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長老留步26
「如何?現下有興趣與我一談了嗎。」
季恩拉了賀南生也不說話,只是轉過了身,靜靜的看著庄近初。
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便不是,從我來這個莊子之後才注意到的。
她同賀南生也就在最初離開聖靈教那會兒,大張旗鼓的找過洛香草。
之後又在融雪城耽誤了那些功夫,就這樣,都知道我們所求之物。
此人,遠不簡單。
「你有何目的?」
季恩淡淡開了口,且先聽他怎麼說,此人神秘莫測,還是先觀望著的好。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幫我找出兇手。」
庄近初淡淡抬手,端起茶杯低低飲了一口。他的眉目極淡,不必刻意,渾身縈繞著的,便是一股子極漠然的氣質。
但因著季恩剛剛一直看著他的緣故,發現了他在談及兇手二字時,眼底的掙扎。
洛香草,庄近初,風家大爺。
還有,月神殿?
季恩聳聳肩,重新坐了下來。
「那不知莊主發現什麼線索了嗎?畢竟您是頭先發現的那批人,又是您派了人守著的。應該有什麼,我們這些外人不知道的隱情吧。」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與此息息相關又利益牽扯。
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之喜呢。季恩想起了庄近初眼底閃過的掙扎。
「線索,便是你們了解到的那些。多的,我也不清楚。那天我來時,除了那截手臂和那攤子血外,什麼都沒有。」
季恩暗裡仔細的瞧過了,在談及杜月娘之死時,他很平淡。是那種達不到為之神傷的平淡。
那為何如此費盡心思找人來抓了那兇手呢?
別說是為了眾人的性命,他可不像是那種人。善人莊主?開什麼玩笑。
就那副摸樣兒,在他面前生生將一人折磨致死,怕是也不會掀掀眼皮子。
渾身那冷漠殘忍的氣場,可不是騙人的。
「原是這樣,那接下來的日子就麻煩莊主配合了。」
「那是自然。」
隱瞞肯定是有所隱瞞的,既然不願說,那也沒有待的必要了。
「那我二人便先行告辭了。」
「靜候佳音。」
庄近初在座上,定定瞧著季恩二人跨門而出的背影,目光複雜而深沉。
早點,結束吧。
這邊季恩在邊走邊考慮那帕子的事情,那帕子肯定是庄近初自己放在那裡的。
讓人不解的是,他一方面想讓人注意並去深究這件事。一方面卻又漠然極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兒,讓人瞧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
所以,季恩在方才並沒有提及帕子的事情。
此刻,本靜靜跟在季恩身後的賀南生卻突然一拂衣袖,一陣灰煙飄過,之前出現過的白貓便又立在了賀南生的肩頭。
「有人。」
季恩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雖說此時她的法力要比賀南生深厚許多,可遠遠沒有他那一身偵察的本事。可能是雙目失明,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銳了的緣故吧。
喵~
小白懶懶的揮了揮爪子,蹭了蹭賀南生的頭后,重新化為了煙霧消失在了原地。
「已經走了,追不上了。」
賀南生靜靜站在原地,灰色的瞳仁盯著剛剛有所感應的地方。
稚嫩的臉上是毫無生氣的灰色瞳仁。簡單的緞面雲紋長衫,發冠是季恩使了一桃木磨成的長簪琯起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本該溫軟清俊的少年,一臉的死人相。
季恩無奈的扶額,走過去揉了揉少年肉嘟嘟的臉蛋子。「既追不上,那就走啦,別看了。」
賀南生愣愣的盯著季恩的方向,「嗯。」
季恩笑著轉身拉了賀南生的小手,便離了此處。
遠處屋頂,一位瞧不清臉面的高大男子,臨著月色靜靜站在屋脊上上。餘光是季恩賀南生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
庄近初在他的身後站定,單膝跪地,「護---」話還沒說完,卻已被那男子打斷。
「不必。你既已脫離,便不用如此稱呼,喊我白衣便可。」
「白衣。」
庄近初應了他的說法。低著頭,表示著對此人的敬重。
「這是這月的葯。」
庄近初幾步上前,恭敬的接下了那瓷白小瓶。
「你是知道的,這葯並不萬能,只是壓制。且在月色最亮,陰氣最濃時,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庄近初掩去了眼中的情緒,「我知道。」
「既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便不會多說什麼。」月色下,白衣的眼中是比庄近初更加冷寂的無情。
庄近初輕微微的抖了抖肩,聲音也染上了一絲顫意,「是。」
庄近初知道白衣話中的意思。選擇,可不止那一個選擇啊。
是了,是的。
都是他的選擇.......
眼前好似浮起了一絲絲的血霧,屍體,哭喊聲,令人反胃,偏又刺人耳朵。躲閃不得。
庄近初再抬頭,面前已沒有了白衣的影子。
淡淡的眉眼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下,庄近初心思繁雜。他懂的,該到有個抉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