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把你變成一個永遠都動不了的廢人怎麼樣?
寧海棠從城樓上下來的時候,戰爭已經停了。
段熠微的白冰騎已經撤兵,而他卻被嚴暉俘虜。
面前的段熠微渾身是血,昏倒在嚴暉的馬上。
寧海棠有些恍惚,他從來沒想過,段熠微也有這麼一天,竟然會落在自己手裡。
顧念春跟著他一起下來的,伸手探了下段熠微的鼻息發現還活著,於是對寧海棠皺眉道:「你這是手下留情了?他沒死。」
寧海棠不回話,卻是嚴暉替他解釋道:「段熠微的心臟比常人偏一些,可能他不知道。」
寧海棠當然知道,因為第一次刺殺段熠微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失手了。
只不過,他這次的確是故意朝常人的位置射的,不是心軟,而是覺得段熠微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
不過他還是順著嚴暉的話說:「我不知道。」
顧念春看了看段熠微中彈的部位,確實是心臟的位置不假,就也沒再多跟寧海棠計較。
他收了手,緩緩道:「壓回城內大牢。」
嚴暉聽命帶著段熠微往城內走去。
顧念春也跟著嚴暉往內城走,寧海棠卻叫住了他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我?」顧念春回頭,笑盈盈的露出小酒窩,「我打算啊,交給你處置。」
寧海棠冷冷的看著顧念春的笑容,總覺得他在試探自己。
「你是覺得我會放了他?」
「怎麼會呢?從你剛才開了那一火,我便知你對他已經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顧念春繼續道:「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讓你體會大仇得報的快感罷了。怎麼樣,我對你好吧?」
「那可真是謝謝你。」寧海棠陰陽怪氣道。
「不用謝。不過還是別弄死的好,留個活口。」
「為什麼要留活的?」
「因為我忽然想到,可以拿他去換黎帝。」
「換楚易……?」寧海棠詫異了一瞬,眼睛微亮。
「段熠微跟雲帝關係好,雲帝肯定會樂意換。」
「不過在換之前,我想你應該就已經把他折磨的只剩半條命了吧?」顧念春巧笑著,清秀年輕的面容下是一顆狠毒的心,「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可是寧海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想了許久,終於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不覺得,段熠微這次輸的有些太輕易了,你難道不奇怪嗎?」
他又補充道:「段熠微曾經也是橫掃三國的贏家,多少能人名將死在他手上,而這次他不僅毫無防備不說,還被捕之後一點反抗都沒有,這不是他能犯的錯誤。」
顧念春聽了他的分析,雖說也有疑惑,卻還是道:「就算他有陰謀,也不可能拿自身來犯險。」
「他會萬象之息。」
「他會什麼都沒用,你那一槍已經把他的內息給封了。」
雖然顧念春這麼說,但他其實是在騙寧海棠。
那把狙擊槍根本不能封內息,段熠微的內息沒了其實是因為他動情了,所以他不能再用了。
最好的證據就是,剛才他七竅流血的畫面,那是被內息反噬的徵兆。
段熠微絕對是喜歡寧海棠的,他早就從嚴暉傳送來的消息里得出了這個結論。
所以,這才是他想要寧海棠的原因。
不管段熠微再強,只要自己有寧海棠在手,就能把他輕而易舉的玩弄股掌,讓他生不如死。
而寧海棠聽顧念春這麼肯定的語氣,本來還想繼續懷疑,還是沒再說了。
因為他也清楚,正如顧念春所說,段熠微再有什麼陰謀,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
就算不死,孤身一人被敵國俘虜,那滋味也難受至極,他體會過,所以知道是個人都很難忍受那份屈辱。
段熠微那麼自信自大高傲的人,他忍不了的。
思索完這些,寧海棠看了看四周,嚴暉走了,顧念春走了,士兵們也走了。
空蕩蕩的城外,除了一地的鮮血和屍體,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孤零零的站著。
他站了許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
但是他的目光卻落在地上一片血色里的寒光中,那是一把銀色的長劍。
「銀月……?」哪怕只看了一眼,他已經認出了這是自己的銀月劍。
於是默默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上面的刻字灑滿了段熠微的血。
字還是那麼清秀雋逸,只是無論怎麼樣擦,都無法把血跡擦乾淨。
長劍上,陰冷的寒光和碩白的劍刃倒映出他冷酷無情的臉。
他記得當時段熠微把這把劍遞到自己手上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記到現在。
段熠微說:「銀月公子當配銀月寶劍,送劍只為博公子一笑。天地間萬種絕色,都不及銀月公子一笑魅生斷人腸。」
可是現在送劍的人,已經徹底跟自己分道揚鑣,殊途異路。
他對著寒冷的劍鋒輕喃道:「段熠微,該是你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
陰暗的大牢里,腐朽的氣息充斥著血腥味。
大牢正中央,一個男子被無數跟鐵鏈纏住手腳,身上的兩個血洞雖然已經止住了血,卻依舊虛弱不堪。
若不是被貫穿了琵琶骨的兩根鎖鏈拉扯著,也許早就狼狽不堪的倒下了。
鞭笞聲此起彼伏。
「啪——」
「啪——」
「啪——」
寧海棠揮舞著手中的鐵鞭,抽打在段熠微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刺入耳膜。
而面前的段熠微雖傷痕纍纍,卻一聲不吭,甚至嘴角還能擠出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不應該求我手下留情嗎?」寧海棠手都打酸了,這停了手。
段熠微抬眼看著他,眼中布滿血絲,卻擋不住深邃眼眸中的那抹熾烈。
他的聲音很虛弱,卻淡淡道:「我笑你還是對我念念不忘……才打的這麼不痛不癢。」
寧海棠被他一句話氣的火冒三丈,「呵呵呵,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呢?」
他努力的壓著心中的怒火,故意伸手扯住貫穿段熠微琵琶骨的鎖鏈,使勁的拉扯著他的傷口,把他的皮骨生生撕開了一大道口子。
「嗯……哈……」段熠微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痛苦的表情,他大口喘息起來,嘴裡呻吟聲接連不斷。
汗水混雜血水從他的臉龐淌落,落在他裸露的肌膚之上。
那是顯而易見的痛苦。
可是寧海棠不僅沒停手,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湊近段熠微的面容,盯著那痛苦不堪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對你念念不忘?」
「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覺得我可能會對你念念不忘嗎!」
寧海棠朝他嘶吼,聲嘶力竭,響徹大牢。
鎖鏈也跟著叮噹作響,伴隨段熠微因痛苦而劇烈抖動的身體,經久不息。
「段熠微……你是覺得我會傻到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嗎……」
「你明知道我滿懷著期望想要嫁給你……卻在新婚之夜對我如此之殘忍,你騙我,侮辱我,虐待我……你毀掉了我所有的希望……」
「而現在,我已經徹底的,對你死心了。」
寧海棠說罷,猛地鬆開了鎖鏈,才讓段熠微不至於因為痛苦昏厥過去。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還有更多好玩的項目在等著段熠微去一樣樣悉心體驗。
「呵……」段熠微終究是再也笑不出來,只剩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
他看著寧海棠決絕的苡橋眼神,已經知道寧海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又喑啞道:「以牙還牙果然是你的性格……」
「那不然,你還想要我以德報怨嗎?」這回,倒是寧海棠笑出了聲。
他手指輕輕摩擦著段熠微血汗交織的側臉,貼近他的耳廓道:「你不是喜歡侮辱別人嗎,若我把你變成太監,你說說你以後可怎麼辦?」
段熠微聽罷神色一怔,隨即脫口而出:「別……」
「別什麼?捨不得自己那玩意兒啊?」
「除了這個……都可以。」
寧海棠淺笑著,嘴角帶著嘲諷,「都可以嗎,那我斷了你的筋脈,把你變成一個永遠都動不了的廢人怎麼樣?」
段熠微閉眼,神色淡然,不再言語。
可是寧海棠討厭他這個神情,他現在最想聽的是段熠微痛哭流涕的求自己,而不是淡漠,更不是沉默。
於是便從一旁的刑具架上,拿了一匕首。
匕首的尖端壓在段熠微一手的手腕上,順著皮膚,切入筋脈。
寧海棠是習武之人,所以他能很精準的找到筋脈的位置,一刀用力,只聽一聲細若遊絲的脆響,彷彿切斷了一根琴弦一般,崩裂開來。
「啊——————」
段熠微痛苦的大叫出聲,整個人都陷入了扭曲的痙攣中,鎖鏈也跟著劇烈顫動,可是這疼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
「你終於捨得叫一聲了?」寧海棠神色張揚,笑意在臉上更加綻放開來。
他想起自己曾經被段熠微折磨的痛苦,如今也算是還了一半了。
如法炮製,他又挑斷了段熠微另一隻手腕的筋脈。
為了不讓段熠微疼昏過去,他準備了一根尖銳的銀針,刺入了段熠微的太陽穴。
就如當初他折磨自己的時候,會用冷水把疼昏過去的自己潑醒一般。
挑完手筋,寧海棠蹲下了身,對著他的腳踝比劃了起來。
他笑道:「你倒是說句話求求我啊,不然以後你可就再也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