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顧雲涵安心的把善後事宜交給了衛庄，自己徹底陷入沉睡。
她心裡清楚，這個身體很可能半個月之內不會醒過來，衛庄會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衛庄抱著顧雲涵一路急馳。
紫蘭軒已經毀了，衛庄帶著顧雲涵，到七絕堂提前安排好的小院。
安頓好顧雲涵之後，衛庄站在床前，這才有閑暇回顧在紫蘭軒發生的事。
今晚顧雲涵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幾乎算是瞬間恢復的功法，別說見，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還有最後絞殺玄剪和白亦非那一劍。
那種毀天滅地的感覺，他在風暴中心感悟最深。
同時，他還感覺到了一絲怪異，疑惑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是顧雲涵的身體太瘦弱，也太輕了。
很難想象，這一個小小的身體里，居然能爆發出那種讓天地都失色的力量。
看著顧雲涵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擋住了平日的艷蘞，睫毛纖長，挺翹的鼻子。
衛庄忍不住湊近了些，一陣幽香傳來，衛庄一怔。
猛的轉身，有些狼狽的逃出門。
這一段時間，他把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面對。
衛庄無力撫額，覺得自己中了顧雲涵的毒，還是解不了的那種。
門外有七絕堂的弟子守護，衛庄指著一個弟子。
：「你，去準備一盆水和乾淨的衣服送過來。」
顧雲涵的衣服在破玄冰陣的時候就濕了，又沾了很多瓦礫灰塵，還有些破損。
雖然後來被烤乾，但是又臟又破，想來穿著也不會舒服。
：「是！」
那弟子應了一聲出了小院。
不多時，唐七捧著衣服來到小院，後面跟著一名弟子，端了一盆清水。
唐七開口道：「衛老大，我們去幫顧先生清洗和換衣衫吧？」
衛庄抱劍側身讓開門。
唐七指揮那弟子把盆子端進了屋子。
片刻之後，屋內一聲驚呼。
接著一陣兵荒馬亂的碰撞聲，唐七踩到弟子的腳的聲音，那弟子呼痛的聲音。
衛庄本就守在門外，一直關注著房間裡面的情況，聽見裡面的聲音，心中一緊，推門沖了進去。
：「怎麼回事？」
見唐七和那個弟子都呆愣的看著顧雲涵，嘴唇哆嗦。
衛庄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探向顧雲涵。
感覺到脈搏的跳動，衛庄鬆了一口氣，轉頭盯著唐七，臉色陰沉，意思顯而易見。
他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唐七眼神古怪的看著衛庄，張了張嘴，又看了那個弟子一眼。
那弟子立即回神道：「我出去守著。」
說完趕忙溜了出去。
只是走的時候偷瞄了衛庄一眼。
唐七見衛庄盯著自己，尷尬咳嗽一聲。
：「咳咳，衛老大……這個，那個…..你還是找紫蘭軒的姑娘來替顧先生換衣衫吧。」
：「嗯？」
衛庄眼神一冷。
唐七趕忙說道：「我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個老男人，怎麼能給一個姑娘家換衣衫？」
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衛庄眼神太可怕。
咔嚓！
衛庄常年面無表情的臉在龜裂。
：「你說什麼？」
衛庄不敢置信。
唐七又確定了一次，說顧雲涵是個小姑娘。
衛庄心中狂跳，腦海里各種念頭閃過。
但心底卻又忍不住一陣狂喜。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顧雲涵是個女子。
因為顧雲涵給他的感覺，是驚才絕艷、見識淵博之人。
說她可以隨意指點江山，攪動天下格局也不過份。
雖然長相略顯陰柔，但也有不少人男生女相。
況且，她的武功深不可測，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與閨閣中的女子牽扯在一起？
他一度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還為此糾結了很久。
良久，衛庄的思緒才平復下來。
：「此事暫時不要聲張，你先出去守著。」
唐七應了一聲：「是。」
轉身出了門。
衛庄看著平靜躺在床上的人。
怪不得她抱起來那樣輕盈，看起來那樣瘦弱，違和感那麼強。
還有那香味，一定是女人香，難怪聞不出是什麼花香。
回想起以前種種，她，好像從來沒有掩飾自己是女子的事實，只是他們所有人根本沒有往那邊想過。
在衛庄記憶里，女人是柔弱的，哭哭啼啼的，哪怕再厲害的女人，也會在不經意間露出柔軟的一面，就像紫女。
又比如，他前不久救回的那個紅蓮公主，韓非的妹妹，也是天真無邪，不諳世音。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女子，會驚艷絕倫到這種程度，簡直顛覆了他對女子的認知。
顧雲涵一直在引導著紫氣溫養全身經脈。
這次異能消耗的一滴不剩，全身說不出的難受。
不過，和她猜想的一樣，這次戒指里紫氣溢出的比任何時候都多。
紫氣融合了異能變成了真氣遊走全身，將之分離開來又變成了各系異能。
她樂此不疲的融合、遊走、分離。
顧雲涵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見衛庄湊近的臉，嚇了一跳，伸手要推開，結果手上暫時無力，巴掌揮在衛庄的臉上，更像是撫上他的臉。
衛庄頓了一下，伸手握住「撫」在他臉上的手。
：「顧先生終於醒了，你要再不醒來，流沙就要懸賞招募神醫了。」
紫女的聲音傳來。
衛庄回神，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顧雲涵轉頭，這才發現，房間里還有韓非、張良、紫女和弄玉。
顧雲涵笑了笑，想說話，才發現嗓子發乾。
紫女見狀，趕忙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就著紫女的手，喝了好幾口茶水，這才緩解了嗓子的不適。
紫女隨即給顧雲涵講述了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
原來，韓非和紫女趕到紫蘭軒時，紫蘭軒已經燃起大火。
韓非利用司寇之職，給姬無夜施壓，要他救火。
但姬無夜卻要追殺從紫蘭軒出來的天澤一行人，兩人正在爭執時，韓宇出現了。
最後韓宇出面調和，姬無夜權衡之下才不甘的下令，讓禁衛軍先救火。
不過紫蘭軒已被夷為平地，廢墟里並沒有發現玄剪和白亦非。
顧雲涵點頭，她當時也沒有感應到玄剪和白亦非二人的氣息，應該是白亦非用秘法帶人遁走了。
紫蘭軒的人都安排在韓非在城外的莊子上。
衛庄讓七絕堂的弟子通知韓非和紫女，告訴他們自己和顧雲涵的情況。
現在流沙眾人都知道顧雲涵是個女子，為了更好的照顧她，紫女和弄玉乾脆就留在這座小院。
而韓非和張良，則是一有時間就來小院看顧雲涵。
半個時辰過後，顧雲涵終於知道了始末。
眾人也都沉默了。
張良不禁感嘆道：「為了護送尚公子，我們損失了七絕堂眾多精英弟子，整座紫蘭軒，甚至還讓顧先生和衛庄兄也命懸一線。」
：「我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韓非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一個投資，被投資者，是我們的敵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獵殺的目標。」
衛庄抱劍冷冷的道：「這是一個危險的投資。」
韓非道：「投資原本就是有風險的。」
：「投資也會有代價，代價就是夜幕變本加厲的報復。」
衛庄平淡的說道。
張良不禁問道：「對夜幕的報復，韓兄可有對策。」
衛庄道：「對抗夜幕，可以找一個人合作。」
韓非沉吟片刻：「你是說，天澤？」
衛庄道：「不錯。」
韓非捏了捏下巴：「天澤很危險。」
衛庄平靜的道：「這也是一個投資，投資確實有風險。」
張良擔心道：「天澤的報復和贏政的野心同樣危險。」
衛庄盯著韓非，面色肅然：「沒有野心的人，不值得投資！」
：「呵呵。」
旁邊突然傳來兩聲笑聲，
正是紫女和顧雲涵。
紫女笑道：「顧先生在笑什麼？
顧雲涵笑道：「我在笑，他們說的這麼熱鬧，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韓非和衛庄同時轉頭問道。
紫女冷冷的道：「你們用來投資的，是我的紫蘭軒！」
：「呃。」
韓非噎了一下。
衛庄：「……..」
氣氛瞬間尷尬了。
張良忍不住捂嘴假咳一聲。
韓非尷尬一笑：「不是我…我們的，紫蘭軒嗎？」
太尷尬了。
張良看不下去了，解圍道：「此事，可從長計議，不如…….」
韓非立刻道：「不如我們先去喝一杯。」
紫女察覺顧雲涵面上略顯倦色。
：「顧先生剛醒，需要多休息，我們就不要打擾顧先生了。」
顧雲涵點頭，她知道他們還有很多事需要商討安排，也不留人。
她也的確疲倦了。
幾天過後，顧雲涵不僅恢復如初，功力更是再上一層樓。
她現在的異能融合了紫氣，已經不能算是異能了，顧雲涵把它稱之為真氣。
丹田之內幾種真氣流轉，形成由紅、蘭、綠、紫色組成的星雲漩渦。
這絕不是十二階異能可以比擬的。
紫蘭軒一戰，顧雲涵收穫良多。
從戰鬥中得來的經驗與生死感受，融合了異能功法，顧雲涵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領悟和契機。
握住身前三尺長劍。
嗆！劍身出鞘，劍罡清脆，劍光奪目。
無名！據說千年寒鐵之精鍊制而成，顧雲涵收藏的名劍之一。
無名劍，劍身靚若秋水，劍氣冰冷刺骨，劍刃鋒利，吹毛立斷。
：「好劍！」
顧雲涵讚歎一聲。
嗡嗡！
突然，顧雲涵手中之劍劍氣嗡鳴。
它感受到了一股劍意，一股戰意，一股來自於其他名劍對它發起的挑戰。
顧雲涵柳眉一揚，屈指一彈劍身，無名劍清脆一響，劍氣沖霄。
庭院之外，衛庄手持鯊齒，妖劍已經出鞘，修長劍身嗡嗡作響。
氣機溢散，四周一陣恐怖的壓力。
唰！白影一晃，浮光掠影。
美人如玉，不染塵埃。
嗆！
鯊齒劍在手，衛庄白色劍眉一挑，強大氣機鎖定顧雲涵，殺氣化作洪流宣洩而出，蓄積已久的一劍揮出。
唰！
一襲黑衣一閃而逝，數丈距離瞬息已至。
衛庄掠過長空，厲喝一聲，一出手就是橫貫四方。
這一招，衛庄爆發十二成力量，修為毫無保留。
顧雲涵一聲輕笑，長劍揮出，刺骨寒氣夾雜著一絲紅芒，劍氣奪目。
鐺！
兩柄長劍相撞處，火星四濺，真氣激烈碰撞，強勁的劍氣四散蕩開，周圍樹葉唰唰作響。
衛庄眼眸發亮，揮劍殺出，喝道：「再來！」
「錚錚錚」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錯，劍光璀璨，劍罡轟鳴，凜冽殺氣沖霄，奪目劍光綻放。
衛庄的劍，一如既往的剛猛霸道，橫劈狂斬，招招致命，不給敵手任何喘息時機。
衛庄眼眸閃亮，戰意騰騰，揮劍，劍光如電、劍氣如虹、殺意絕倫，一身實力爆發到了極致。
顧雲涵右手持劍，身型一閃，輕盈躍過屋頂，從天而降，一劍落下。
衛庄面色一沉，鯊齒長劍一橫，擋住無名劍的同時，萬鈞之力落下。
衛庄腳下，青石鋪就的地面轟然炸開，亂石飛濺，勁氣狂亂。
顧雲涵翻身臨空，再次一劍斬下，這一劍又快又准，勢如天雷，劍光璀璨，不可逼視。
衛庄面色一變，鬼谷心法運轉到極致，體內真氣劇烈燃燒。
：「橫貫八方！」
一劍祭出，一條黑龍沖霄而起，直面一道璀璨劍光。
兩道劍光爆發，強勁氣流橫掠天地，罡風攜著劍氣，刮落的花草樹葉遊走，四周廂房震蕩。
轟！轟！轟！
連續撞擊之後，劍氣消散殆盡，戰鬥結束。
小院一片狼籍。
衛庄持劍而立，雙眸低垂似是有所感悟。
顧雲涵佩劍歸鞘，她也是獲益良多，翩然落在衛庄身前。
：「如何？」
衛庄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這次切磋，對兩人來說收穫頗豐，比在紫蘭軒面對玄剪和白亦非時的收穫還多。
紫蘭軒一戰，衛庄實力大損，面對玄剪處於下風，根本領悟不到玄妙和契機。
今日一戰不同，這一戰，他們互相把自己領悟到的所有契機，都毫無保留的展示給對方。
良久，衛庄偏過頭。
：「三月之後，你我再戰！」
顧雲涵欣然答應：「好！」
兩人都有自信，三月之內必能突破。
衛庄沒有問顧雲涵，為什麼能迅速幫他恢復，也沒有問她最後那一劍。
那種逆天的功法，肯定要付出昂貴的代價，這點從顧雲涵昏迷這麼長的時間就能猜想到。
韓非帶著張良來到了小院，只是這次韓非身邊多了一位妖媚至極的紅衣女子，正是焰靈姬。
顧雲涵瞭然，流沙與天澤已經達成了共識。
七絕堂一眾弟子在衛庄兩人切磋的時候早已退出小院外。
見兩人切磋結束，韓非開口邀請道：「顧先生，衛庄兄，紫女姑娘又釀好了蘭花釀，今天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雖然知道顧雲涵是女子，但流沙眾人可沒人真把她當尋常女子看待，因為她總會讓人忽略了她的性別。
顧雲涵眼睛一亮：「好！好久沒喝紫女姑娘的蘭花釀，今日我可要多喝幾杯！」
衛庄沒有說話，但韓非的邀請，他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韓國冷宮，昔日鄭國王宮，冷月斜照，一棵巨大的櫻花樹倒映在湖心，成為冷宮唯一的景色。
衛庄冷冷的道：「你只會挑一個地方喝酒嗎？」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
韓非輕聲道：「這裡見證鄭國、晉國、韓國三代諸侯王國更迭，滄海桑田。」
：「你喜歡多變？」
紫女靠在湖邊圍欄上問道。
韓非點頭：「我認為，流沙必須要做出改變。」
衛庄抿唇：「改變？有趣！」
韓非看著顧雲涵，認真的道：「首先，第一個改變就是，流沙正式邀請顧先生加入我們，壯大流沙。」
一瞬間，衛庄、張良、紫女、弄玉幾人齊齊望向顧雲涵，目光露出期待。
焰靈姬也好奇的看著顧雲涵，她以為顧雲涵早已是流沙的一員。
流沙，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組成，他們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
顧雲涵是他們共同認可、欣賞的朋友，他們很需要這個朋友的力量。
如果你有生死之交的朋友，而你們恰好志同道合，面對這樣的知己發出的邀請和期待的目光，你會拒絕嗎？
當然不會。
所以，顧雲涵輕笑一聲，點頭道：「好！」
這一聲「好」字出口，眾人露出笑意。
縱然面色冷峻的衛庄，也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冰山也有溶解的瞬間。
韓非心情極好：「第二個改變，流沙的未來，目標應該更加遠大。」
張良好奇道：「韓兄的意思？」
韓非回答：「流沙應該建立一個完整的組織體系。」
「完整的組織體系？」
衛庄雙眸沉吟，略有所思。
顧雲涵笑道：「韓兄說的不錯，這一點，可以向流沙的老對頭學習。」
紫女道：「你是說，夜幕？」
顧雲涵點頭道：「夜幕四凶將，皚皚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夜幕組織，不外乎財、軍、政、諜四個方面。」
衛庄沉吟道：「所以，流沙要從這四個方面分別入手，與夜幕博弈，光明正大的對局交鋒？」
韓非負手而行，朗聲道：「不錯。」
：「首先，我們需要構建一個橫跨七國的商業組織，進行合法盈利，為流沙提供龐大資金。」
「接著，我們需要廣納江湖奇人異士，一來可為官員提供安保，二來也能不斷壯大流沙自身實力。」
：「第三……」
韓非把玩著司寇令牌，繼續道：「我會藉助司寇之職，推舉正直賢才為官，建立派系，立足朝堂。」
「最後，我們要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情報網，洞悉敵人每一步動向。」
衛庄冷笑道：「只是想要達成你的野心，還有一樣東西不可或缺。」
顧雲涵臨淵而坐，背靠涼亭的柱子，眉間慵懶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沒錢，以上四點皆是空談。」
韓非、衛庄、張良等人神情皆是一震。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這句話道盡一切利益關係，一切利害抉擇，一針見血點評金錢對人心的影響。
對這兩句話，集法家大成者韓非，和縱橫鬼谷的衛庄，兩人對這句話的心靈觸動和認知更加深刻。
正因如此，他們對顧雲涵才更加欽佩。
紫女盯著韓非幽幽的說道：「你還欠我一座紫蘭軒。」
韓飛一噎：「呃，我已經看好一處宅院，地段更好，景觀上佳，風水一流。」
：「只是…….」
韓飛猶豫道。
：「只是什麼？」
紫女反問，
韓飛摸著下巴猶豫良久，吞吞吐吐道：「太貴。」
聽起來怎麼有點欠揍。
紫女起身走向韓飛：「那你是在逗我開心？」
張良見勢不對，趕緊起身說道：「韓兄，良先告辭。」
韓飛退後幾步，伸手欲拉張良：「子房你…….」
張良那能讓韓飛得手，早已溜遠。
韓飛尷尬的舉著手對紫女道：「我一定會還你一座更好的紫蘭軒。」
紫女沒有理會韓飛，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眾人起身跟著紫女，越過韓飛都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
這次，連焰靈姬都從韓非身邊飄過，沒有理他，還送了他一個白眼。
只留下韓非一人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