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以後我護著你

這個冬天。

東方來日復一日，基本上每天都做著差不多的事。

山下除夕的前一天，天氣終於有所好轉，沒有颳風，也沒有下雪，東方來大早上跑到皓月峰和秋雨峰告訴兩位長老今日自己要下山後，就返回彩雲峰邀上姜洛歡一起下山了。

兩個走並肩走在下山的台階上，聊著最近的瑣事。

「自從你開始跟著陳老頭煉丹后，這一個多月，那老頭都來了彩雲峰好幾次，每次都是誇你，說你漲進很大。」

「還行吧，不過從我開始學煉丹后，我得感覺到我的專註力提升了很多，每次我修行汲取天地靈氣的時候都會比之前快上許多，我想這就是師父說得成為煉丹師的好處吧。」

「不錯不錯，短短兩年時間就從一個知凡境的『廢柴』變成現在的鍊氣六境的劍修和九品煉丹師，這樣下去，你馬上就要趕上我了。」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姜洛歡臉上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似乎有些失落。

東方來瞥見姜洛歡神情落寞，放慢腳步問道：「二師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

東方來回想了一陣剛才的對話，笑道：「難道我的實力超過了二師姐，師姐你會不高興？」

被戳中了的姜洛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當然不會因為東方來實力提升的快而失落，只是…她已經習慣了護著東方來，有朝一日，東方來的實力超過了她的話，自然也不會在需要她護著。

姜洛歡只是接受不了「不被需要」。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姜洛歡剛開始對東方來好或許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愧疚，但相處了這麼久，看著東方來一點點進步，在不知不覺中，東方來在她心裡就已經佔據了一定的分量。

「二師姐，等我實力超過了你，以後我護著你。」

「呃~」姜洛歡楞了一下，隨後抬手一巴掌輕輕拍在了東方來的腦袋上，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你超過我的時候再說吧。」

可我已經突破洞府境中品了。

東方來只是在心裡暗道一聲，他當然沒敢說出來。

十七歲的洞府境修士，恐怕這個消息一旦傳出，所有人都會把他當成是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圍觀。

姜洛歡嘴上這麼說，俏臉上卻笑得很開心。

「以後我來護著你」這句話恐怕對除了丁棠和沈寒憐之外的任何一個女子說，都會或多或少的被感動到。

姜洛歡望著不知不覺地已經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腦袋的東方來，回想他剛才的那句話，心裡的不高興一下子一掃而空。

兩人下了山後，便徑直去瞭望雲城。

明天就是除夕，望雲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街邊的攤子上賣的東西也都琳琅滿目，對於『山上人』來說，世俗界的節日跟普通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而對於山下人，也就是普通老百姓來說，節日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東方來和姜洛歡擠在人群中，緩慢往前走去，可街上的人太多了，兩人總也走不到一起去，最後還是姜洛歡毫不講道理的將東方來的手一把握住，硬生生把東方來拽到了她身邊。

起先是小手牽著大手，但姜洛歡的手掌比東方來的手掌小了很多，不經意間，東方來的大手就把他的小手給牽住了。

東方來先帶姜洛歡去她喜歡吃的蜜餞鋪子里買了一袋蜜餞，然後才去了布匹店，一口氣買了四套穿在裡面的衣服。

上次和沈寒憐在望雲城除鬼，走的時候這裡的縣太爺就讓人送了二十兩白銀在馬車上，沈寒憐對錢不感興趣，那二十兩銀子就被東方來拿著了。

二十兩銀子對於老百姓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東方來買了四套衣服也不過用了二兩銀子，姜洛歡手裡那袋蜜餞果子，也不過二十幾文錢。

老百姓用來衡量物品價值的貨幣無非就是銅板、銀子和黃金。

而對於修行之人來說，貨幣則變成了靈石、靈晶和靈髓。

靈石是一種蘊含了天地靈氣的礦石，靈晶則是積累了上千年的晶石，至於靈髓則是靈氣液化之後的產物，基本上靈石、靈晶和靈髓都只能在靈礦中開採到，而能擁有一做靈礦的宗門，基本都是一國當中的一流勢力。

靈礦，之前的紅袖天宮也有，但由於靈礦太小，僅僅只用幾年時間就開採完了…

布匹店的老闆娘把四件衣服包好，遞給東方來，東方來正要付錢的時候，突然想起上次褻衣的事，他拉著姜洛歡走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師姐，我身上還有很多銀子，你要不要也買兩件…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姜洛歡看東方來有些『靦腆』的樣子，就知道東方來這是話裡有話，她倒一點不介意地說道：「好啊。」

東方來正要出去等，卻被姜洛歡給拉了回來，她笑盈盈道：「你都已經看過了，還怕什麼？」

得，二師姐還是認定那件褻衣是我拿的。

東方來嘆了口氣，已經不打算解釋這件事了，反正二師姐也並沒有像第一世一樣因為這件事而疏遠自己。

出了布匹店，兩人又在街上逛了一陣，買了幾樣吃的，東方來準備帶回去給師父和大師姐嘗嘗，她們不要那是他們的事，這至少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二師姐，你再和我一起去趟酒樓吧？」

「去酒樓做什麼？」

「我現在不是跟著陳長老煉丹嗎？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帶壺酒給他吧。」

「也行。」

兩人在街上走了幾百步，拐進一家酒樓當中。

剛走進去，小二就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要一壺好酒，我要帶走。」

「得咧，客官你稍等，我這就去拿。」小二屁顛屁顛去酒窖搬酒去了。

東方來和姜洛歡站在酒樓裡面等著的時候，一個喝的爛醉的酒鬼看到兩人後，突然站了起來，他徑直走向姜洛歡，嘴裡含糊不清地笑道：「美女，來陪小爺我喝碗酒。」

姜洛歡聽到聲音，一隻手下意識地捏住了一把匕首。

作為丁棠口中的小狐狸精，姜洛歡先前下山的時候也遇到不少這樣的情況。

就在姜洛歡要出手的時候，東方來突然抬腿猛地朝他踹了出去，酒鬼直接被東方來一腳給踹飛，摔壞了兩張桌子，才倒在了地上。

那酒鬼也是瞬間清醒過來，他是望雲城的屠夫，平時以宰賣豬肉為生，人本來就長得凶，加上整日殺豬，所以望雲城的百姓都不敢惹他。

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生意好了不少，他就來這裡喝了一頓酒。

看到地上疼的齜牙咧嘴的酒鬼，東方來冷冷道：「我們是從雲霄山上下來的，你要是嫌命長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去見閻王。」

「啊！」

「雲…雲……雲霄山！」

那酒鬼渾身一顫，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后，又立馬跪在了地上，腦袋不停磕著地面，嘴裡求饒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兩位仙長，求兩位仙長饒命，求兩位仙長饒命……」

這會兒，酒樓裡面的其他客人也一個個地站了起來，都用一種慌張的表情看著東方來。

東方來沒有再搭理那個酒鬼，從呆若木雞的小二手裡接過酒壺，又從袖子里掏出五兩銀子拍在了櫃檯上：「壞掉的桌椅都算我的，師姐，我們走。」

「好~」姜洛歡眼睛笑成了月牙，快步跟上了東方來。

姜洛歡的印象中。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替她出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