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秋風習習,清爽的涼風帶過衣角，卻把雲檸吹得更加混沌。

一直到家，雲檸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她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成為了淳于清的女朋友？

她現在是在和淳于清談戀愛？

雲檸倒在床上,蒙著被子打了好幾個滾,才滿臉通紅的鑽出來，想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戀愛該怎麼談？

雲檸眨了眨眼,只覺得腦袋空空，戀愛經驗為零。

她拿出手機，想著找誰請教一下,但無論是許慕倩還是范毅寒，和她比都是半斤八兩。

不僅沒吃過豬肉,而且沒見過豬跑,所有對戀愛的了解都來自於偶像劇。

雲檸正翻著消息列表，突然看到張慧,她記得之前寢室夜聊的時候，張慧說過她有一個談了許久的男朋友。

身邊就這麼一個有實際戀愛經驗的朋友，雲檸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給她發消息。

[慧慧，你和你男朋友是怎麼談戀愛的？]

張慧正和男朋友逛街，看了眼身邊的男生，消息回的很快。

[你這是有情況？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起上自習，一起吃飯、壓馬路,偶爾約會看個電影什麼的。]

雲檸：[如果對方不是學生呢？是個集團老闆，而且年紀比我大挺多的。]

張慧：[很有錢,年紀比你大很多,要和你談戀愛？]

雲檸：[對。]

張慧：[他怕不是還有個原配吧。]

雲檸：[你想什麼呢？絕對沒有！]

張慧：[那我只有一個建議。]

雲檸：[什麼？]

張慧：[報警吧姐妹,這人要麼是想包養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要麼就是個騙子。]

「……」

雲檸泄氣的關上手機，此路不通。

她起身去客廳倒水，見許慕倩裹挾著秋風走了進來。

「回來了。」

許慕倩點頭，也走過來倒了杯水：「我姥爺身體怎麼樣？」

「還不錯，挺精神的。」

雖然許慕倩也沒談過戀愛，但有人商量總比她一個人無頭蒼蠅般亂轉的強。

雲檸捧著杯子在嘴邊，揶揄了下，才徐徐開口：「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去找清哥哥了。」

許慕倩疑惑的看向她：「怎麼了？」

雲檸咬著下唇，唇角卻不住的上揚：「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噗。」

許慕倩口中的水全都噴了出來，嗆得猛咳了幾聲：「你還真強迫他了？」

說完，許慕倩像是想到什麼，嚴肅的問：「你沒告訴他是我給你出的主意吧。」

見雲檸搖頭，許慕倩才鬆了一口氣，拍著胸脯道：「那就好，要是讓我舅舅知道，是我給你出的主意，我絕對死定了。」

雲檸的手指攪動著衣角，面色緋紅的問：「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清哥哥談戀愛？」

許慕倩把被子「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語氣激動地說：「你這問我，算是問對人了。」

雲檸狐疑的看著她：「你又沒談過戀愛。」

「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許慕倩手肘撐著桌子，揚著下巴說：「我的經驗，是在偶像劇的基礎上，比你再多幾百本小說。」

雲檸白了她一眼，端著杯子回去，果然是和她半斤八兩的不靠譜。

許慕倩不死心的跟著雲檸，碎碎念道：「你先聽我分析，我小舅舅那可不是一般人，不能用看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雲檸停下腳步，總覺得許慕倩的話那裡怪怪的。

「清哥哥怎麼不是正常人了？」

「我舅舅又帥又有錢，標準的黃金單身漢，都快三十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你覺得這正常嗎？」

好像是有些不正常。

雲檸被噎了一下，坐在床邊，幫淳于清找借口。

「清哥哥說，他只是沒有遇到讓他有談戀愛念頭的人而已。」

許慕倩靠在門框邊，隨後問：「那憑你對我舅舅的了解，你覺得他喜歡什麼樣女人？」

雲檸張了張嘴，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那麼多形容女性的詞語，她竟然找不到一個淳于清可能會喜歡的。

「是不是完全想不到？」

許慕倩愜意的喝了一口水，分析道：「回想我舅舅將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好像從來沒出現過讓他心動的女人。

所以才會在猜測他喜歡的類型時，完全摸不著頭腦，因為沒有參考，而且我覺得你的可能性算是最大的。」

雲檸倏地抬頭：「我？」

許慕倩點頭：「你是唯一一個生活在我舅舅身邊的異性，而且他還那麼寵你，雖然是對妹妹的寵愛，但你也佔據了他幾乎所有的感情生活，這是你的優勢。」

許慕倩坐到雲檸身邊，越說越激動：「你可以利用這點優勢，讓他慢慢喜歡上你。」

聽到許慕倩說，自己佔據了淳于清大部分感情生活，雲檸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唇角不受控的翹起，聲音都雀躍了些。

「我現在已經不糾結清哥哥喜不喜歡我了。」

許慕倩：「為什麼？」

雲檸雙手撐在身後，眼神在對面的書架上飄忽，語氣輕輕地說：「如果我現在很健康，那麼就還有大把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以好好學習管理，畢業之後進公司幫清哥哥，也可以學設計，去法國參加設計比賽，或者有更多時間，慢慢的讓清哥哥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但現在，我沒有時間了，那些長期的目標實現不了，我只希望在這兩三個月里，能和清哥哥以另一種身份相處，他喜不喜歡我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許慕倩一陣心悸，安慰道：「醫生說了，你的病……」

「倩倩。」

雲檸打斷了她，淺笑著說：「我媽媽確診的時候，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雲檸是在笑著，許慕倩卻格外悲傷。

雖然不喜歡她，但會配合她演戲，只是想想，許慕倩就替雲檸難過，甚至莫名開始唾棄小舅舅。

「我舅舅這人也真是……」

許慕倩在腦海里搜索了一圈，最後重重的吐出兩個字：「冷血！」

雲檸：「你不覺得很有魅力嗎？」

許慕倩茫然：「啊？」

「處理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而且情緒穩定，不會衝動也不會情緒失控，很有原則和分寸感，這就是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啊。」

看著雲檸的星星眼，許慕倩無奈的嘆氣，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既然你想換一種身份，那就要徹底告別妹妹這個身份，以後你不能叫我舅舅『清哥哥』了。」

雲檸：「為什麼？」

許慕倩：「『清哥哥』雖然聽著很像『情哥哥』，但卻是你作為妹妹這個身份，從小喊到大的，我舅舅聽到你這麼喊，不自覺得就帶入家長的身份了。」

雲檸恍然大悟的點頭：「有道理，那我叫什麼？」

「名字？或者……」

許慕倩的笑容逐漸變態，聲調都漲了些：「親愛的？」

雲檸瞬間滿臉通紅，連忙用手擋住臉，聲音悶悶的：「我叫不出來。」

「那就先從名字開始，慢慢適應。」

許慕倩曖昧的拍了拍雲檸的肩膀。

等臉上漲紅的熱氣褪去，雲檸才放下擋著臉的手，許慕倩已經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她自己。

臉頰的滾燙漸消，思緒卻格外紛亂，她拿出手機打開了和淳于清的聊天框。

看著規規矩矩的備註，雲檸想了想改成了『親愛的』，手指在確認的上方懸空許久，臉頰已經消退的熱氣又漸漸爬了上來。

雲檸最終還是沒能按下確認，面紅耳赤的退了一步，只改成了『男朋友』。

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收到男朋友的『晚安』？

她現在的身份是女朋友，應該會有一些妹妹沒有，但女朋友會有的特殊對待吧。

雲檸躺在床上，每過幾分鐘就要打開手機看看，清醒的沒有一絲困意。

在床上輾轉片刻，雲檸乾脆坐了起來，隨手拿起旁邊的書翻看。

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都混在一起，雲檸緊盯著卻什麼都看不進去。

她又打開手機，時間顯示已經凌晨了，今天大概是等不到「晚安」了。

雲檸重重的合上書，連書籤都飄落了下來，她嘆了口氣彎腰撿起來，隨手翻開一頁夾了進去，卻募然被一句話吸引。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愛我，明白愛和死一樣強大。」

雲檸被鬧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關掉鬧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檸突然想到上午有課，猛然驚醒，已經在遲到的邊緣了。

來不及細緻的收拾，雲檸簡單的洗漱，風捲殘雲的把麵包塞進嘴裡，就跑去了學校，一路小跑才趕上第一節課。

經濟學課程分外枯燥，雲檸聽的頭都有些抬不起來，拿出手機，界面依舊十分乾淨，沒有一條信息。

雲檸失落的正要按滅屏幕，突然彈出一條信息，心臟下意識悸動，才看清是一條新聞。

新聞的標題彷彿赤/裸裸的寫著，【歡迎談一個不僅沒有早安、晚安，而且談了和沒有談一樣的戀愛。】

「……」

都說不要陪一個男孩兒長大，因為會用自己的青春，教會他怎麼好好的愛別人。

雲檸忿忿的想，淳于清大概就是一個，快三十歲都沒有談過戀愛，還不會談戀愛的老男孩兒。

上課的內容實在是太無聊，張慧湊到雲檸耳邊，小聲的閑聊。

「你真的談戀愛了？」

雲檸鬱悶的關上手機，輕輕點頭。

「和那個比你大很多的老闆？」

見雲檸再次點頭，張慧瞬間噤聲，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煤老闆，色眯眯的牽著雲檸的小手，一臉猥瑣的把她抱在懷裡。

張慧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雲檸怎麼看都不像是缺錢的人，難道是被上了年紀的大叔騙了感情？

這就難辦了，張慧咬著手指，課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怎麼拯救雲檸這個單純少女？

雲檸也心事沉沉，沒有注意到張慧的異常。

上午只有一節課，雲檸上完課想回家補覺，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隨便找了一部電視劇打發時光。

但還是會不時的看向手機，從昨天成為淳于清的女朋友到現在，一條信息都沒有。

雖然他們以前都是有事才會發信息，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嘛，女朋友難道不應該常常關心？

大概是因為賭氣，雲檸遏制住自己蠢蠢欲動想給淳于清發信息的手，頗有些他不主動給自己發信息，就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電視劇向來比課堂更有吸引力，雲檸被男女主之間的愛情甜的心都要化了，甚至都想記筆記。

電視劇看的太投入，門鈴聲響的時候，雲檸只是愣了下，第二聲門鈴響起，她才如夢初醒的跑去開門，下意識以為是淳于清。

雖然一直沒給她發信息，但知道忙完來找她，還算不錯，可以勉為其難的原諒他一下。

雲檸把門打開，看到劉叔拎著兩個飯盒站在門前，笑容瞬間僵住，差點有些掛不住。

「劉叔你怎麼來了？」

劉叔把兩個飯盒拎到胸前的位置。

「清總讓我給你送飯和葯。」

雲檸咬了咬后槽牙：「他人呢？」

「出差了。」

「出差了！？」

雲檸的聲調不住的抬高：「他怎麼不告訴我？」

劉叔：「我今天來，你不就知道了？」

「這……」

雲檸咬了咬下唇，莫名有些委屈，輕聲呢喃道：「這不一樣。」

主動告知和被動通知能一樣嗎？

劉叔沒聽清她的話，見雲檸的臉色不對，才問：「怎麼了？」

「沒怎麼。」

雲檸輕搖了下頭，伸手去接飯盒：「給我吧。」

劉叔躲過了她的手，公事公辦的說：「清總特別交代，要看著你喝完。」

雲檸頓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問：「他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清總太了解你了。」

雲檸只覺得胸腔里的那口氣，更堵了。

當盛著葯的飯盒被打開，雲檸瞬間明白淳于清為什麼會讓劉叔看著她喝了。

飯盒有兩層，上面一層是些糖果和蜜餞，下面一層是中藥。

褐色的中藥盛了滿滿一碗，散發著濃郁刺鼻的苦，只是聞著就感覺能熏出眼淚來。

如果沒人看著她，她可能真的會選擇偷偷倒掉。

雲檸草草的吃了幾口飯，空氣中久久不散的中藥味，讓她沒有半點食慾。

劉叔就站在一旁看著，雲檸是必須要喝了。

她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端著碗，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猛地灌了下去。

腥苦的味道從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刺激的苦味翻湧到鼻尖，眼底瞬間飈出眼淚。

雲檸連忙往嘴裡塞了一顆蜜餞，但嘴巴像是被苦到麻木，甚至感受不到甜味。

她跑去衛生間漱口，劇烈的苦味仍在口腔、鼻尖環繞，眼眶酸澀的直掉眼淚。

不知是被葯激的，還是一直憋悶的情緒終於爆發，雲檸的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她趴在枕頭上悶聲哭著。

眼淚把枕頭浸濕，耳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雲檸抽著鼻子看了一眼，見是淳于清的電話，那股煩悶憋屈的情緒又涌了上來，便把手機扔到一邊不再管它。

手機不厭其煩的響著，頗有些如果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勢。

雲檸把手機拿過來，賭氣的掛斷，音樂聲停止，沒一會兒又打了過來。

指尖在掛斷鍵上懸空了許久，最後還是很沒骨氣的按了接聽。

「幹嘛？」

雲檸的語氣十分不悅，但卻帶著濃濃的哭腔，像只委屈極了的小貓，奶凶奶凶的毫無威懾力。

電話那邊靜了片刻，似乎是關上了門，如大提琴輕叩般低沉優雅的嗓音，裹挾著細微的電流，輕輕傳來。

「葯太苦了？」

「當然苦。」

現在嘴裡還留存著清晰的苦澀，雲檸委屈的哭著：「比我的命都苦。」

對面似乎頓了下，隨即傳來一聲輕笑，低低淺淺的笑意帶著金屬質的沙啞，透著極致性感的吸引力，雲檸的氣彷彿瞬間消了。

原本就是自己先覬覦他的，他又不喜歡自己，不被重視好像也很正常。

淳于清語氣平靜的輕哄：「良藥苦口。」

見雲檸久久不說話，只斷斷續續的抽泣著，似乎不只是委屈，還有些沒說出口的氣悶。

淳于清摘下眼鏡，窗外的陽光順著玻璃照在男人清冷俊逸的側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漆黑的眸色劃過一絲溫柔，嗓音低醇柔和。

「為什麼生氣？」

眼淚糊了滿臉，睫毛都濕漉漉的，雲檸的聲音又低又軟，讓人聽不出是責備還是撒嬌。

「你出差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這次出差是晚上，有些急，會影響你休息。」

「那你可以留言啊，男朋友有什麼行程，不都應該主動向女朋友報備一下嗎？」

雲檸聲音低低的抱怨：「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也沒有早安、晚安，還是和以前一樣，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朋友。」

話音一落，雙方几乎是瞬間陷入了，僵持般長久的沉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雲檸的呼吸微亂，難道淳于清生氣了？

雲檸失落的垂首，他大概不喜歡被約束，應該後悔答應她了吧。

手機突然連震了四下，雲檸返回桌面，才看到淳于清剛剛給她發的四條微信。

男朋友：[你好，女朋友。]

男朋友：[晚安。]

男朋友：[今天要出差，原定周日下午回。]

男朋友：[早安。]

他把從昨天到現在，缺的信息都補上了。

雲檸眼睛輕眨了下，胸口煩悶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她剛想說什麼，手機又震了一下，是一條到賬簡訊。

[您尾號為3369通過本行支付系統轉入1314000.00元。]

手機的聽筒里傳來一道低沉透著點微啞的音質，帶了些緩緩的笑意：「轉賬能不能讓我的女朋友消氣呢？」

雲檸的嘴角上抿，有些嬌氣的說：「如果不能呢？」

淳于清輕笑了聲：「那我再試試其他的方式。」

「算了。」

雲檸臉上是收不住的笑意，語調微揚：「念你是初犯就原諒你一次。」

「好。」

淳于清順著她的話，輕柔的嗓音如春風拂面：「下不為例。」

介於淳于清的認錯態度良好，雲檸從昨天晚上就有些焦躁的情緒，被安撫的不再有一絲風浪。

但想到要周日下午才能見到淳于清，雲檸又有些無奈，她周六周日休息，周一就有課，時間剛好和淳于清錯開。

唉…

男朋友太忙怎麼辦？

許慕倩敲了敲雲檸的門，見她開門急切的問：「怎麼樣？怎麼樣？」

雲檸：「什麼怎麼樣？」

「你和我舅舅啊。」

雲檸靠在門框上，有氣無力的說：「你舅舅出差了。」

「啊？」

許慕倩「嘖」了聲：「剛談戀愛就出差啊，不會是為了……」

『躲你吧』三個字被許慕倩強行咽了回去。

「誰知道呢？」

雲檸嘆了口氣：「走的挺急的，應該是真的有事要處理。」

「我小舅舅這麼忙。」

許慕倩抱著雙臂分析道：「得想個辦法讓他能經常見到你，畢竟見面三分情呢。」

雲檸認同的點頭。

許慕倩大手一揮：「先不想了，反正我小舅舅出差了，你周五下午不是沒課？我們去逛街吧。」

雲檸：「好。」

那通電話之後，淳于清每天早上八點的早安，晚上九點的晚安，中午提醒雲檸吃藥，準時的像上班打卡，分秒不差。

在淳于清眼裡，和她談戀愛大概就和上班一樣，是任務而已。

就這麼被準時的問候了兩天，雲檸莫名的開始習慣，甚至直接把淳于清的信息當做定時鬧鈴。

周五下午約了許慕倩，雲檸中午從教室出來，就準備直接回家，遠遠的便看到教學樓對面的合歡樹下，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那裡，肩膀寬闊，身形俊逸，風衣微敞能清楚的看到兩條堪比男模的長腿，在十幾、二十歲的人群里，鶴立雞群分外顯眼。

雲檸愣在原地，不是說周日下午才會回來嗎？

有兩個人從雲檸身旁經過，小聲交談的聲音落進她的耳朵里。

「卧槽，這誰啊？這麼帥！」

「這下頜線比我的人生計劃都清晰。」

聽到她們的聲音，雲檸才回過神，向淳于清走去。

淳于清似乎也看到了她，隔著鏡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抿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眼中只有對方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女生盯著他們若有所思。

雲檸走到淳于清身前，驚喜的問：「你怎麼今天回來了？」

淳于清眼眸含笑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剛談戀愛就出差，女朋友會覺得自己不受重視。」

雲檸鼓了鼓腮，故作生氣的說：「你已經出差了。」

「所以我來賠罪了。」

「你打算怎麼賠罪？」

雲檸輕輕牽起淳于清骨節均勻的手，腦海中閃過這幾天追的電視劇，以及自己做的筆記。

雲檸悄悄安撫自己不要緊張，心跳卻還是不爭氣的一下下加快，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雲檸突然開口道：「這樣嗎？」

話音剛落，她便踮起腳尖，想要親吻淳于清。

看出她的圖謀，淳于清抬手用掌根抵著雲檸的額頭，稍稍用力就把她按了下去。

連淳于清的下巴都沒有碰到，雲檸蹙眉看著他：「談戀愛不就應該牽手、擁抱、接吻嗎？」

淳于清神色如常，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嗓音依舊溫潤：「這些要循序漸進。」

說完，淳于清便把雲檸拎起來，塞進了副駕駛。

雲檸乖乖的坐在副駕駛，等淳于清坐進駕駛室，才眨著羽扇般的睫毛，含著滿滿的期待問：「那什麼時候才能漸進到接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