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保
郭桉竟真的識破了我的身份了嗎？
我拉著奶奶的手，急道：「奶奶，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奶奶輕撫我的頭，說道：「傻孩子，奶奶雖然老了，但並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了，只要我想走，郭家還攔不住我。」
「只是，偌大的郭家並不都是壞人，奶奶想保一保湘兒。」
奶奶想保郭令湘，這足以說明郭令湘沒有騙我，她跟郭桉不是一夥的。
可……我如果現在就走了，我來這一趟又有什麼意義？
我搖頭：「郭桉既然沒有當面拆穿我，就還有他的顧慮，我已經答應郭令湘，將她身上的蛇紋渡到我身上來，既然她是奶奶要保的人，那我就不能對她言而無信。」
奶奶搖頭：「你們想得太簡單了，郭桉怎麼可能給你們機會做這些事情，他寧願替湘兒找爐鼎，也不會輕易讓湘兒逃離他的掌控的。」
奶奶說著，從腰間拿出一枚金蟬形令牌，塞到我手裡說道：「你帶著這塊令牌離開，一路往西，去一個叫做朔和的寨子，找一個獨眼的老伯，他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我捏著令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聽奶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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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著夜色，沿著梯田一路往上，幾乎是從來時的路逃離苗寨。
就在我往那片高地上攀爬的時候，山腳下忽然有一隊火把蜿蜒而上，有人在叫喊著抓人。
我以為是自己暴露了，沒命的往上爬，可是高地太抖，無論我怎麼努力，總缺了一把力氣。
眼看著火把越來越近，我再次猛地跳起，高地之上冷不丁的伸出一隻手，一把將我拎了上去。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低呼一聲，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說道：「別慌，是我。」
「墨九騅？」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墨九騅，他怎麼可能也來了苗疆？
可是等我借著月光看清他的臉的時候，那人不是墨九騅又是誰？
墨九騅將我壓下，兩人趴在高地邊緣朝下面看去，火把隊伍已經分成了兩股，從兩側包抄。
「他們不是來抓我的？」
「應該是抓苗翊的。」
墨九騅說道：「苗翊知道你要離開寨子，肯定得盯著你，這樣正好給了你奶奶一個你逃跑的合理措辭。」
我是跟苗翊一起潛進苗寨的，如今我們也是要一起逃離，的確很合理。
「走吧。」墨九騅將我拽起來，迅速掩入小樹林中。
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帶我往前鑽，我心裡撲通亂跳，不停地往後看：「苗翊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來？」
「怎麼，你擔心他？」墨九騅已經帶著我鑽出小樹林，停下腳步，陰陽怪氣道，「要不，我回去接應他一下？」
我趕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墨九騅伸手揉了揉我的臉，力道很大，我臉上先是一陣麻木，緊接著開始火辣辣的發燙。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我從寨子里出來，還頂著郭綿的臉，墨九騅怎麼就知道高地下的就是我？
這會兒我的臉舒展開來，應該是易容已經失效了，我問道：「寨子里有你的人？」
墨九騅笑了笑，沒說話。
這就是默認了。
我急道：「是誰？你快告訴我啊。」
墨九騅輕描淡寫：「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我來寨子里這兩天，見了不少人，最熟悉的就是苗方了。
可是苗方不是苗翊的人嗎？
「苗方是你的人？」
墨九騅點頭，我還是不敢相信。
苗方脾氣那麼臭，雖然給苗翊做內應，但也並不是上下屬關係，而像是最淺層的合作。
我真的有些弄不懂了。
墨九騅拉著我穿過一條小道，前方，一頭牛車停在空地上，我一眼就看到，趕車的車夫就是苗方！
他也看到了我倆，將牛車趕過來，墨九騅接過鞭子，苗方沖他一抱拳，然後扭頭就走。
墨九騅攬著我的腰，稍微一用力便將我放在了牛車上，他熟練的趕著牛車，從小路離開苗寨。
我坐在牛車上，看著墨九騅堅毅的側臉，腦子裡翻江倒海。
「我發現我對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你想了解什麼？可以問我，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
墨九騅側過臉來看著我，沖我微微一笑，滿眼真誠。
我心裡卻憋悶的很：「你不像是第一次來苗疆，苗方也並不是近期才潛入苗寨的，你在這邊顯然早已經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為什麼在江城的時候，你不讓我來這兒？」
甚至，那夜我們分離開來的時候，他在柳西贐面前顯得低人一等，是真正的護不住我的樣子。
可現在看來，這該死的男人比我想象的要狡猾太多。
「很久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我來過一趟。」
墨九騅揚起鞭子，規整牛車的方向，緩緩道，「那時候我便留下了一些人手，苗方的父親苗深是我第一批留下來的心腹，後面這些人，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他越說我火越大：「也就是說，你一直掌控著我奶奶的動向，你也知道郭家的事情，可是你一直瞞著我，半點口風都未曾向我透露，墨九騅，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
小丑嗎？耍我很好玩嗎？
我氣得直接要跳牛車，卻被墨九騅一把按了回去：「別鬧，重歡，好不容易又重逢，咱們別吵架行嗎？」
我此刻心肺都要被氣炸了，哪裡還能聽他這些糖衣炮彈，掀開他的膀子又要逃，他用力按住我低吼：「再鬧，信不信我就在這兒收拾你！」
牛車正經過一片茶園，我看著黑壓壓一片茶樹，心裡有些犯怵。
墨九騅看我不動彈了，繼續說道：「郭家對於你，以及我，都有著很重要的意義，這個家族神秘又複雜，而這又成了保護膜，我不能親手將這層保護膜撕開，這樣，會害了我們想護著的人的。」
奶奶甘願被軟禁在苗寨，是為了保護郭令湘，墨九騅竟也有要保護的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
難道也是郭令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