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羽清靈
當雪依柳再次睜開眼睛,看見了心塞的一幕,嵐妃已經瘋癲了,像個傻子一樣,時而大笑,時而胡言亂語。
而那個男孩,他無力的坐在地上,左手斷掉的無名指還在冒著鮮血。鮮血染紅了地面,男孩卻一動不動,低著頭,雜亂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但還是可以看見臉上清晰的淚痕。
雪依柳走上前去,她想安慰一下這個男孩,可是,在觸碰到他時,男孩卻變成了幻影,是啊,這是夢,雪依柳反應過來。
她不知該怎麼做,又過了好久,牢房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女人,少年沒有抬頭。
那是一個滄溟一族的女人,她長的很美,水藍色的頭髮,不似一般滄溟一族的長相,但是那雙藍黑色的眼睛還是暴露了她滄溟一族的身份。
只見女人走向男孩,輕聲說,「孩子,我已向王上求情,王上已經同意,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男孩似乎聽出了來人的聲音,這是母妃最好的朋友,羽妃。
但是男孩沒有回應這個滄溟一族的女人。
女人也不惱怒,她走上前去查看了雪玉成斷掉手指的左手,然後離開了。
不一會兒,羽妃再次會來,她帶回了葯和繃帶。
輕輕捧起男孩受傷的手,細緻的替他處理著傷處。
「可以帶我的母妃一起離開嗎?」男孩問。
羽妃纖細好看的手指一顫,看了看嵐妃,眼中泛著淚光,「你母妃……觸碰了你父王的底線,沒辦法在……」
男孩低下了頭……
「羽妃娘娘,王上求見。」僕人來報。
「好,本妃隨後就到。」
羽妃?!雪依柳大吃一驚,這不正是她故去的母親嗎?
畫面一轉,嵐妃又瘋癲了,一頭裝在牢房的牆面上。
「母妃!」
小玉成已經沒了力氣,眼睜睜的看著嵐妃撞死在他面前。
「唉。」
雪依柳嘆了口氣,原來當時是這樣的。她似乎已經明白了,接下來的走向。
嵐妃死後,雪玉成就跟著羽妃。而能龍元的王,為了穩住嵐妃背後的各種勢力,選擇妥協,留下雪玉成的命,其實也是別有目的,龍元王國所有的子民,都有著龍元王國的血脈,所以養大了這個眼中釘,以後做個炮灰,就像這次的永裕古墓一樣,所以,雪玉成並非王室血脈的事情也一直被隱瞞至今,即使是最親密的皇室關係,都不曾知道。
知道這一切的人,估計也只有她死去的母妃,還有雪玉成自己以及父王了吧。
皇室的秘密可真夠深的,難怪自古皇室就下令禁止入夢師,入皇族血脈的夢。
然而,羽妃的聲音卻打斷了雪依柳的思緒。在夢境之中,她看見了雪玉成的視角。
羽妃跪在地上,懇求著,
「王上,求您放過我的孩子,他們是你的孩子啊!」
「女孩可以留下,男孩必須處死。」
「不,王上,你不能那麼殘忍。」
「羽妃,留著女孩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了,滄溟一族的血脈絕對不可以沾染我龍元血脈,男孩更是禍患,如若以後傳出去,你讓寡人的臉往哪擱?」
「瞧不起滄溟血脈,你當初為何要納我為妃?」
雪依柳不感相信眼前看到的,原來,她並不是一出生就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孿生哥哥,只不過這個哥哥被他的親生父親給扼殺在搖籃里了。
畫面一轉,只見已經長高了一點的雪玉成,正在哄著搖籃中的女嬰。
自從孩子被王上殺死之後,羽妃開始一蹶不振,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縫製嬰兒的衣服,和看著一個地方發獃。本來她以為只要嫁與龍元一國最高的血脈,就能得到庇護,就能高枕無憂,就能安穩一生,所以她拼盡全力,終於俘獲了龍元國王的心,卻不曾想到,這個王,始終沒有變,永遠都在忌諱和打壓滄溟一族的血脈。
終於,在雪依柳三歲這一年,羽妃離開了……
其實她對母妃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最喜歡跟雪依柳說一句話,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右眼的瞳色。
永遠不要……
而在雪玉成的夢境中,羽妃最常跟他說的話是,滄溟古墓,讓小柳去滄溟……
「母妃,為什麼?」
雪依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聽到的,「為什麼要讓我去滄溟古墓。」
難道是因為那個秘密嗎?雪依柳又想起在滄溟古墓中石像所說的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突然,黑暗的陰影中照射進來一道白光,少女猛然睜開眼,就看見了,之前給她入夢的入夢師,「公主殿下,您可尋找到解鈴之法了?」
「都出去,讓本公主和大哥單獨待一會。」
看屋裡的人都沒有動靜,少女說道,「你們在這裡,難道想影響本公主施展靈力嗎?到時候這個解鈴人本公主還不做了,就讓父王怪你們的罪。」
「公主,這可萬萬使不得,小人這就退下。」
「小人也退下。」
很快,屋裡就只剩下了少女和躺在床上的雪玉成。
她握住雪玉成蒼白的手,這雙手涼的嚇人,說是冰塊都不為過了。
少女搓了搓那隻僵硬的手,然後將他暖好的手塞進被子中,換了另外一隻手接著搓,然後替他掖了掖被子。
「哥哥,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
少女自以為經歷了這些年的磨難,早已經將淚水流幹了。
可是此刻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都知道了,是母妃讓你那麼做的,對不對?」
「因為我獨特的血脈只有在滄溟古墓中才能得到最大的變化,才能將靈力融合,對嗎?」
「我不怪你了,哥哥,這些年來你熬的太苦了……」
直到快傍晚的時候,雪玉成才恢復意識,總感覺身上壓了個東西,睜開眼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女是被雪玉成沙啞的聲音吵醒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著雪玉成冷冰冰一板正經的樣子,雪依柳只覺得好笑,這個哥哥似乎從來不會解釋,永遠都在被傷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突然覺得他有點傻。
「咳咳……誰讓你過來的?離開這裡。」
因為劇烈的咳嗽,男人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
雪依柳明白,她的這個哥哥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如果說自己看到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看到了他最悲慘的一面,那他一定會悲憤交加吧!
只好故作不情願的樣子說道,「還不是父王讓我來的,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呀?」
「你得的這叫什麼病來著?什麼詛咒?還不知道會不會傳染呢,真是看見你就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