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泡影

葉飛從一張大床上坐起，揉了揉腦袋，走到衛生間洗漱。

刷完牙后，葉飛準備出門買早餐。但他走到客廳時，卻看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正背對著葉飛。葉飛悄悄拿起杯子，以防不測時自衛。

「你醒啦。」

一道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從女人嘴裡發出。

當葉飛在腦子裡搜尋聲音的主人時，那個女人轉過了身。

一張頗為精緻的臉上帶有幾條皺紋，褐色的頭髮紮成馬尾辮披在肩膀上。

葉飛的心臟驟然一停，像被人握住了，然後又重新跳動，發出「邦邦邦」的呼喊。

「怎麼了，葉飛？」

「……媽？」葉飛顫顫巍巍地說出這個字。

女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怎麼了？睡懵了？連你媽都不認識了？」

葉飛的眼睛瞬間滾燙，眼淚打轉。他抖著手摸向面前之人的臉。

女人握住葉飛的手，著急地問到：「怎麼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哭了？」

「沒事。」葉飛縮回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我只是，只是，哇嗚嗚嗚——」眼睛像壞掉的水栓，再也抑制不住的淚噴涌而出。

女人慌忙把葉飛摟進懷裡，輕輕撫摸他的背，「沒事兒，沒事兒，媽媽在這，不要怕。」

「嗚嗚嗚嗚～～～」

漸漸的，葉飛的顫抖停了下來，嗚咽聲也變成了抽泣。

媽媽拍拍葉飛的背，起身，拿了碗，盛了一碗綠豆湯給葉飛。

葉飛紅著眼，把綠豆湯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好甜，好好喝。

媽媽拿了紙巾，擦擦葉飛的臉，一副心疼的表情：「誒呦我的寶貝，臉都哭成這樣了。」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把手拍在了葉飛頭上，狠狠揉了揉，「臭小鬼，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樣子，像小姑娘一樣哭真不嫌丟人！」

葉飛抬頭望去，看著那張和自己十分想像的臉，既熟悉又陌生，但卻不妨他認出來。

「父親……」

「啪」，男人給葉飛頭上來了一下，「叫什麼父親嗎，多沒有親近感，給老子叫爹，我是你老爹！」

「嗯。」

「所以發生了啥子，讓你哭成這樣子？」爸爸輕輕地撫摸著葉飛的頭，害怕自己之前打葉飛的那一下打太重了。

「對不起，爸媽。。。」

「嗯？為啥子要道歉？」爸爸問葉飛。

葉飛的眼睛又紅了，「我知道你們不是真的，這個家也不是真的。但我很想你們，我想，我從爸爸你走後就開始想你，媽媽也是，我一直在想，沒日沒夜地想！我就沒有停下過！」

爸爸和媽媽坐在一邊一臉憂愁地看著葉飛，欲言又止。

「現在我能見到你們一面，我很高興，很高興。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們了，我很好，真的挺好的。所以，再見了。再見了。」

葉飛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淡，變成了許多泡沫，飛起，破裂。

泡沫雖美，但一觸就破。

泡沫雖艷，但皆為虛幻。

葉飛睜開了眼睛，從一張小床上坐起，他住在自己不久前租來的房子里。

葉飛走進衛生間洗漱。

刷牙時，一個泡泡從嘴巴里出逃，慢慢地，又快快地落到了地上。在堅持了一小會兒之後，泡泡炸裂開來。

泡泡落下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就像什麼也沒反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