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玉婉清便走了，出了鳳儀殿的門，便看到衛嬪來了。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衛嬪，你怎得來了鳳儀殿。」
「臣妾得知皇後娘娘在，便來問候一聲。」
「皇後娘娘？衛嬪還是別亂說話的好。」
「臣妾知錯了，謝娘娘教誨。」
玉婉清看她一副安靜的樣子，沒了說話的興緻，抬腿走了。
衛嬪見她走了，便進了鳳儀殿。如今的鳳儀殿不用通傳，比以前好進多了。
秦詩看到她時，心中感慨萬分，若說這宮中，有誰是她最想見的，也只有衛嬪了。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見她正兒八經的行禮，秦詩上前幾步，抬住了她的手臂。
「這麼多年不見，你對著我這麼客氣了。」
「你也知道多年不見，來了宮中這麼久，也不來找我，我可是擔心壞了。」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進了內殿。
「我剛看見婉貴妃來了，你們之間什麼時候交情這般深了。」
「她來幫我的。」
聽到秦詩這般說，衛嬪臉上多了几絲不解。
「她來幫你，這是什麼新的笑話嗎。」
「南鳶，你還是這般有趣。」
「別打岔，到底怎麼回事，她是恨不得你消失的人，怎麼會幫你。」
「也是啊，當年若不是她幫忙，我哪能那般輕鬆的離開皇宮呢，如今，她倒還是這般熱心腸。」
「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聽聞火起的時候，便以無法挽救，火滅的也快，當時我就覺得蹊蹺，這鳳儀殿的位置，靠近乾清宮，守衛眾多，竟起到那般勢頭才發覺。」
「是玉婉清幫我引開了侍衛，還幫我打通了守門的侍衛，我才離開的。」
「那皇子呢，皇子可安好。玉婉清又如何能容他。」
「她以為我胎死腹中了，加上我出宮便走的快，她倒是不如你細心。」
「皇子沒事那就好，我從不覺你死了，我認識的秦詩，不像是會自焚的人。我只擔心你在宮外過得好不好。」
衛嬪說這話的時候，極其自然，篤定，從容，看著秦詩莞爾一笑的樣子，剎時好看。
「你呢，這五年過得可好。」
「除了逢年過節，不曾見過皇上，在我宮裡，過得很好。」
這句話，她特意告訴秦詩，慕容洹從未召她侍寢，也是安秦詩的心。
秦詩自然聽出來了，垂眸一笑。
「你不必特意告訴我這些。」
「我當然要特意告訴你，這五年，皇上從未召過誰侍寢，皇上是念著你的。」
「南鳶，你不恨我嗎，是我把你選進宮來的，這十年的時光還有往後的時間，可能都要這般過下去。」
衛嬪聽到這裡，拿起一杯茶水，緩緩喝下。
「不知道，我沒有想過恨你，就像我不知道，如果我沒有進宮，是否過得比現在好。」
便是這份通透，讓衛嬪與眾不同，過得也自在很多。
「說說你在宮外的事，還有如今，你與皇上是怎麼打算的。」
「我在宮外過得還算自在。」
秦詩便把自己在宮外生活說給衛嬪聽，兩人一個說的動聽，一個聽得專心，不時還嬉鬧一番，倒像是多年不見的姐妹，說不完的話。
晚膳時，兩人在鳳儀殿吃的，用完膳，兩人窩在床上，說著姐妹的悄悄話。
「說完了宮外的自在，說說你與皇上的如今吧。」
「如今，有什麼好說的，你不是都知道嗎，他美人在懷，我黯然神傷。」
「這話你說與玉婉清，她信，你覺得說與我，我會信嗎？」
「為什麼不信呢，五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會淡了吧。」
「我看過這五年，皇上如何思念你，那麼濃烈的感情，怎麼會一夕之間就給了別人，玉婉清看不清，是因為她一葉障目，我，是旁觀者清。」
「就你聰明。」
「我並沒有多聰明，我只是跟皇上一樣，盼著你回來，盼著你平安，不管你們現在在籌謀什麼，一定要注意安全，看著你們的眼睛太多了，稍不留神，就會一敗塗地。」
「不會的，我相信慕容洹，也相信我自己。」
「那就好。」
夜靜悄悄的，月亮漏出一個角，笑眯眯的，星星眨著眼睛，這一夜，彷彿是秦詩回到皇宮之後，最安心，最開心的夜晚。
東陵
秦府
「爹，京城的人傳來消息，詩兒，確實是回宮了。」
「胡鬧，詩兒這丫頭，這麼大的主意一個人就敢拿。」
「爹，先別怪她，最近京城動作很多，我們得做好準備，決不能因為我們，成為詩兒的把柄，而且，我覺得詩兒一貫穩妥，定是有要緊的事，才會孤注一擲回宮的。」
「你去北疆一趟，好好問問李維，是怎麼幫我看著詩兒的，還記得自己去是幹嘛的嗎。」
「消消氣，爹，正好我也想雋兒了，這次實在不行，我就把雋兒帶到東陵來，在我們眼下，總歸是安心的。」
「不行啊，這麼多年，詩兒不肯讓雋兒來東陵，就是為了我們的安全，這次，她定然下了命令，李維是絕不會讓你帶走雋兒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分得那麼清嗎。」
「詩兒這丫頭，當年執意要孤身去北疆，也不肯來東陵一步，就是怕有一日東窗事發，可以讓秦家置身事外，這孩子想的太多，顧慮太多，不是你能說動的。」
「你此去北疆，盡量隱匿蹤跡，別漏了行程，東陵這邊我會幫你打點，打聽好緣由立馬回來，別浪費了詩兒五年的心血。」
「放心吧，爹。」
「我老了，但是還扛得動刀，誰也別想動我女兒半分，京城那裡，讓人時刻盯緊了。」
「是。」
春獵如期而至，皇室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駛向了行宮，此去春獵，妃嬪不少，念他們往日都拘在宮裡，這次是出來放放風的好時機。
慕容洹果然沒有特意帶上秦詩，彷彿完全忘了這個人一般，依舊帶著翎妃在自己身側，如珍如寶的不離身。
秦詩按玉婉清的要求，扮作隨侍在玉婉清的隊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