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露臉的男朋友
「你先去車上等我。」幾人走出審訊室，杜蓁將車鑰匙遞給楊永磊，對方看了眼陸兵便低頭晃著離開了。
王亞楠一等楊永磊簽完字就拿著筆錄走了，現在走廊里就剩他們兩個。
陸兵看著杜蓁沒說話，自從上一次發生送花的事情后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這幾天他出外勤每天忙個不停，閑著的時候除了翻翻杜蓁的朋友圈，早晚提醒她上下班注意安全外，兩人根本沒怎麼聯繫，此時相顧無言竟然有些尷尬。
「王麗雲，我能見見她嗎？」杜蓁沉默一會兒提出想要見一下王麗雲的屍體。
別人可能不了解楊永磊，但是剛才一推開門看到他的第一眼，杜蓁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用無所謂的態度掩飾自己的情緒。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估計還沒想好怎麼面對。
王麗雲沒有親人，一直沒人來認屍。按說讓杜蓁見一見也沒問題，可陸兵一想到早上自己見到的那些還沒被縫合完的屍塊，還是搖頭拒絕了：「怕是不方便，死者是被肢解的，現在鄭法醫那邊的縫合還沒結束。而且死者的面部受損嚴重，怕是見了也認不出來。」
杜蓁蹙眉，她沒想到會是碎屍，而且還嚴重到連臉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你先帶他回去吧！如果這邊有什麼情況我再通知你，這幾天你自己上下班開車注意安全，如果再收到什麼奇怪的快遞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別大意了。」陸兵提醒她，生怕她遇到事情不告訴自己一個人扛。
奇怪的事情。杜蓁一下就想到這些天一直會收到的鮮花上面，可轉頭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除了每天送花外什麼也沒有發生。最後她只是點頭應下來，兩人一起下了樓，之後她便帶著楊永磊離開了警局。
車上，杜蓁給張文芝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安心，並再三替楊永磊保證他什麼也沒幹，警察就是例行詢問。
掛了電話，杜蓁拉好手剎跟著前車等紅綠燈，轉頭看了沉默的楊永磊一眼，試探的說道：「我本來想著見一見她的，但是陸兵說，說她是被肢解的，可能不好辨認。你要是想見，等下午我再幫你打電話問問。」
「不用問了。我沒打算見她。」楊永磊表情淡淡的說，聲音沉沉的哪裡還有剛才在審訊室里的邪氣，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泛著苦澀。
「我跟她是通過打遊戲做直播認識的，她一個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十四歲就出來打拚混社會，因為沒什麼學歷又不想吃苦整天就在酒吧那些場所打轉。」楊永磊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給杜蓁講起了王麗雲這短暫的一生。
十四歲的女孩子身形都沒長開，就因為各種現實原因選擇了墮落，這十年間王麗雲走過很多個城市，遇到過很多男人，來青雲市的第一年她遇到了剛開始直播的楊永磊，兩個不拘小節的人因為網路認識，偶爾會一起見面約飯。楊永磊可憐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總是在她被糾纏的時候出面幫忙，而王麗雲也一直跟他保持著單純的男女關係，從來沒想過要跟他發生什麼。
前段時間，杜蓁見到王麗雲那次，她之所以受傷就是因為跟一個有婦之夫走的太近被當成小三打了一頓，那次之後楊永磊就跟她斷了聯繫。只是沒想到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她的死訊。
「我之前就告訴過她，讓她安安穩穩的找個男人過日子，可她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人都沒了。平時那麼愛打扮的人······」沒想到下場竟然是肢解。
楊永磊自己嘟嘟囔囔說了很多，杜蓁開著車靜靜聽著。她知道對方現在只是想要發泄，想要找個人傾訴，說完了心裡會好受一些。
警局裡，經過一上午的調查取證，眾人開了個案情分析會議。
「我跟大家說一下現在掌握到的情況。」陳東得了陸兵的示意開口道：「王麗雲，女，漢族，二十五歲。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目前死者租住在幸福里小區三號樓二單元五零二，沒有正規工作，幾乎每天晚上都徘徊在各大酒吧和。根據我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她沒有固定的男朋友，現在住的房子也是跟別人合租的，平時除了一起混夜店的小姐妹外沒什麼關係密切的人。」
陳東繼續道：「關於楊永磊跟死者的關係我也找死者那些小姐妹確認過了，她們都說兩人是朋友關係。而且她們還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死者最近好像談戀愛了，已經連續好幾天晚上不去夜店，打電話問就說要陪男朋友。」
陸兵點頭，王亞楠在筆記本上點了幾下，接著幾張圖片出現在屏幕上，她掃了一眼后道：「這些是從死者的社交網站上找到的線索，從配圖和文字上來分析確實像在談戀愛。」眾人看著屏幕上，王麗雲曬過的美食圖片，鮮花美酒，還有兩張上面露出來一隻青筋暴起的男人手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腕錶。
這些就算不能說明王麗雲是在談戀愛，但最起碼能證明她最近確實有一個走的很親密的男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們破案的關鍵。
「這個人有線索嗎？」屏幕上靜止的圖片上，那隻手正攬在王麗雲的腰上，拍照姿勢曖昧一看兩人的關係就很親密。
張浩搖頭道：「沒有，就連這種照片也只找到這兩張，其他的全是死者一個人的角度拍攝的。我讓技術科恢復了一下死者的手機，但上面並沒有被刪除記錄的信息。目前只能挨個排查死者手機里的聯繫人來縮小範圍。」
要知道，像王麗雲這種職業每天接觸到的人流量是非常龐大的，要想在這些人里篩選出可能有嫌疑的嫌疑人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而且像她這種情況，情殺和仇殺的可能性也更大。
「加大排查力度盡量縮小範圍，再把拋屍地點附近的幾個監控錄像好好看看。凌晨三四點在外面活動的人最少，兇手要想將三袋屍塊丟到小區外面肯定需要交通工具，將那個時間點在附近出現停留的可疑車輛都調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