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邊緣地帶

第二章,邊緣地帶

荒野,也稱邊緣地帶,他們按照威脅等級分為序列一到序列九區域,序列九最是安全,也是最靠近與外城集鎮的外圍區域,但縱使是那裡也有著「滾刀肉」的稱呼,一片荒漠之上,皆是被血液染成紅褐色的砂礫所覆蓋,屍塊,砂石,以及少許植被之下,都可能隱藏著致命的毒物和凶野的蠻獸,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涉足的區域。

無人之處方為荒野,這裡的每一處的地形都偏向於極端,甚至是極凶,但藏於危險之下的礦藏和藥材,都是城牆之後無比渴求的珍品,也是所謂「拾荒人」賴以發家的根本。

而這序列八的森羅木林,就更不是生物能待的地方,這裡的每一株大樹都近乎於妖,毒株邪木數不勝數,碧紫藤蔓上長滿了根根滲毒的彎型倒刺,嬌艷的花娘身下隱藏了六張鼓脹的猙獰大口,以及腐蝕食人的灰色泥淖和湖泊,途經此處之人,但凡稍不留神就會命喪於此。

白漱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森羅木林,一雙厚重的雨靴,在布滿血腥裂口和詭異牙床的樹枝之間來回騰挪,頗為輕鬆地躲過了沿途一切可能的威脅,身後那四疊的棺槨好像毫不影響他的動作,全身上下連一滴露水都未曾沾到。

連風都似乎被甩在了身後,前方,森羅與序列九地帶的邊界已經隱隱可見,樹海與沙地之間的隔閡極為分明,白漱嘴裡嚼著剛剛摘下來的甜樹根,步伐寫意,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可沒人知道,他風衣下的身軀已經緊繃,厚重的白色留海下,一對漆黑的瞳仁閃著如刃一般的冷芒……

「殺——!」

幾乎不約而同,在白漱跨過邊界線的剎那,三道攻勢從三個毫不相干的角度突兀地衝出,且基本都瞄準了白漱反應不及的死角,火銃,飛鏢,以及一枚塗抹了深紫色的冰涼匕首,皆是如森冷的毒蛇般咬准了白漱全身所有的死穴。

「去死吧,「負棺」!」

「……雖然中二但很貼切,可是這綽號到底誰起的?一天要被叫個三到五次你們不嫌煩我都煩了!」

尖銳怨毒的聲音從白漱背後傳出,後方起死回生的女人死死地盯著白漱,左半邊的豐滿不正常的癟下去了一大塊,白漱居然還有閑心情瞄了一眼,那奇葩的造型險些讓他笑出了聲。

「噗嗤——」……好吧已經笑出來了,白漱調笑道,「大姐啊至於嗎,我都特意放你一馬了,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還特意跑回來還給我,我咋看不出你這麼好心~」

「還有,這兩兄貴是你男人?很符合你這濃妝艷抹的金髮大波浪的形象呢,哦對了,形象已經崩塌了,胸都癟了一個,聽說內城有個手術可以給胸里塞硅膠的,你努力努力,說不定五六年後還能重回街頭女王的昔日榮光呢,哈哈哈——」

「負棺!你個混賬!」

女人愈發瘋狂,她的兩位同伴也是不留餘力的發泄著攻勢,但奇怪的是,三人的穿衣打扮截然不同,一個嬌媚女郎,一個西裝革履,一個是渾身腱子肉的矮大漢,哪怕互相之間默契非常,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併走荒的同伴……

唯一的共同點在於,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綁系了一件白色的飾品,堂而皇之地擺放在最扎眼的位置。

……

十城的人……

可白漱的眼中似乎並沒有多少怨恨,此刻,如雨的手裡劍配合著四散的火銃,再加上女人那角度刁鑽的劇毒飛刀,白漱三個方向的逃跑路線幾乎被全盤封鎖,現在的他除非長了翅膀,不然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他不得,但他依然有閑心思在那閑言碎語,玩世不恭的言論充斥著三人的耳膜。

「你們啊,我一個小小的棺材鋪老闆,沒木頭了來荒野找點好木料換錢,招誰惹誰了?還特地找個心臟長在右邊的女子,搞著不溫不火的謀殺,又沒跟你們搶黃金和白草的,一個個盯著我的人頭看幹嘛嗎。」

「我和十城的那點破事兩年前就結束了,你們現在的老大當年和我還有點交情呢,最近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啊,不就順手搶了十城的生產線,讓你們每年虧過二三百萬,順帶著進入內城的名額少個三成……誒呀就這點小事至於嗎?」

你說至於不至於!?白漱無奈地攤攤手,看得那三人牙直痒痒,只恨子彈為什麼還要再飛一會,不能立刻在那賤兮兮的男子身上搗上幾百個窟窿。

三道攻勢已經不能用近來形容了,火銃以及飛鏢已經封住了白漱所有的退路,那根淬滿劇毒的匕首甚至已經刺入他飛舞的風衣,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應該無路可逃。

……

「當然……除了飛,對吧。」

「轟——」爆炸聲起,煙塵四散,可這一切卻無一觸碰白漱的身體,只見他周身懸於半空,雙腳穩穩地踩在一面如夜色般深邃的棺槨之上,那面黑棺彷彿憑空出現一般,沒有任何借力地,便將白漱平穩地托舉在半空之上,後者直接動都沒動,那三道攻勢更是順著他的衣角擦了過去,本來按照物理法則必中的一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生生改變。

三人都難以置信地盯著浮於半空的白漱,積年拾荒人的經驗在超自然現象面前顯得一無是處,這讓他們的身體感到了一瞬間的僵直。

「那麼幾位……」半空中,白漱厚重的留海微微飄起,露出了那一雙如死海般靜寂的瞳仁,嘴角卻扯出了玩世不恭般的微笑,只見他俯下身,輕輕拍了拍腳下的黑棺,開懷說道,「買棺材嗎?買二送一哦~」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白漱壓根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那副棺槨直接飛出,寬厚的棺聲如同黑色的流星,重重地砸落在兩個人男人身上,可怖的重量使得二人直接當場暴斃,至於「街頭女王」就更倒霉了,白漱一直把玩的渾圓石子再一次射穿了她的胸膛,兩處凹陷,再配上如棉絮般破碎的右邊心臟,使得她以女人所能想到最怨毒的眼神盯著白漱,不斷泛出血沫的嘴角囁嚅著,用盡生命最後的氣力拚命地咒罵。

白漱挑了挑眉,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地抓起女人的頭髮,調笑般說道:「怎麼,都他*末世了,有個超能力什麼的很驚訝嗎?什麼情報工作都沒做,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用一套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方法圍殺我?實在天真得讓我想笑。」

女子眼神恍惚,口中粘稠的血沫不斷翻湧,卻依然喃喃說道:「你……果然……果然背叛了大哥,背叛了十城……搶奪了屬於他的機緣和能力……都是因為你,大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然……不然我們也不會……」

「機緣,能力?」白漱微微一愣,但很快瞭然,笑嘻嘻地湊近女人笑道,「你說背叛?我?是我又如何~」

下一瞬,他那張白皙而又痞帥的面龐陡然變得冰寒,整個人瞬間如一把染血的長槍,明明是個少年,卻有陣陣腐朽般的煞氣如實質般將他層層包裹,只見白漱如厲鬼般森然開口道:

「你,你們……又能拿我怎樣?」

女子那早已重傷的身軀止不住微微顫抖,那雙迷倒無數男人的豐唇上下打顫,猙獰的恐懼逐漸爬上她美麗的面龐,女子用盡生命的最後力氣,吐出了她生命最後的詛咒……

「你……你不得好死……」

……

頓了一頓,周身煞氣驟然散去,白漱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卻一刀削去了女人的頭顱!他看也不看那衝天的血柱,只是定定地望著身後那具漂浮的黑棺,嘴裡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廢話……」

白漱一把踢開了那黑棺的棺面,哪怕曾經的自己根本無法挪動其絲毫,下一刻,難以置信得一幕沖入女人尚有些許意識的頭顱,此刻的她甚至禁不住懺悔,自己為什麼要招惹這個怪物?深重如陳墨般的悔意充斥著她逐漸冰涼的胸膛,哪怕彌留之際,也讓她也不得片刻安寧。

「……都是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棺材之中,儼然存放著一具如同將碎的陶瓷般布滿了無數裂縫的屍首,不僅如此,甚至於那屍首,體態樣貌竟和白漱本人沒有半毫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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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之城:我在廢土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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