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戲給誰看？

林海昌沒在我這兒借到錢，不出意料，第二天就找了林知恩。

第二天晚上，林知恩比我回家要早，做好了四菜一湯，我挑了挑眉，吃完飯，林知恩果然猶猶豫豫地開口：「小海要買輛車，這個錢……」

我把飯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林知恩嚇了一跳！

「他想買車就讓他自己上班，自己買！為什麼你弟弟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給他買房子還不夠，還要買車？他配開三十萬的車？」

林知恩張了張嘴：「可……我媽今天找我說我們和小海兩口子是一家人……」

一家人？

呵！

那個老太婆慣用的道德綁架！

什麼「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互幫互助」、「一家人的錢大家一起花，這樣才能好……」

「你少跟你媽來往，還有她是你媽，不是我媽！」我不需要聽那個老太婆的話！所以少來道德綁架我！

「你什麼意思！」林知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媽生下了我，你竟然讓我和我媽別來往？你瘋了吧！」

我撇了撇嘴，最後晚飯不歡而散，林知恩去了客房睡覺，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晚上絞盡腦汁地努力討好林知恩了，可以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大床……

我和林知恩的冷戰持續了一個多禮拜，下屬悄咪咪地過來問我「乖乖水」用得怎麼樣，是不是夜夜狂歡？

「沒有，那玩意兒被我扔了。」

下屬詫異道：「為什麼？」

我打了個哈欠：「我用不上那玩意兒……」還有就是雖然下屬保證這東西沒有副作用，可我還是不忍心給林知恩用很多次。

下屬疑惑地看向我：「可是經理你每天看上去都很憔悴，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和嫂子晚上玩到很晚呢……」

我又打了個哈欠。

每天看上去憔悴是真的，睡到很晚也是真的……因為一個人睡實在不適應！

興許沒料到我竟然真的不借錢，甚至不惜和林知恩冷戰！林海昌這小子又搬出最後一張王牌！

那天中午我正在和同事一起吃飯，岳母打過來電話。

「小龍啊，有沒有時間來一趟家裡坐坐？」

我斷然拒絕：「沒時間，有什麼事你就直接在電話里說吧。」

岳母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我竟然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好吧，你上班忙著掙大錢也是應該的……」

我笑了笑：「還行吧，掙錢也是為了我和知恩，也不是為了別人掙錢，所以不辛苦。」

岳母：「……」

電話那頭這一次沉默的時間特別久，好半天岳母才又開口：「是啊，你掙的錢都是給知恩，而知恩的錢最後都是弟弟小海的。」

「我……」

「不管你怎麼覺得，知恩都是這麼覺得的！」

老太婆拿出強硬的態度，我暗地裡咬咬牙，心裡罵了這個老太婆幾百遍！要不是對方天天給知恩洗腦！為了弟弟，知恩什麼都願意做……

見我不說話，老太婆的語氣膨脹起來：「小龍啊，小海看上一輛車，也不貴，才三十萬而已，你就給他買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不理解為什麼一個退休工資才兩千塊錢的老太太和一個月收入為零的兩個人哪來的臉說「三十萬而已」、「不過三十萬」這種話……

「小龍啊……」老太婆彷彿善解人意地開口：「媽也不是白白占你便宜，這樣吧，媽最近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寫你怎麼樣？這份保險最高能賠二百萬呢……」

老太婆又使出這種手段！

上次給林海昌買房子，這老太婆就說買份保險，受益人寫我的名字，據說最高能賠償一百八十萬！可保險這種東西，只要人沒出意外就相當於一張空頭支票！

老太婆身體健康，每天去跳廣場舞，她能出什麼意外？

老太婆在電話里磨磨唧唧一大堆，無非就是說那份保險多麼多麼有價值，天花亂墜說了一通，好像我只需要借三十萬給她兒子就能立即得到二百多萬！

我冷笑一聲，到底沒鬆口，徑直掛斷電話！

這些年我在職場摸爬滾打，早已練就「厚臉皮」的心態，都是千年的狐狸，演戲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