龍的氣息……」小龍模模糊糊的囈語一句，金黃的身形『嗖……』的一聲竄向前方……

「小龍……」凌希還沒來得及叫住它，就見小龍躥入一圈結界中，淡淡的波紋在其背後泛起。

「讓它去吧！」老者捋了捋鬍子，饒有深意道：「想必它是找到傳承的本源力量，若它能完全繼承命格，其修為必能抵達巔峰，甚至突破瓶頸，一舉邁入『聖境』，成就新一代的聖靈龍。」

既然老者有此解釋，凌希便不再多說。天道命盤之下，註定會有別離。凌希假裝若無其事的望了身旁的小萱一眼，但修為到他們這等境界，即便不用眼神交流，也能洞悉彼此心中的想法。相逢時難，相聚時短。還未來得及享受短暫的重逢，卻又要步入別離當中。

「既然小龍已經找到傳承力量，你們也不要太耽擱。」老者滿臉儼然道：「變故隨時可能會發生，唯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方能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孩子，天鄉就要靠你們了，割捨只是暫時的，等我們熬過這一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凌希和小萱對望一眼，彼此堅毅的點點頭。隨即，小萱腳下浮雲翩翩而動，纖細的十指一縷衣裙，施施然飄向遠方。眼見小萱遠去，凌希的心緩緩下沉，並暗自下定決定，以最短的時間突破瓶頸。到時就不用任由他人擺布命運，更不用按照他人指示去做。雖然老者所說的都是大義凜然之詞，但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實，誰都不敢去肯定。從邁入天鄉的那一刻起，凌希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修為的薄弱，若是不願受老者擺布，強行反抗的話，恐怖還沒離開多遠，就會被在場的強者強行制服。浩然天道之下，唯有實力才是永恆不變的守則。

「前輩，她們都感應到本源的力量，為何我卻遲遲沒感應到我的本源力量位於何處？」凌希鄭重道：「莫非我的本源力量並不於此？」

「錯，不是你的本源不在此，而是你根本就沒有本源力量！」老者的語氣猛然加重：「你可知道你乃天鄉的希望。大戰一起，你將是戰場上的領袖，所有修鍊者將聽從你的號令與天道一戰。」

「前輩，領袖不領袖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凌希並未因老者的話，而心生波瀾，反倒徑直的追問道：「我豈會沒有本源力量？？」

「孩子，此事還是讓我慢慢與你道來。」

「前輩，我可不想耽擱，不然突變一旦出現，我們可就措手莫及。」凌希迫切道：「既然我沒有本源力量，又如何在最短時間內，修鍊到瓶頸？甚至於突破至強境界。」

「孩子，有件事，我不得不向你表明。」老者緩緩道：「在將你送離天鄉之際，我等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

「就是什麼！！」見老者遲疑，凌希心頭一突，顯然意識的情況有些不妙：「已經到了這一步，希望你不要對我隱晦任何。」

「唉……我們做次決定也是為你好。」老者再一次露出蒼涼的神情：「當年將你送走之時，我們毀了你的本源力量……」

「你毀了我的本源力量。」凌希十指猛然緊握，語氣沉重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孩子，這也是為你好。」老者解釋道：「要想邁入至強境界，本源力量反倒是最大的桎梏，許多強者輪迴數世，卻還是突破不到最後一層。只因他們捨不得本源力量，輪迴重生之後，再次利用本源力量抵達巔峰。雖然每一次的輪迴，都能使他們的境界邁入一步，可這一步的累積，相距『聖境』太遙遠，縱使他們耗費十數世的輪迴，還是只能徘徊在『聖境』之外。」

「凡事皆有利弊，本源力量被毀已成事實，我再追根究底也毫無意義。」凌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背過身：「前輩，當年你們有此決定，想必對我接下來的修鍊，早已有所安排。」凌希表面上不動聲sè，內心卻猶如駭浪驚濤，久久不能平靜，甚至在心底浮現種種殺機。

「好，就等你這句話！」老者頓時jing神大振，滿臉激動道：「老夫原以為你會對此事耿耿於懷，如今看來是老夫多慮了。」

「嗯。」凌希淡淡的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天鄉奇才千千萬……」老者有顯出蒼涼的姿態，但此次在蒼涼的神態中，顯現出一縷希冀：「天鄉奇無數，然而眾多奇才中，只有兩名有希望與遠古始神齊肩，你就是其中一名。」

「與遠古始神齊肩。」凌希的心猛然一顫，遠古始神乃是先天未開之際，寰宇塑造出來的奇才，絕非通過修鍊能夠抵達的境界。縱然是遠古奇才，若想與遠古始神齊肩，必定要歷經萬千苦難，輾轉百世輪迴。如今聽老者之言，凌希怎麼可能不為之震動。

老者原以為凌希聽到這等消息，必定會恍然sè變。然而，令老者詫異的是，凌希只是嘴角稍稍抖動，就恢復從容之態。這等鎮定的神態，使老者不得不對凌希重新打量。

對於老者的詫異，凌希卻滿不在乎道：「不知天鄉時期，我的真名是何？」

「真名？」老者眼睛驀地大睜，旋即甚是歉意的搖搖頭：「你的真名早在修鍊路途上消匿，但你的名號卻永遠刻在無數修鍊者心中。」

「是嘛！」凌希淡淡道：「天鄉時期之事，我所能記住的寥寥無幾，但願我對曾經的名號，留有點滴印象。」

「天鄉時期，有兩個名號可謂是震天動地，堪稱始神之外，不可超越的存在。」老者一字一頓道：「這兩個名字分別是劍痴、刀狂。」

「劍痴，刀狂。」聽到這兩個名號凌希大失所望，暗暗無奈的自語著：「本以為是很具霸氣的名字，卻沒想到竟兩個這麼『挫』的稱呼。」

「劍痴、刀狂，多麼令人沸騰的名號。」老者全然沒注意凌希的失望，繼續陶醉其中：「天鄉時期，無數奇才以這兩個名號為目標，苦修數世……」

「前輩，那我到底是劍痴，還是刀狂？」凌希決然打斷老者的陶醉：「不管當年的名號威名如何，也都在歷史中湮滅，前輩只需稍稍告之即可。」

「呃……」老者這才註定要自己失態，轉而笑道：「你就是當年的刀狂。」

「刀狂。」雖然覺得這個稱呼毫無霸氣，凌希還是不自覺的默念一句，像是要尋回曾經的點滴回憶。只可惜，如今的他對『刀狂』這個詞萬分陌生，彷彿這個名號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你與劍痴猶如一座豐碑，矗立在所有天鄉修鍊者的心中。然而，在你們心中，始神行列才是你們要追尋的。可你們離始神行列始終有一步之遙，正是因為如此，我等才會毀掉你們的本源力量，以待萬千歲月之後，你們能真正邁入始神行列，帶領萬千戰士，踏上征天之路……」

對於老者的話，凌希已經完全麻木。此時，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以最短的時間獲得最強的力量，不再接受命運的擺布。成為能夠掌控命運的修鍊者，才是修鍊的真諦。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老者收起神態，面無表情道：「早在千年之前，劍痴就已回歸，並在無盡的苦修中，一步一步逼近始神境界。雖然你遲了他一千年，但你一定不會落後於他。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我會儘力而為的。」

老者滿意的點點頭，食指指向遠處一座毫不起眼的殿宇：「去吧，希望不久之後，你能邁入始神行列，帶領天鄉眾強者踏上征天之路。」

「一定。」凌希身化一道流光，眨眼消失在老者眼前，沒入毫不起眼的殿宇中。

……

老者望著凌希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半晌過後，一名身著華服的青年，緩緩飄到老者身後，恭敬的施禮道：「師傅，您交代的事情，徒兒已經辦好。」

聽到華服青年的聲音，老者並未轉過身，只是將手揮了揮：「嗯，你退下去吧。」

「師傅，徒兒有一事不明。」華服青年並未退下，而是面露憂sè道：「師傅，您不覺得此舉太過冒險，萬一刀狂他……」

「閉嘴，哪裡容得你評議此事。」老者霍的轉過身，濃重的殺機直逼華服青年：「你若再多言，休怪我廢了你千世修為。」

「師傅饒命。」華服青年嚇得神sè巨變，立即拜倒在地。

「哼！」老者沒好氣的一甩衣袖，憤憤的飄向遠處。

老者離開好長一段時間，華服青年方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眼中滿是複雜的神sè，轉而向遠空飛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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