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轉職的第七十天
團戰可以輸,情侶必須死
「今晚我們的目標是情侶。」
「一來,可以證明每隻狼都不在情侶鏈里,二來,用殉情一次性帶走兩位村民,局勢會大大倒向我們這方。」
眼鏡男看向自己的同伴,重點看向祈秋:「你們有不同的意見嗎?」
他的母親自然無條件支持兒子的決定,祈秋不答話,猩紅斗篷下露出的一截兒狼尾緩慢掃了掃地毯。
她們當然不應該有意見,他的決策挑不出半點毛病。何況手握生死大權的只有狼王,即使她敢反對他完全可以不聽,或者乾脆除掉礙事的同伴……
眼鏡男眼底浮現難言的傲慢,他儒雅地推了推眼鏡,開了個玩笑:「團戰可以輸,情侶必須死。我們遵循傳統,不必有心理負擔。」
祈秋:你可以不用為自己的單身找借口。(憐憫的眼神.jpg)
她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尾巴,難得主動開口:「既然如此,你看誰像情侶?」
眼鏡男既然提出了建議,自然心裡早有人選。
情侶是場上最害怕暴露身份的玩家,所以明目張胆談笑的人肯定不是。殺馬特男女看起來太像情侶反而讓他不能確定,但愛神也可能利用了人們的叛逆心理……女白領不像,她散發的莫挨老娘氣場僅次於怪異斗篷女,光頭男也不像能找到對象的人,什麼樣的愛神會給頭髮都沒有的人牽線……
「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眼鏡男想,「但如果要在除了我媽之外的四個女人之間選一個貼上『懷春的少女』標籤,必然是——」
他的手臂指向某個地方。
狼王和智者結束了本晚的行動,法官對今夜的結果挑了挑眉。
「今晚智者的詢問贈給這位小姐。」法官彬彬有禮地說,「神問,你曾許諾相伴一生,直到死亡送你們一同離開的那個人,是否正在你的身邊?」
法官對面的殺馬特女張大嘴巴指了指自己:「問我?」
殺馬特男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
「我不在情侶鏈里!」殺馬特女用力揮手,「否!答案是否!」
「誠實之神否定你的答案。」法官慢慢地說,「你還有一次回答的機會,或者,一個選擇接受神罰的機會。」
「我真不在情侶鏈里!」殺馬特女抓狂,一臉崩潰,「承諾?談戀愛時隨便說出來哄人的話也算?真不是,真沒有!誰要和他一起死啊!」
「請不要重複錯誤的答案,愚弄我或者愚弄神都非明智之舉。」法官輕輕嘆了口氣,戴著白手套的手突然掐住殺馬特女的脖子。
他動作太快,完全沒給人反抗的餘地。法官面色平靜地收攏手指,直到殺馬特女因窒息和疼痛白眼上翻,掙扎的唾沫打濕白手套,才驟然鬆開手指,將她扔在地上。
殺馬特男衝過去把前女友抱在懷裡,茫然地說:「我們是許過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承諾……但是許完第二天我們就分手了啊!打臉打得啪啪響!這也算?」
法官:怎麼不算呢?
「情侶鏈也不是那麼見不得光的事,你們倆拚命否定有意思嗎?」光頭男懷疑地說,「別是人狼戀第三方陣營,拼了命撇清干係。」
「放屁!」殺馬特女的恢復能力意外的好,她推開前男友,怒罵道,「老娘說不是就不是!長沒長耳朵啊,問題里有哪個字提到情侶鏈!有本事找出來給我看看!」
「是沒有。」許淵居然幫著說了一句,「在狼人殺殉情多狹隘啊。怎麼就不能是突然對場上某個人一見鍾情,想到離開遊戲后再也見不到對方,一時悲從心起,相約今晚共赴狼口——面對這樣誠懇的心情,誠實之神難道會否定得出的答案嗎?」
道理歪的像個邪神,又離譜的能說通。
「你說的有道理。」女白領仔細思考,「智者拿到的問題多用比喻和繞圈子的方法提問,回答者可以靠詭辯規避對自己身份的質疑。」
「但是,」眼鏡男溫和插話,「一個人無法被提問第二次,即使事實真如這位小姐所說,我們也沒有第二次質問的機會。」
「何況她的回答沒有被法官認可,不是嗎?」眼鏡男說,「我不想懷疑任何人,但兩位在情侶鏈的可能性太大了。」
殺馬特女氣得不想說話,她破罐子破摔:「退一萬步!就算我們在情侶鏈里!一次性帶走兩個村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是不是狼啊,這麼迫切淘汰人?」
「當然不是。」眼鏡男不卑不亢,暗地裡瘋狂帶節奏,「你不覺得自己太激動了嗎?我現在很懷疑你們是第三方人狼戀。」
祈秋掖了掖袍角,蓋住虛幻的狼尾巴。
許淵撐著下巴看眼鏡男帶節奏,他注意到眼鏡男有意無意看向自己,毫不在意地對他笑得燦爛。
這個人懷疑他是情侶鏈的一部分,倒是好眼光。假如眼鏡男真能一眼看破他和渾身寫滿「我和誰都不熟」的某位小姐之間剪不斷的孽緣,許淵甚至願意反水幫他一把。
但要是把他的女朋友認成了旁人,他可是會很生氣的。
「智者提問環節結束,接下來是狼王指定的祭品人選。」
法官一步步走到被選者面前,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你的選擇是?」
李羅英愣愣抬起頭仰望格外高大的法官。
「我?」她茫然,「為什麼是我?」
她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祈秋和許淵,但在眾人看來,她是在看許淵。
李羅英一下就明白了。
她太關注兩個大佬的感情史了!一直看一直看,被暗中觀察的狼王發現了!狼王以為她偷偷看許淵是因為他們——
因為什麼,李羅英說不出口,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持證上崗媒婆,不願摻和這驚悚萬分的戀愛故事。
不管狼王是誰,他都把最不能得罪的人得罪透了。
「可以開始投票了。」法官眼裡閃爍看了一場好戲的愉悅,溫聲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線索。雖然也可以像第一夜一樣不額外投票選人,但放棄投票權等於把殺人的刀送到狼王手裡,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狼王不停殺人卻什麼都不做嗎?害怕投錯人就永遠不可能找出狼!」
眼鏡男極具煽動性地說:「真正的村民沒有說謊的必要,我認為任何不說實話的人都有狼的嫌疑,我投她一票。」
他的手明確指向脖子掐痕鐵青的殺馬特女。
「我同意,她拚命否定自己在情侶鏈里,最後誠實之神還不是判她回答錯誤。」光頭男跟票,「我估摸他們兩個八成是人狼戀。」
女白領堅定地跟了票:「抱歉,請你先去柴房裡呆著。」
中年婦女跟票,李羅英跟票,殺馬特情侶垂死掙扎把手指向第一個投他們的眼鏡男,眼中滿是恨意。
五比二,結果已經出來了。
「那邊兩個,你們已經連續兩次棄權了。」光頭男依舊看祈秋不爽,諷刺道,「我看你們比這兩個般配多了!」
「真的?」許淵誇他,「你不僅頭很亮,眼睛也亮得很。」
「不喜歡棄權的結果?」祈秋抬眸,「我投你也行。」
「好了好了。」眼鏡男趕緊打圓場,「別內訌!我們聽聽法官怎麼說。」
「我沒有任何事情需要宣布。」法官平平淡淡地說,「兩位小姐,假如你們選擇放棄巡夜,直到遊戲結束你們都不再享有被當做人類看待的權利,只是捆在柴房裡的一頭豬玀。」
殺馬特女嘴唇蠕動,硬是說不出敢進森林的半句話。
「什麼叫沒有事——殉情!起碼要有一個人跟著殉情啊!」光頭男急切地問。
「哈!」殺馬特女嘲諷地笑了一聲,笑他,笑把問題指給她的智者,笑信誓旦旦說著情侶一起死的所有人。
冰冷沉重的鎖鏈捆住李羅英的雙腿,法官一手拎著一個被鎖鏈纏繞得只剩口鼻用來呼吸的「東西」,把她們丟進灰塵遍布的柴房。
狹窄的木門合攏,但李羅英知道,很快會有更多的人被送進這裡。
獵人小屋中浮動著詭異的氣氛。
還剩七個人,其中藏著一對情侶。
「沒到那位小姐……唉,她如果再誠實一點回答問題,我們也不會誤會。」眼鏡男惋惜地搖頭,言語間卻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
殺馬特男死死地盯著他,不,他依次看過了所有投票給殺馬特女的人,像是要把他們的臉一張張記下來。
他飄忽的目光停在壁爐邊一根被燒著的粗壯木頭上,眼底殘存扭曲的恨意。
火柴噼啪,光頭男不自在地摸了摸胳膊,祈秋指尖劃過冰冷的槍管,許淵歪著頭打量跳動的火焰。
女白領受不了壓抑的氣氛:「快一點吧,是不是到第三個晚上了?」
沒人肯去巡夜,他們不配擁有休息時間。
「是的,天又黑了。」法官撫平手套的褶皺,「狼王和智者請開始行動……哦,這次兩位的動作都很快,我已經拿到了結果。」
法官幾乎沒有停頓,眼鏡男不再裝模做樣和狼隊友商量。沐浴在殺馬特男充滿報復意味的的視線中,傲慢的狼王立刻被激怒了。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能猜出今天的結果,他們更好奇隱藏在人群中的智者今晚又得到了怎樣的問題,智者又選擇把問題拋給誰?
法官踱著步子,皮鞋在地板上踩出踏踏的聲音,一步步停住。
籠罩在猩紅斗篷下的人微微抬頭,隔著陰影看向微笑的法官。
「神問,你有一個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它是什麼?」
眼鏡男摒住了呼吸,光頭男和女白領眼睛一錯不錯地盯向祈秋。
許淵雙手撐在地毯上,側頭看她。
『要說嗎?』他的眼睛問祈秋,『告訴他們真正的人狼戀是誰。』
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狼戀又算得上什麼,祈秋想,值得用「最」來形容?
許淵的眼睛乾淨透徹,他竟真心誠意認為她要說出口的秘密是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是不是因為,有件事對他而言已經不再是秘密?在李羅英聽他授意送來支援邀請,而她出現在這裡開始,許淵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論。
好像祈秋輸了一樣。
這個人竟敢自顧自把對輸家的寬容和耐心用在她身上。
許淵聽見斗篷下傳來輕輕一聲笑。
又輕又軟,含著羽毛的沙沙。
「我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說,音調不再低沉沙啞,只余清亮柔和,尾音軟軟勾著上顎。
黑髮黑瞳的女生從容地掀開兜帽,長發如瀑傾灑而下。
「除了這個,我沒有隱瞞任何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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