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無賴和小無賴

艷陽高照，暖風習習，劉塵和老瞎子兩人來到王家大院門口，劉塵雙臂帶血，頭頂上更是凄慘，血都染紅了大半。

當然，這個是劉塵和老瞎子路過豬肉攤時，搞來了一點豬血，為的就是和王家父子講講道理，求個公道。

咚，咚，咚。

鐵環撞擊木門的聲音響起，將懨懨欲睡的王三吵醒。

「娘的，這大中午的來敲門，還要不要人休息了」，帶著起床氣，王三滿肚怨言地前去開門。

王三來到院門前，不耐煩打開了門，剛想說話，就看到包裹著和粽子一樣的劉塵和老瞎子。

眼前的場景讓王三有點納悶，這是自己少爺又去誰家惹了麻煩，但是這老瞎子怎麼有點熟悉。

熟練的從兜里掏出二十文錢，丟到老瞎子門前：「這二十文夠買葯了，我家公子沒打死你算是你命大，拿著錢走吧」。

說罷，王三又要關門走人，就在門要關上的一瞬間，一根青翠竹竿卡在門口，讓門關不上。

這一幕讓王三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啥時候見過。

「這位小哥，麻煩和你家老爺說一聲，有客人要見他，他可以不見，但是要是我自己進去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好談了」，此時老瞎子霸氣無比的對著王三說道。

王三一聽，眼前這老瞎子怎麼這麼大的口氣，他王家好歹也是這紅桂鎮出了名的大戶人家，那裡遭受過這種方式對待，除了那些大老爺，誰來求見不是畢恭畢敬的。

而且自己在這裡看住院門，那些求見的見到我還要給點薄禮給我，我才會去稟報，眼前這一老一少不懂規矩就算了，居然還以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就在他想出口羞辱二人的時候，老瞎子用竹竿敲了敲地面的青磚，青磚頓時四分五裂。

這王三一看，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覺得眼前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洪水猛獸。

「您，您稍等，我去去就來」，王三也是個聰明人，將院門打開之後，一溜煙的跑進去向王錢稟報。

正在和小妾在花園下象棋的王錢，聽到王三的稟報之後，面色難看，一把將棋盤推翻：「這兩人既然敢來，我就叫他們出不去，小妮，你去給把我放在書房的那紫色茶葉拿出來，泡兩盞茶，送到內堂」。

被王錢推翻棋盤嚇到的小妾，趕忙點頭，邁著小步跑向書房。

王錢又看著眼前低頭不敢正視他的王三：「你去把他們兩人帶到內堂，路上什麼話也別說，問你什麼你都別答，去吧」。

「知道了，老爺」，王三說完，也趕忙走向院門處，準備將劉塵和老瞎子兩人帶到內堂。

人都走完之後，王錢面目猙獰，一腳將棋盤踩爛：「今日我定要你們有來無回」。

調整心態之後，王錢前往內堂等候著二人。

小妾泡的茶水也放到了右邊的兩個位置上，蓋碗中飄出異香，讓人垂涎欲滴。

不久后，王三帶著兩人進來了，一進到內堂，老瞎子聞到異香后便眉頭一皺，思索片刻之後，眉頭便舒展開來，臉上隱約帶著一點笑意。

看到二人進來之後，王錢連忙起身，臉上帶著微笑：「二位武師大駕光臨寒舍，想必是有事指點王某，請坐」。

王錢指了指右邊的兩個位置，示意王三帶著兩人坐下。

等兩人坐下之後，王三便欠身告退，畢竟現在內堂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王三還是不知道為好。

「這是紫雲山上產的好茶—紫醉仙，這個茶葉可是相當稀有的，今天二位大駕光臨，王某沒啥好招待的，只能委屈二位喝點茶，將就將就」，王錢一邊說，一邊招呼著兩人嘗嘗這蓋碗中的好茶。

「這多不好意思啊，那就多謝王老爺厚愛，這紫醉仙老頭子我也只是聽過，這還是頭一次見哩」，說罷，老瞎子便拿起蓋碗一飲而盡。

「果然是好茶啊，這一口下去唇齒留香，香味細膩濃郁，茶水微微帶點苦味，但是這苦味卻給這紫醉仙，平添一分秋色，名副其實的醉仙啊」，放下蓋碗，拿出口中的茶葉，老瞎子咂咂嘴評價。

看到這老瞎子一飲而盡，王錢臉上的笑意更甚。

劉塵雙手顫顫巍巍想要端起來蓋碗，想要喝一口，畢竟這玩意被老瞎子說的這麼神乎其神，他也不可能不動心。

就當劉塵端起蓋碗想要試試的時候，老瞎子拍拍他的手，指了指他手中的蓋碗：「年輕人不懂喝茶，你喝了也嘗不出其中味道，你給為師，為師替你喝了」。

白了老瞎子一眼，劉塵手臂顫抖著將蓋碗遞了過去。

此時王錢連忙出聲阻止：「老武師想喝的話，我叫下人去泡就好，這東西雖然罕見，但是我還是有一點存貨」。

劉塵停下了遞蓋碗的動作，眼巴巴地看著老瞎子，老瞎子則是搖搖頭：「年輕人不懂喝茶，怎麼能體會這其中滋味，劉塵，拜師一年多了，也沒見你給老頭子上杯茶，今天就借花獻佛吧」。

將手中蓋碗遞了過去，劉塵心裡大概有數，平日里老瞎子根本不會介意什麼師傅之禮，而今天老瞎子這麼說，那肯定是這茶有問題。

王錢見劉塵沒喝，心中暗罵這老瞎子太過霸道，也不懂雅趣，好東西是要品的，如此牛飲實在難看。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瞎子喝了兩盞，而劉塵那個模樣，白布染血，面色蒼白，遞個蓋碗都顫顫巍巍的，一看就沒啥威脅。

等瞎子再一次將蓋碗中的茶喝完之後，王錢臉上都快笑出花兒來了：「老武師喝完了吧，喝完就可以上路了「。

說完之後，王錢雙掌一拍，一眾家丁從內堂大門衝進，手上全部拿著利器。

「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真以為我王府是你們想來就來的？你這殘疾瞎子，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就想對我王錢指手畫腳，我告訴你，你喝的根本不是什麼紫醉仙，而是紫雲葉。這是專門針對武者的毒草，一口下去就讓你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中三境前兩境武者無法抵抗，我就不信你還是修意境的強者」，王錢說完之後，面目猙獰的看著兩人。

「王錢，你，你，沒到想你竟是如此小人」，老瞎子聽聞，語氣緊張，臉上帶有一絲驚恐，想要拿起竹竿站起來，卻發現四肢酸麻，又跌倒座椅上。

劉塵見狀，連忙站起來，雙臂顫抖著擺出拳架，一副拚命的樣子。

「哈哈哈哈，去死吧，給我殺了他們「，王錢大笑著，招呼家丁們對兩人痛下殺手。

就在此時，老瞎子撐起竹竿站了起來，內堂里除了劉塵，其餘人皆是一懵，家丁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隨後看向正位上的王錢。

王錢愣了片刻，隨即臉上又恢復自信：「這紫雲葉效果極強，這老瞎子絕對是強弩之末，一定是唬人的，上」。

這下家丁們也不再猶豫，舉起手中利器向著劉塵兩人頭上招呼去。

老瞎子手中青竹一揮，一眾家丁全部倒地，隨後一個閃身來到王錢面前，端起他手旁一口未動的蓋碗，將裡面的茶水再一次一飲而盡。

「王老爺，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你看我家徒兒被你兒子打成這樣，我們就是來討個公道，和你講講道理」。

家丁們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哀嚎，王錢則是站在主位上，看著眼前拿著青翠竹竿的老瞎子，眼神中充滿驚恐。

過了半個時辰，劉塵端著一個箱子，走出了王家大院，笑得像個孩子：「師傅，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見到如此多的錢，這可是一百五十兩黃金啊，黃金啊，我以前見過最大的錢還是一錠銀子呢」。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這只是普通人通用的財物，這點錢在修行者世界裡面，連一株像樣的草藥都買不到，今天最值錢的是這個」，老瞎子對著劉塵，晃了晃手中的木盒。

「師傅這紫雲草不是毒藥嗎」，劉塵此時心裡充滿了疑惑。

老瞎子笑著向劉塵解釋道：「這單用確實是毒藥，但是和其他幾味藥材搭配就可以煉製丹藥，而且王錢這紫雲葉的年份還挺久，起碼兩百年起步，修意境以下的武者中了這毒，真的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師傅，不是說武者境界到了筋骨境，普通兵刃無法傷之分毫了嗎」。

「是這樣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說，武者和練氣都是修氣的嗎，這紫雲葉就是抑制你體內血氣運轉，一旦失去血氣的支撐，你的肉體頂多就是比平常人硬一點而已，但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紫雲葉需要百年才會累積毒性，又需要百年才能累積這麼強的毒性，百年以前就是一種普通的藥材，所以兩百年紫雲葉十分罕見」。

「那這個玩意為啥會在王錢這裡，這東西這麼難得，為什麼王錢會有」，劉塵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麼難得東西為什麼會在一個普通人手裡。

「這我哪知道，不過這玩意雖說罕見，但是也不是找不到，他是練紫氣御血丹的主要藥材，我猜測應該是王錢的大兒子搞來的」，老瞎子撐著竹竿，摸著下巴思索道。

「這紫氣御血丹又是啥玩意？」，這下劉塵覺得自己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動不動就涉及到知識盲區。

老瞎子捂著額頭：「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多問題，我不是叫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嗎？算了，算了，晚點老頭子給你個東西」。

此時，王家大院，王錢無力地癱坐在主位上，看著眼前捂著胸口，低著頭的一眾家丁。

「都退下吧」，王錢有氣無力讓一眾家丁退下。

等家丁走完了，王錢雙眼無神的看著不遠處的兩個蓋碗，裡面的紫雲葉老瞎子也沒放過，一起打包走了。

「兩個無賴啊，敲詐我一百五十兩黃金也就算了，一年就能賺回來，可是這紫雲葉可是花了我王錢大半輩子的積蓄才買到的，是給我家銀錠突破血氣境界用的，就這麼，就這麼沒了啊，兒啊，為父對不起你啊」，說罷，王錢掩面痛哭，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