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心我揍你哦
「你可知道何為『氣』？」
「氣，在天周遊六虛，在地化生萬物，乃天地之脈絡，生靈之呼吸，亦是仙、魔、妖、獸、人修行之根本。」
沈寒憐微微頷首，似乎覺得東方來回答的還不錯。
她繼續問道：「你在彩雲峰呆了大半年，知道為什麼師父只讓你練那本基礎劍法嗎？」
「因為我還不夠資格。」
沈寒憐眉頭上挑，而後嘴角微揚道：「沒錯，以你當前的實力還不夠資格修鍊更高級的功法，準確來說，知凡境只是檢測一個人是不是具有修行的天賦，若是連那十個竅穴都無法打通，那麼永遠也只能是普通人。」
「玉枕、泥丸、紅爐、丹田、玄關、鳳池、重陽、上陰、下陽十個竅穴你目前已經打通了五個，只能說資質平平，你這天賦在內門弟子當中也只能算是一般。」
「師父為什麼收你為徒，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
沈寒憐說完。
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姜洛歡打抱不平道：「沈寒憐，師父是讓你教小師弟的，不是讓你教訓小師弟的，你要是不想教，可以讓我來教。」
沈寒憐置若罔聞，繼續說道：「把你的木劍拿出來，將那基礎劍法再演練一遍我看看。」
「是。」
東方來乖乖把木劍拿出來，在木屋門口，有板有眼地將那劍法給練了一遍。
速度比前幾天丁棠來的時候，更快了一些些。
當然這也是東方來有意為之。
他要讓自己的實力保持在『中庸』的水準，這樣既不會讓師父師姐失望，前期也不會太招搖。
「讓開。」等東方來練完，沈寒憐便抽刀走上前，將剛才東方來使出的招式又給演示了一遍，不僅速度快了一倍，觀賞性也強了不少。
「單單東洲境內，劍修並不算多，但若是放眼天下九洲，則劍修獨樹一幟，但能在劍道方面有所造詣之人，寥寥無幾，你既然決定練劍，那便好自為之。」
沈寒憐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姜洛歡見他走到，笑著上前道：「你別聽她瞎講，以後我來教你修鍊。」
東方來聽到這話，抬頭笑道：「可是二師姐你也不練劍啊。」
印象中，二師姐出手的次數也不多，唯有的幾次出手還都是使用暗器。
姜洛歡望著東方來臉上的笑容，一時間竟怔住了。
或許是之前，因為蕭浪的手段，導致姜洛歡總是戴著有色眼鏡去看東方來，所以在她眼裡，東方來的顏值並不出眾。
但當她知道，那些齷齪、噁心的事都是蕭浪栽贓給東方來之後，心裡還懷著愧疚的她，再來和東方來接觸的時候，她竟從東方來身上發現了許多閃光點。
這笑容，讓姜洛歡如沐春風。
「二師姐？」
「啊？」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姜洛歡忙搖頭一笑，隨後上前從東方來手裡奪過木劍，順手來了一招剪腕花，然後將方才東方來和沈寒憐演示的劍招又給重複了一遍，緊接著，便將木劍扔給東方來道：「這麼簡單的劍招，我看一遍就會，教你不是綽綽有餘？」
東方來有些汗顏。
他一時竟忘了，二師姐也是特殊體質的人，資質遠超常人。
姜洛歡的變化讓東方來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是想先潛心修鍊，和二師姐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按照之前的劇情，在蕭浪上山後，二師姐就會自己來越來越厭惡。
但現在…
看著姜洛歡臉上的笑容，東方來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再有四個多月，蕭浪就要上山了，到那個時候，二師姐還會像現在這樣對待自己嗎？
「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我來教你練劍吧。」
「啊…？」
剛剛不是已經給我演示了一遍嘛。
東方來正要回話，姜洛歡卻已經走到了東方來的身側，柔柔玉手緩緩握住了東方來的手。
兩隻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觸電的感覺瞬間傳遞到身體各處。
「師姐，這使不得吧？」
姜洛歡小臉俏紅道：「當初師父也是這麼教我的，不準看我，握劍！」
「哦。」
……
之後的日子，姜洛歡隔三差五地就會跑來教東方來練劍，東方來白天壓制境界，修鍊著基礎劍法，晚上自己還要苦修，如此日復一日，轉眼便到了寒冬。
大雪將山頭染成了白色，若不是突破到了開河境，這寒冬還真不好抗過去。
傍晚時分，風雪初歇。
東方來用碎石在雪地里壘出一個野火灶，準備用這野火灶烤兩個紅薯吃，解解寒意。
恰巧這時候，姜洛歡過來了，看到東方來生了火，她眉頭微蹙道：「小師弟，你在做什麼？」
東方來已經習慣了姜洛歡沒事就往自己這邊跑，他回頭看了一眼，回道：「中午他們來送飯的時候，我讓他們給我送了幾個紅薯過來，我烤兩個紅薯就當是吃晚飯了。」
紅袖天宮的弟子都有固定吃飯的地方，而彩雲峰、秋雨峰、皓月峰、烈陽峰這四個地方，都會在飯點的時候，由外門弟子送飯過來。
姜洛歡聽到東方來要烤紅薯吃，也來了興緻，她快步上前，也和東方來一樣蹲在火灶旁邊。
「二師姐，你離遠點吧，小心被火熏著臉。」
「哦。」
東方來主動問道：「二師姐，我聽說明天開春，山上就要來一批新的弟子對嗎？」
聽到這話，姜洛歡楞了一下，才嗯了一聲。
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蕭浪的身影，想起前世蕭浪的所作所為，又想起前世自己竟然在黑木林里救出了蕭浪，而害死了自己的小師弟，姜洛歡又補了一句道：「你一上山就被師父選中為親傳弟子是個意外，就算明年山上會來新弟子，也都只是內門弟子，跟你沒關係的，你安心在彩雲峰上修行就是。」
「師姐，我能問你件事嗎？」
「問。」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啊？」東方來假裝隨口一問，但卻在認真地等著姜洛歡的回答。
姜洛歡想了想，反問道：「小師弟，如果有人對你做了不好的事，後來她向你認錯，你會原諒她嗎？」
「要看他對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那如果是害你死在了妖獸手裡呢？
姜洛歡沒敢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她甚至設身處地想象到了當初自己拋棄東方來，在黑木林里救走蕭浪之後，東方來內心該有多麼的絕望。
明明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明明都是蕭浪的圈套。
自己竟然拋棄了自己的師弟，而選擇救走那個罪魁禍首。
或許太過愧疚。
姜洛歡看著東方來，眼眶竟不知不覺地紅了。
「二師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
「二師姐，你別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東方來伸手上前，兩支手指抵在了姜洛歡臉上的酒窩位置：「來，笑一個。」
姜洛歡揚起小拳頭：「小心我揍你哦。」
東方來連忙縮回手，尷尬地撓了撓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