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間——初見郡主
打聽到郡主府在另一頭，要經過家裡，我就回趟家，拿點賠禮道歉的東西。找來找去，發現就有些雞蛋和黃糖，都是做麵包蛋糕用的。老家，如果把人弄傷了，要拿雞蛋賠禮道歉，不知道元朝怎麼樣，不管了。
虎子一直跟著我問東問西，我說傅友德馬上就回來了，這小孩和傅友德感情還真好。
來到郡主府都下午了，剛要堆笑問人時，不知是管家還是門衛就叫住我，「王師傅來了，郡主今天要吃蛋糕，正要去找你呢。」
我姓王？不是姓張嘛？哪跟哪啊，還是那個敏敏郡主嗎？寫劇本的你給我出來，玩我呢，什麼套路說清楚。
「您好，郡主在哪？」我笑著問道，很是禮貌。
「郡主就在大堂。」看上去可能是管家的一直笑著，態度很好。看樣子我常來。
我也不知道大堂是哪，徑直衝進去，也沒人攔我，看樣子常來。這房子就是比我住的強，相比就是豪宅，幾進幾齣，還有小院。在像是大堂的地方，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俊俏公子，氣勢逼人，這座府邸就是她的了，應該。
郡主？敏敏？我要下跪嗎？
「你來了，還以為不會來找我呢！今天我要吃蛋糕和叫花雞。」郡主開腔了，命令的語氣。
蛋糕？叫花雞？這又哪跟哪，編劇你出來，我現在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正經穿越了。還好本屌絲，除了不會賺錢，其他沒有不會的。
我打量了一下郡主，有錢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比五五白多了。鼻孔朝天，這氣勢，這自信。五官立體，搭上中性衣服，還有說話語氣，英氣十足。難怪張無忌選趙敏，就沖這白，在這個沒有美顏，沒有濾鏡，沒有什麼化妝的古代，誰都選敏敏。什麼叫『一白遮百丑』，我算明白了，感覺她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滾蛋吧，真愛。
可是這是敏敏？年齡20不到，很小，嬰兒肥還沒脫乾淨，可對我說話的語氣，就是對一個下人的語氣。還有個重點，這郡主有點新疆那邊人的感覺，五官立體，眼窩較深，這是小昭吧，是不是錯了？
編劇你說清楚，不要娶錯老婆了，再來搶婚什麼的狗血環節，那就······謝謝你了。不過沖看我的態度也不對啊，感覺我不是什麼幫主，就是個下人啊。這態度，也不是敏敏上趕著要嫁我的感覺啊，編劇是不是玩我？
「趙敏？」我不由得脫口而出，疑惑地打量著她。
「趙敏是誰？」姑娘很奇怪。
「不是你嘛？」我反問道。
「我叫格日樂。不過趙敏挺好聽的，以後我漢人名字就叫趙敏了。」姑娘說道。
我靠，還有強行趙敏的啊，乾脆我叫無忌得了。不行我的目標是小昭，就郡主這態度，不會有好果子吃。何況年齡差有點大，我不是很能接受，犯罪啊。
「趙敏是我鄉下大姨媽的名字。」我趕緊說道。
「那算了。二狗，趕緊去做飯，我餓了。」她看著我說。
二狗是誰，不會是我吧。這取名是不是太敷衍了？估計是一出鬧劇。怎麼辦？鬧劇也得配合啊，為了避免暴露，我也沒說什麼。對啊，她是郡主，才反應過來。
「郡主，我要給你下跪請安嗎？」我問道，疑惑地看著小姑娘，配合下情境。
「今天怎麼了，以前也從來沒給我跪過。有什麼陰謀？」小姑娘盯著我，咄咄逼人的氣勢，年紀這麼小，都不知道她的自信和氣勢從哪裡來。
生活環境吧，郡主從小唯我獨尊。我比她大一輪，不管是體格還是年齡，我會怕她？氣勢上不能輸，可是我這身份，直不起腰來啊。我也明白我的身份是什麼了，就是個廚子，還叫二狗。我這身體的前任，就他媽是個屌絲，不比現代的我強。編劇出來，我們聊聊，我不會罵你，就是記得把菜刀指甲刀剪刀什麼的藏一下，畢竟我也不想坐牢。
「郡主大人，我今天不是來做蛋糕的，我兄弟把你侍衛巴圖打了，我是來賠罪的。」我巴巴看著郡主，頭低的下巴戳胸口。
「是嘛？我餓了。」郡主轉過頭，一絲莫名的笑意。
「那個，我拿了些雞蛋，給巴圖兄弟賠禮道歉。我們老家，把人打傷，賠禮道歉要拿雞蛋。你看這些夠嗎，不夠我再拿。」我把雞蛋放到桌子上，陪上笑臉。
「打了就打了，輸了自己沒本事，有什麼好賠禮道歉的。」小姑娘一副不屑的樣子。真受不了這有權人的語調，唯我獨尊，不會配合你，而且你也猜不透她的意思。
「誰輸了？我沒輸！」一個蒙古漢子出來，臉腫得和豬頭似的。傅兄弟看來身手真了得，得好好留住。
「巴圖兄弟，您沒輸，都怪我沒把小弟管教好。我來給您賠禮道歉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傅友德，您有氣沖我來幾下也沒關係。」我他媽今天腰就沒直過，臉上堆笑都要抽筋了。
「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好爭的，也沒什麼好賠禮道歉的。就這樣吧！二狗快去做飯吧。」郡主發話了，還是那麼傲慢。小姑娘怎麼這麼沒禮數。
「郡主大人，不能算了。您兄弟算了就算了，我兄弟可關在牢里，不知道下一步會怎樣吶，搞不好要沒命，不能算了。郡主大人，巴圖兄弟您們說句話，就能救我兄弟一命啊。」我要跪下了，我就跪下了。哎···
我又不欠誰的，我為什麼就跪下了。可能這是我們對權力最原始的恐懼，我也是真害怕兄弟真成反賊，被殺了，任務失敗，幫主還當不當了？也許我就不是個硬骨頭，面對現實吧。我怎麼就跪下了呢？
「咦···真跪下了，稀奇，以前從沒給我跪過。起來吧，有什麼話不能站著說。一句話的事，你激動什麼。」郡主邪魅的眼神看著我，奚落的語氣說道。「我餓了。」
聽出意思，我馬上爬起來，「我這就去做。」
我一定見不得我這副卑躬屈膝的樣，我這輩子算栽了，還是個小姑娘。挺討厭這姑娘的，我怎麼就軟骨頭了呢？以前被女朋友甩的時候，我都二話不說，再也不見。看樣子是環境改變人，這個階層鮮明的世界，我自然骨頭就軟了，多半是鞭子劇給害的，還一半是有求於人。我怎麼就跪下了呢？哎！大男人怎麼給個姑娘給跪了呢？是不是太投入了，面子怎麼找回來呢？
我走到廚房，開始做起來，郡主也跟在後頭。廚房裡居然有個土窯，烤麵包用的。肯定是我身體前任那個屌絲搞的，神經病，穿越過來做麵包。沒前途，臭屌絲，還連累我。
「郡主，蛋糕是要軟點的還是硬點的？」我殷勤地問道。
「軟點的，多加點葡萄乾。」郡主倒是輕車熟路。
「你叫人幫我殺個雞，雞要沒生蛋的嫩雞。」我說道。
「小七，你去。」郡主吩咐下人。
「郡主，我這要好一段時間，好了我叫你。」本來想說，做好了，你能放我兄弟嗎。怕有點太著急了，郡主抵觸，還是沒說。
「是有點無聊，你唱個歌吧。」郡主應道，很自然的樣子。
我這張臭嘴，恨不得抽自己，不自己找事嘛？我干站著，瞥了她一眼，很不樂意。
讓她看到了，「近來亂民四起，擾亂我大元天下，阿布說了，凡亂民者，先斬後奏。」小姑娘恫嚇我，我這暴脾氣。
「道人道，道神道，自求人間道·······」人吶，就不能被別人控制。以前我是屌絲，但是我屌啊，抬頭做人，而這裡是什麼世道。一世英名啊！
「換一個，不好聽。」小姑娘還有講究。
「他們相遇在風雨中，他們握手一起走過風，那年······」
「這個好聽。」
······
「鴻雁。」
「鴻雁······」
······
你說，這元朝，沒辣椒，沒烤箱，我怎麼做啊？好在這蒙古游牧民族，奶油牛奶和黃油是有的。至於叫花雞，把能用的香料都堆上，這小姑娘也就吃個新鮮，能吃出什麼所以然來。
傍晚，總算都做好了。
端上桌，郡主正上坐著。我趕緊獻媚，自然就摸到側坐，要給他切蛋糕，刨雞，趕緊把事情辦了。
「不用，你站一邊去。」小姑娘冷冷地說道。
小姑娘厲害，不給我套近乎機會啊。這樣我不白乾了，孫子就白當了。不行，臉皮一厚。
「哎喲！這一天，都沒停，腰酸背痛的，我坐下歇伙兒。哎喲喲。」我就賴著不走。臉不對，臉皮是什麼？想想自己都噁心，對著個小姑娘耍無賴。沒辦法救人要緊，她年少無知，無視人命，我不能也一樣幼稚啊。
「蛋糕不夠甜，雞也不夠香。」小姑娘還挺挑。
明顯是挑刺，不過也是，這時候麵粉加工不了那麼細，叫花雞也沒辣椒。但是這雞應該不會啊，正宗土雞，絕無飼料添加劑。我很無辜，也不知道上任是怎麼做的。
「我嘗嘗。」我想過去搭話。
「不行，不要碰我的東西。」小姑娘呵斥下人的口吻，我很受不了，真想甩手走人。
我心裡很平靜，我是個斯文的人，我一遍遍對自己說著。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眼裡往外冒的火。
「你敢凶我。」郡主叫道。巴圖走過來，掐著我后脖頸。
「鐵尼個，走開。」小姑娘呵斥巴圖。
「是。」巴圖放開我脖頸，站到一邊，惡狠狠盯著我。
「就不和你兜著了，我兄弟還在牢里呆著。我這飯也做了，歌也唱了。你看我還做什麼，能放我兄弟。」孫子就是我。
「東西做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小姑娘怎麼這麼難纏。
「我唱歌多賣力，嗓子都啞了現在，嘎嘎嘎。」我咯痰。逗笑孩子的伎倆。
「行了，別在我面前噁心。再給你個機會。下個月我額么個大壽，你去給額么個做吃的。」小姑娘目的在這呢。
看來傅友德的事，就是她搞得，我說那麼順利。千年道行一朝喪，讓個小姑娘給算計了，丟人。
「沒問題，給你全家做都沒問題。」我還能說什麼，先把人救了，也不是要命的事。
「那你準備下，下個禮拜動身。」小姑娘下命令了。
「去哪？」我疑惑。
「上都。」小姑娘說道。
「那不是很遠？」我地理好，上都在內蒙古。
「你可以不去。」小姑娘鼻孔衝天，傲慢無禮。
「我去，我去。」我有的選嘛？
「既然都要放出來，可不可以現在就去把我兄弟放出來。」我央求道。
「這個沒問題，量你也不敢食言。巴圖，你去走一趟。」小姑娘鬼精鬼精，總算過關了。
「謝謝郡主，郡主大恩，沒齒不忘。」我給郡主作揖，我自己都能看到我那副奴才樣。編劇，我就想知道，我是什麼幫主？什麼幫主會當廚子，陪笑臉！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有了巴圖，去接傅友德都不是問題，為了不讓他們見面打架，我讓巴圖先離開。一頓感恩戴德，送走了巴圖，去接傅友德。看門的小嘍啰，看我蒙古大爺都請的動，對我的態度馬上俯首帖耳，我真想叫他把銀子還回來。
看著傅友德，我就來氣，這一天累的跟狗似得。都不願多說一句話，傅友德也愧疚不敢直視我。我來這幹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