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穿過左手的指縫陰陰暗暗的落在菡萏的臉上，她一邊輕輕移動著手掌，一邊眯著眼睛，心理在盤算著一會兒起來要怎麼去哄她娘親。正想著出神一雙熱呼呼的小手遮住了她的雙眼，只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猜猜我是誰？」

「是哪個小可愛遮住了我的眼睛啊~~」菡萏伸手向後摸去不一會兒就摸著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說道：「嗯....讓我好好猜一猜，咦？這小鼻子肯定是澤哥兒」菡萏一邊說一邊去捏澤哥兒的小鼻子。澤哥兒鼻子被捏住不能喘氣，忍不住撒開手跑到炕的另一邊去摸著自己的鼻子說：「二姐，你又耍賴。」

「哈哈哈，誰讓我是你二姐，胳膊比你長呢。」菡萏一邊說一邊翻身起來拿起衣服熟練的往自己身上套。她們家雖然在永安村裡算是吃穿不愁的人家，但是家裡的每一個孩子不僅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還要幫助家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兒，就連五歲的澤哥兒衣服、鞋子也是自己穿的。菡萏穿好自己的衣服，疊好被子拿起炕帚把炕掃好穿好鞋子正要拿梳子梳頭，看見澤哥兒穿的歪歪扭扭的衣服伸手給轉正抻平。拿起梳子一邊梳頭一邊說：「你手還疼嗎？」

胖乎乎的澤哥兒忽然想起還有這會事兒，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可憐兮兮的說：「還是有點兒疼的」

「對不住了，讓你跟我受連累了。二姐給你一個願望吧？」

「什麼願望？」澤哥兒亮晶晶的大眼睛興奮的看著菡萏

「自然是你的願望，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那種，哪怕幫你瞞著娘親和爹爹都可以的那種，怎麼樣？」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當然」菡萏心理想到（五歲的小屁孩兒你能有什麼驚天願望）「說吧，想讓二姐幫你做什麼？就一次機會哦」

「嗯....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吧」

菡萏......小屁孩難道不應該是陪他去樹上粘知了、河裡摸魚、替他寫作業什麼的嗎？難不成五歲的孩子還能想出什麼大願望不成。

「好吧，那你想好了告訴我啊」菡萏說著放下梳子牽起澤哥兒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清晨空氣中還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水，抬眼望去能看到家家戶戶的炊煙裊裊升起，空氣中一股燃燒木頭的香味兒。菡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就看見門被推開了，大哥長信正用獨輪小推車推車兩個水桶往院子里走來，菡萏和澤哥兒看見立馬上前去幫忙。大哥長信是家裡的長子，又因為從小生的比較高大，顧大年夫婦雖然疼愛孩子，但是卻不溺愛。這不因為顧大年去城裡還沒回來，家的水缸的水已經吃完了，陶氏找了個小推車讓十歲的長信用小推車去村裡的井裡打水回來。小推車一邊一個水桶，每個水桶只盛半桶水綁在兩邊保持好平衡后慢慢推回家來。

菡萏像往常一樣幫忙扶住車把手保持平衡，澤哥兒摁住車頭長信慢慢的揭開繩索把兩個水桶輕輕地放在地上。菡萏把車子推一邊上前去提水桶，長信連忙摁住：「二妹，你拎不動」

「沒事兒大哥，我幫二姐。」澤哥兒蹦著跳著跑過來要和菡萏一起。倆人用盡了全力提著水桶走了三五步就再也拎不動了，澤哥兒愁眉哭臉的和菡萏大眼瞪小眼，長信正拎著另一隻水桶往水缸邊走去。

「沒事兒澤哥兒，咱拎不動咱推過去吧，你從後面推，我從前面拽。」

「好啊好啊，二姐真聰明。」

長信剛把水倒進水缸里，就看見弟弟妹妹推著水桶走來，連忙過去接過來也倒進里水缸里。菡萏站在水缸邊輕輕地喘著氣說道：「大哥，對不起沒幫上你的忙，還總是拖累你。」

長信看著小女孩紅彤彤的臉蛋笑著說道：「說什麼話呢，我們是兄妹，哪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一桶水而已。」

「大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水，是昨晚我連累了你不僅被母親責罰，作業還又翻倍的事兒。對不起，你每天上學已經夠累的了，還要受我牽連增加作業」菡萏搖著他的手淚眼婆娑的說道。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那你快收起你的眼淚吧，這些年我們受你的連累還少嗎？不過這次娘親罰的作業你沒法替我做了，我新開了課程，得自己做，唉......」長信一邊說著一邊惋惜的嘆氣。

「真的嗎，我沒法做嗎？哈哈哈哈.....大哥，你真聰明，你要一直這麼聰明下去啊，哈哈哈哈」菡萏一聽不用再負擔被娘親責罰的大哥的作業，高興地拽著長信的袖子蹦蹦跳跳的說道。

「是是是，是真的，開心啦....」

「開心的不得了，大哥你慢慢打水哈，我去看看二姐，嘻嘻....」菡萏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跑去。

長信看著跑遠的背影及綴在後面的小身影，無奈的搖搖頭，撿起水桶綁在小車上繼續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