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刀合一

陰雲漫卷，黑灰的雲層愈積愈厚，黑沉沉的壓下，彷彿天塌，讓人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十分壓抑沉悶。雲霞山壁，一塊凸起的岩石宛如平台，周銘與卡卡兩人站在其上，登高望遠，就見長雲江波瀾起伏，江上大船順激流而下。極目遠眺，下游地勢開闊，水流變緩，三江交匯，百舸爭流，十分熱鬧。「好大的一片雨雲啊。」卡卡把手搭在額頭上，望向天空，又望向遠處船隻。「這一場大雨降下，排水量必定不小，長雲江水位上漲，水流會變得更加湍急，這一片地勢比較險峻，大船通行都變得更加困難，捕魚的小船就更不用說了。」卡卡搖搖頭，嘆道：「也不知道那些依兩岸而建的村子，會不會被水位上漲的河水淹沒，靠水吃水的漁民，只怕又要為生計發愁了。」「你還懂打漁？」周銘隨口問道。「我家在海邊，從小跟著家裡人出海打漁，雖然河跟海不一樣，但總有相通之處，一些困難之地，想想也能想得到。」卡卡目光往遠處看去，聲音幽幽。「自從進入主神空間，就再也沒有下海打過漁了，也不知道技術生疏了沒有。」「那就這次任務之後，去捕魚啊。」「別，別給我亂立g啊！」兩人閑說著話，忽然，周銘童孔一縮，伸手往江上一指。「那艘船！」順著周銘手指的方向看去，卡卡的童孔像攝像機鏡頭一樣迅速調焦，看清楚了遠處那艘船的模樣，以及站在船頭那一身白衣，腰跨長劍，一眼望去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那個就是柳生殺神？」卡卡好奇打量。「嗯，順便提醒你一句，一直盯著他看，很有可能會被他注意到的。」「這麼遠！他的感知有這麼敏銳嗎？」卡卡被嚇了一跳，關鍵是因為，在周銘說這句話的時候，柳生殺神真的轉動腦袋，將目光投向了這裡。「他鎖定我了，好快！我老大的感知也還沒達到這麼強大的程度啊！」卡卡抓抓腦袋，有些苦惱地看向周銘。「我突然感覺之前我有些託大了，光靠咱們兩個想攔住他，似乎有些困難啊！」「你只管攻擊，剩下的交給我。」周銘安慰道，「起碼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死。」「你這麼一說，我心裡更沒底了啊！我走的科技強化路線，對上這種古武流派，自身防護實在不足啊！」卡卡嘴上說著，動作卻是沒有絲毫遲疑，翻出一塊操作屏，在上面輕輕一劃。「先來一波無人機轟炸！」一片無人機在卡卡的指揮下飛出，攜帶著高爆炸藥滑翔著撞向大船。「還有水下的魚雷炸彈，哈，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的炸彈之一，因為它真的是魚。」船底忽然有數條常人大腿長的大魚游近，來回不停徘回。「先炸船底，再趁他們反應不及，來一波空襲，運氣好直接一鍋端！嘿嘿。」轟隆！轟隆！長雲江水面上，突然爆發一陣陣沉悶的轟炸聲。柳生殺神乘坐的那條大船，驟然左右劇烈晃動，船上幾個普通人站不穩摔倒在地，一時受到顛簸不能平靜，根本爬不起來。勐然間，柳生殺神足尖輕點大船，整個人凌空飛起，藏在寬大袖袍中的右手伸出，連揮幾下，斬出數道刀光，將所有靠近的無人小飛機都斬碎，零零碎碎掉入水中。而後，柳生殺神向後喊了幾聲，直接跳下大船，腳踩著地面，鞋底都沒有沉水，就這樣踏水而行，快步走向二人方向。「他剛剛喊的什麼？」卡卡問道。剛剛柳生殺神喊的是東瀛話，這個世界的東瀛話跟地球上的不同，所以卡卡並沒有聽懂。「他說，讓其他人去山洞，直接毀掉龍脈，他要處理兩隻小老鼠。呵呵，我們被小看了啊。」周銘冷笑一聲。他吞掉雪姬的記憶，對這個世界的東瀛話自然不在話下。「果然一切如我們所料，柳生殺神性情高傲，真的自己留下，讓他帶來的人進長雲窟了。」卡卡笑道：「我們兩個在這裡拖住柳生殺神，老大他們集火快速幹掉那些人，然後一起來殺柳生殺神，計劃雖然簡單，但還真是挺奏效啊。」「你給你們隊長消息，讓他們小心點，我感覺到船上還是有好幾個強大氣息的，別陰溝里翻了船。」周銘叮囑道。「明白。」卡卡連忙照辦，傳完消息后又道：「九陰玄天劍也在他們那邊，還能有什麼問題？我覺得，咱們還是關心一下咱們自己吧。」柳生殺神的輕功十分強大，無論踏水還是登壁，都非常迅速，身體飄忽，好似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一般，光看這一點，身形洒脫若謫仙下凡，當真是賣相十足。很快，他就站在了距離二人不遠處的另一塊石頭上。「殺你們，讓我出刀簡直是一種浪費。」他目光平靜地看著二人，語氣卻一點都不平靜。「呵呵，真不愧是霸刀啊，這股霸道的氣勢，捨我其誰？不過，我今天倒想看一看，你的刀是否真有那麼霸道！」刀王蠱在空竅中被催動起來，一股強大的刀勢在周銘身上升起，扶搖直上，直衝霄漢。「霸刀，不知是你手中的刀更快，還是我手中的刀更利？」周銘緩緩抽出艾德曼合金刀，迎著柳生殺神刀一樣犀利的目光，笑意盈盈。柳生殺神點頭：「你確實值得我出手。」他的手，輕輕搭在刀上。「只出一刀。」他腳尖輕輕一點，身體如鴻毛，憑虛御風，凌空跨越數十米，偏偏速度又快到極致，白衣當空拉出一道長長的殘影，若白色長虹，一閃即逝。他的刀也是一樣，在周銘面前閃過一道絢爛的刀光，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將刀歸鞘了。這一刀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人眼觀察的極限！但這一刀，仍舊被周銘擋了下來。鬼卦衣蠱在體表形成一層澹薄的光幕，雖然只是三轉蠱蟲，但要擋下柳生殺神這並未盡全力的一刀卻也不難。「怎麼，就這點本事？」周銘咧嘴一笑，繼續挑釁。「柳生殺神，我看你也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罷了，我就站在這裡讓你砍，你不是一樣傷不到我分毫？」「好一個牙尖嘴利！」柳生殺神目光更加犀利，表情變得更加認真起來。「這一刀，三成功力！」當第二刀斬出的時候，速度已經快到周圍的光線都扭曲的程度，劃過空氣的刀刃發出陣陣嗡鳴聲，順著風的流動，落向周銘的脖頸。他要將周銘一刀梟首！然而這這一刻，一把刀卻出現在了他第二刀的必經之路上。『什麼！』柳生殺神心中一驚，刀已斬出，無法收回，便與那把突兀出現的長刀結結實實碰撞在一起。「叮！」金鐵交鳴一聲脆響，柳生殺神退後一步，左手食中兩指並指在刀身上拂過。他忽然發現，周銘那雙眼睛變了，與剛剛見到的不同，現在這雙眼睛的童孔收縮到極致，泛著青白色的雙眼中一片冰冷，好似盯著他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地獄中的厲鬼。鬼眼蠱！「太慢了，霸刀，我跟你客套一下，故意不擋你第一刀，你還當真了？」周銘冷笑連連，忽然揚刀擋下柳生殺神第三刀。兩把長刀碰撞盡皆發出嗡鳴，震動不止。兩人一觸即分，而後再次碰撞在一起。叮！叮！叮！叮！火花四濺，如星輝灑落在兩人周圍，將這一場本該兇險萬分的生死搏鬥場景變得有些浪漫唯美。周銘彷彿回到了當初的武士世界，與平川大正在樹下決鬥，與德川大和在武道館中決鬥。他在那個世界藉助艾德曼合金刀之利，砍斷不少武士刀，佔了不少便宜。而今這個世界，雖然戰鬥的層次提升了數層，但周銘手中這把艾德曼合金刀依舊無堅不摧。雖然沒有附加任何其他力量，其本身材質便是其最出彩之處。噹啷！再一次兩把刀狠狠碰撞，柳生殺神手裡的刀忽然斷裂，刀刃飛出，只剩下半截刀身還在他手中。「你的刀斷了，霸刀，你輸了！」周銘一手持刀，刀光清亮，目光幽冷地看向柳生殺神。艾德曼合金刀的質量果然值得信賴，連柳生殺神的刀都能斬斷，實在是意外之喜。「我的刀斷了？」柳生殺神似是有些難以接受地抓著半截斷刀，舉起在眼前看著，忽然把斷刀往地上一摜，哈哈大笑起來。「刀斷了又如何！我柳生殺神早已是人刀合一境界，我即是刀，刀即是我，何需外物！」「只不過因為這把刀跟隨在我身邊日久，我捨不得毀去它罷了！今日你幫我斬斷此刀，我還要謝謝你！就讓你死在我人刀合一之下吧！」「人刀合一！」柳生殺神大喊一聲，整個人居然迅速變薄，真的化作一柄一人高的巨刀，飛至半空直朝周銘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