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距離與韓非見面已過了一個多月了。
這期間,顧雲涵在新鄭城租了一座院子,因為不缺錢,所以顧雲涵也沒打算委屈自己。
院子雖然不大,但很是清幽,右側有一個小水塘,裡面一群錦鯉。
後院有一片竹林,前院有一棵桃樹,樹榦很粗,是棵樹齡很高老樹,桃樹光禿禿的,枝幹積著雪。
四周白茫茫一片,房屋也是古香古色,看的出來,房主是個懂生活的人。
衛庄已經成了常客,不,簡直把她這裡當成了另外一個家。
這不,又來了。
翻了個白眼。
今天顧雲涵心情舒暢。
昨夜異能又進一步,她還淺嘗了一下新的技能,感覺非常不錯,打算一會和衛庄切磋一下。
衛庄來她這裡從來不走尋常路,全是翻牆。
顧雲涵勸說了幾次無果后,也懶得再提。
心情愉悅之下,對著衛庄笑道:「今天心情好,請你吃桃子。」
:「吃桃子?」
衛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節還能吃桃子?
顧雲涵也不理他,提著桃木劍走向桃樹,將劍插在桃樹下。
裝模作樣捏了個手決,桃木劍上很快發出紅色的霧氣,柔和的層層散開。
院子里溫度一下子上升,樹榦上的雪快速消融。
桃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開花。
衛庄有些訝然:「這是…….?」
顧雲涵忽悠道:「離火震心訣,怎麼樣?」
其實就是她用木系異能催熟。
木劍什麼的,都是障眼法。
衛庄卻是一點也沒有懷疑。
問道:「離火震心訣?這是什麼功法?為何從未聽說過」
不止是他,恐怕他師傅鬼谷子也不知道。
顧雲涵繼續忽悠:「道門至高心法,你沒聽說過,也屬正常。」
:「道門?你是道家弟子?」
衛庄問道,可他從未聽說道家有此等出色的人物。
:「不是,我只是會一些道法。」
顧雲涵忍不住想笑,衛庄以後可不好忽悠,現在不好好忽悠一下,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嗯?」
牆頭一聲輕微的異動被兩人覺察到。
:「什麼人?」
兩人同時轉頭,衛庄身型一閃,鯊齒出鞘,一劍斬出。
顧雲涵單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手掌虛影出現在偷聽之人藏身之處,巨掌五指合攏一抓。
:「呱」
一片鴉叫聲響起,大片的烏鴉四散,從巨掌中飛出。
最近異能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可以隨心所欲變換自己想要的形態。
衛庄站在屋頂,握著鯊齒,眼神冰冷。
:「墨鴉。」
墨鴉和白鳳在另一方屋頂現身。
作為流沙的老對頭,他們相互並不陌生。
墨鴉道:「衛庄兄,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追蹤一個闖入將軍府的盜賊,追到這座小院,現在看來,是我們把人跟丟了。」
這話說的,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衛庄臉色陰沉,不再廢話。
「哼」了一聲,提起鯊齒對著他們當頭斬下。
三人頓時糾纏在一起,劍光、白羽、黑色的鴉毛……。
顧雲涵抱臂看熱鬧,面上不顯,但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她感覺到,一股比三九天還冷的寒氣,在附近虎視眈眈。
衛庄也有所察覺,一劍橫掃逼退墨鴉白鳳二人,返身回到顧雲涵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其中含義。
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地上的雪瞬間變成了冰。
桃樹上剛剛開滿的桃花也變成了冰雕。
顧雲涵頓時無語。
她想吃桃子,現在桃花被凍成冰雕,那桃子是無望了。
右手一招,桃木劍立即從桃樹下飛向顧雲涵,在她身邊圍繞一圈,輕盈地落入她的手中。
衛庄背靠著她道:「是血衣侯,白亦非,流沙聽從了你的諸多建議,最近給夜幕製造了不少麻煩,他們多半是趁我落單,來殺我的。」
「咔咔咔」
空氣中凝聚出一座冰橋,延伸直達小院。
白亦非從冰橋上緩緩走來,墨鴉白鳳在他身後一左一右。
看著三人,顧雲涵想試試新的技能。
桃木劍一揮,淡粉色的熱浪夾雜著風雷爆發開來,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以兩人為中心驟起。桃花上的冰立即融化,花瓣一片片隨著氣浪流動,將兩人護在漩渦中心。
她剛好嘗試融合了三種異能攻擊方法,正好拿他們試刀。
感受四周駭然的劍氣,白亦非三人倍感意外。
夜幕收到暗探的消息,得知衛庄這段時間經常去一個不起眼的小院。
要知道,衛庄不容易被人追查到行蹤,就算偶爾發現蹤跡,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不能去紫蘭軒殺人,牽扯太大。
紫蘭軒,乃新鄭城最有名的銷金窟,關係錯綜複雜。
韓國的王公貴族,大多都會去那裡消遣,夜幕現在還沒必要冒險與紫蘭軒撕破臉。
於是,姬無夜在得到消息后,便派了墨鴉和白鳳,一起輔佐白亦非圍絞衛庄。
如果沒有顧雲涵,他們可能還真有可能成功。
但,如果沒有顧雲涵,衛庄也不可能來這小院。
可現在,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遇到一個比衛庄還唬的少年?
風雷夾雜著業火,每一片花瓣都成了奪命的利刃。
粉色的罡風非常唯美。
但,唰!唰!金戈回聲又讓他們知道,這非常危險。
衛庄轉頭看向顧雲涵。
她剛剛突破,隨意穿了一件白衫,沒有束髮,青絲飛揚。
過於漂亮的臉蛋,配上唯美的背景,衛庄看的有些失神,心臟驟然狠狠跳了幾下。
這是他離顧雲涵最近的一次,鼻尖有淡淡的香味傳來,不是桃花,而是另一種說不出的香。
白亦非三人卻越發心悸,罡氣威壓越來越重,如同實質,壓的三人喘不過氣來。
:「去!」
顧雲涵輕喝道,剎時粉色的風暴炸開,奔雷一般的氣息直撲白亦非三人。
白亦非面前瞬間豎起一堵冰牆,但僅一息之間就被摧毀。
墨鴉白鳳二人隨著氣浪,輕功發揮到極致,險險避開。
顧不得身上臉上的傷痕,拚命急速逃離。
白亦非在冰牆被摧毀的瞬間消失,用密法遁走。
顧雲涵沒有追,不是她不想追,而是她現在全身脫力,異能幾乎耗空,
全身無力。
雖然非常滿意這種效果,但不能隨便使用,不然敵人還有一戰之力,那死的人就是她了。
這次雖然驚退了白亦非,但那是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如果他反應過來,必然也會知道,她這種招數不可能持久。
粉色的氣浪漸漸消失,花瓣緩緩落下。
衛庄面無表情的看著顧雲涵,他剛才根本沒來得及出手。
「嗖」
衛庄直接飛出小院,頭也不回。
顧雲涵莫名的看著他的背影,是眼花了嗎?她怎麼感覺衛庄的背影有點狼狽。
難道,是剛才沒來得及出手的原因?
搖搖頭,掌中微風吹拂。
地上的花瓣立即旋轉起來,乖乖的堆在桃樹下,來年,做花肥吧。
紫蘭軒。
衛庄面無表情,抱劍站在窗口,望著樓下的街道。
韓非,紫女和張良坐在案桌前。
韓非面前還是烈酒,紫女和張良面前依舊是蘭花釀。
該商量的事已經商量好了,細節也安排明白,終於可以偷閑了。
:「你們說,衛庄兄在看什麼?」
張良瞄了一眼衛庄,開口道。
他感覺今天的衛庄有些奇怪,一天一句話也沒說。
雖然,衛庄平時話也不多,但也會對他們的談話給出一些獨到的見解,沒有出現一天一句話也不說的情況,張良直覺感到不對勁。
韓非端起酒杯道:「衛庄兄肯定在觀察路上的行人,看看他們當中,有沒有夜幕的探子。」
說著仰頭喝下杯中酒,轉頭看向紫女:「紫女姑娘,你說,我說的對嗎?」
紫女沒有說話,對著韓非笑了笑
,她也有些奇怪。
因為衛庄看起來,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衛庄雖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有些渙散,明顯在想事,或人。
她經營紫蘭軒這麼多年,這種眼神看的不要太多。
但是衛庄會喜歡上誰呢?
衛庄這段時間都在往顧雲涵那邊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韓非還沒有死心。
他想要顧雲涵加入流沙,畢竟,上次顧雲涵也沒有果斷的拒絕。
還有就是,最近顧雲涵給流沙出了不少主意,讓流沙與夜幕的差距略有迴旋。
所以韓非拜託衛庄多和顧雲涵交流。
韓非倒是自己想去,但顧雲涵拒絕了他們的拜訪,要韓非考慮清楚再去找她。
難道,是顧雲涵那裡有讓衛庄心動的女子?
紫女不動聲色到了一杯酒,試著遞給衛庄。
衛庄正在神遊天外,腦海里全是顧雲涵在緋色罡氣中,髮絲飛揚的樣子。
而他,在罡氣中心,是那麼的安心,踏實。
從來都是他擋在別人面前,現在,居然有人擋在他面前。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卻是出奇的好。
心裡像被什麼充滿,熱的發燙。
紫女的手,在衛庄眼前晃了又晃。
這下,連韓非和張良都看出來了。
衛庄有心事。
衛庄回過神來,看三人都傻傻的望著自己,頓時眼光一寒。
用關愛智障的眼光掃了他們一眼,抱劍轉身,到另一面窗口靠好。
又開始面無表情的看向人群。
韓非三人面面相覷,我們招惹到他了?。
紫女指了指桌子,韓非張良會意,一起坐下,紫女沉吟一下,低聲道:「改日,我們一起去拜會一下顧先生吧,顧先生幫助流沙良多,怎麼看,也該去當面致謝才是。」
她雖然和韓非張良說著話,可眼神卻瞄向衛庄。
她有些好奇,到底那人優秀到什麼程度,才讓衛庄這樣這樣的人陷入漩渦而不自知。
看衛庄的樣子,明顯對面還不知道,而衛庄自己,好像也是懵懵懂懂。
韓非苦笑一聲道:「我倒是想去,可是,顧先生已經拒絕過我們的拜訪,他讓我看清楚自己的心。」
韓非心裡有些茫然:「這亂世之中,真的會出一位千古一帝嗎?」
張良默然。
紫女也低垂下眼眸。場面頓時一陣沉重。
良久,韓非抬起頭。
:「就算沒有見到顧先生說的那種人,我也會堅持自己的法,流沙只會越來越強大。」
:「顧先生給了流沙很多建議,流沙已經可以與夜幕抗衡,以後的路會越走越寬。」
張良和紫女又想起創建流沙的初衷。
相視一眼,都有些欣慰,不管怎樣,流沙已經站穩了腳跟,就像韓非說的那樣,以後會越來越好。
------題外話------
怎麼傳不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