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四維儀式

「這裡是……」扶因睜開雙眼看到自己坐在一條河流里，水漫過了脖子。

「我怎麼在這裡？！」扶因的困意瞬間消失，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不對，我應該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才對，但是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扶因轉動脖子打量四周，也只能轉動脖子，浸泡在河裡的身體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哪怕只是動根手指頭。

嘩嘩嘩——

河水流動的聲音越來越響，聲源就是自己所在的這條河，只是這聲音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隨著扶因呆在河裡的時間越長而越清晰。

「唔！」扶因感到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拽自己，想把自己拉進河裡。

嘩啦啦！

扶因的手腳開始掙扎，在那莫名的東西想要將自己拽進河裡時，河水彷彿不再打算禁錮扶因的身體，而是打算讓那股力量將扶因淹死在河裡。

「咳！咳！」扶因掙扎著將鼻子露出水面，但是意識卻不斷地模糊起來，劇烈的運動和不正常的呼吸讓其無法維持清醒。

岸上突然的出現了一個人，扶因的手像是抓向救命稻草一般向其伸去，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救……救……我……」

那個人聽到聲音後有些詫異地看向扶因，踩著河水的水面走過來，並沒有像扶因一樣沉在裡面。

「嗯……」那個人打量著扶因，並沒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打算，喃喃自語：「很是眼生啊，看來不是通過儀式進行四維轉換，看這個表現……也不是那邪教。遺傳嗎？真是不可思議，不過也不用太在乎就是。」

「救……」扶因根本聽不清那個人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將手伸過去。

只是那個人卻毫不留情地走了，丟下一句話：「好好努力吧，新人。」

噗通——

扶因的整個身體徹底沉進河底。

「救命！」扶因睜開雙眼，手向上方伸去，彷彿是溺水之人在呼救一般。

「嗯咳！扶因同學，你就算上課不想聽課也請不要影響其他同學！還有我也希望你能好好聽課，期中測試馬上就要來了。」講台上的老師丟過來一根粉筆。

「啊哈，抱歉抱歉！」扶因接過粉筆后訕笑著說，貓著腰跑到講台邊把粉筆放好再這樣跑回座位坐好。

叮鈴鈴——

本來打算再講點什麼的老師聽到下課鈴聲，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對著教室里的學生們說：「就像剛剛說的，期中考試馬上就要來了，注意複習，作業我等會兒會和課代表說的。」那個教師整理了一下自己帶來的講義，便走出了教室。

「喂，你上課做噩夢了嗎？扶因。」一個人走了過來。

「啊，是藤山明啊。」扶因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你再這樣上課睡覺，作為摯友的我可是很擔心的。」藤山明扶了扶自己的平光鏡。

「先不說這個，」扶因手臂一伸，「明你把上節課的筆記借我一下，我下節自修課的時候補一下。」

「唉，」藤山明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到扶因的手上，「我就知道你會找我要這個，所以已經拿來了。」

「啊哈，幫大忙了，明！」扶因馬上開始抄起了筆記。

「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上課好好聽課，那麼我就先不打擾你了。」藤山明扶了扶自己的平光鏡，便打算走開了。

「謝了，明，還有那副眼鏡不適合你。」扶因邊抄邊說。

「啰嗦！」

「啊~明大人戴著那副眼鏡好帥啊！」遠處傳來一些女生的聲音。

扶因黑著臉，感受到來自心靈的暴擊。

「就是這樣，好好努力吧，新人。」藤山明瞬間彷彿得勝將軍一般揮了揮手，引起了一陣尖叫。

「唔……」扶因不甘心地看了眼藤山明，然後認命般地低頭抄起了筆記。

「好好努力吧，新人。」

扶因怔了一下，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在哪裡聽過嗎……」

「是什麼在哪裡聽過？」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將扶因驚醒。

「啊，上井同學。」扶因看到來人，是一個看上去就精力十足的女生。

「哦哈哈，我可聽說了哦，扶因同學在上課的時候做噩夢了。」上井美月元氣十足地說。

「什麼聽說……你不就是在教室里嗎……」扶因撓了撓臉。

上井美月突然湊近，一根手指豎在扶因眼前，一本正經地說：「上課睡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學習之神會生氣的，生氣的結果就是……」

扶因咽了口口水，彷彿是要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讓調皮的瞌睡蟲做噩夢！」

「怎麼可能！」扶因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嗯嗯！」上井美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確實不可能！」

「呃……」扶因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總之，作為學習神使的我是不會對迷途的羔羊坐視不管的！」上井美月又重新扯起了學習之神的大旗。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習的。」扶因彷彿是在拜神像一般拜了一下。

「嗯！又有一個羔羊被拯救了呢，作為主的代言人我感到很高興呢。」

「這又是啥……」扶因感到自己已經跟不上上井美月的話題了。

「總之，好好努力吧，新人！哦哈哈……」上井美月笑著跑開了，加入了窗邊那幾個正在聊天的女生的群體。

「好好努力吧，新人……」扶因喃喃自語，想要回想些什麼，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將筆記本放在藤山明的桌子上，扶因對藤山明說：「打網球去嗎？明。」

「你的宣戰，我網球小王子——藤山明接下了！」藤山明站了起來后扶了扶平光鏡。

走在去往網球場的路上，扶因能看到兩旁時不時會有女孩子的視線看過來，作為很有自知之明的扶因，當然知道這些視線是在看自己……的朋友藤山明。

「可惡啊……」扶因用網球拍推著藤山明加速前進。

「哦豁，這麼急著想要輸了嗎？很好！那我們跑過去吧！」藤山明直接跑了起來。

「那個……」一道身影擋住了扶因。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扶因淡定地看著眼前的女生。

一封情書遞了過來，那個女生的臉因為害羞而通紅。

「又是情書啊……這周已經是第六封了吧。」扶因默默地想著。

「請幫我給武田同學！」

「果然如此。」扶因默默地想到。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給他的。」扶因接過情書後認真地回答道。

「謝謝你！那個……」那個女生鞠了一躬。

「我叫扶因，既然喜歡藤山明，好歹了解一下他的朋友的名字啊……」扶因感到有些無奈。

「對不起！扶因同學。」那個女生又鞠了一躬。

「沒事，信我會帶到的，那我先走了。」扶因跑向了網球場。

「扶因同學……」那個女生看著扶因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是一個好人啊……」

來到網球場，藤山明正在做著拉伸運動。

一道黑影完全蓋住了藤山明的視線。

「這是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嗎？嗯嗯，雖然是用紙擋住了我的視線，但是毫無疑問你就是扶因！」藤山明拿下那張紙轉過身，看著扶因。

「恭喜你猜對了，但是你看一看這張紙。」扶因指了指藤山明手中的信封。

「情書啊，」藤山明打開信封，看了看裡面的內容，「看來確實是情書呢。」

「怎麼辦？」扶因打開網球袋，「是什麼時候見面？」

「晚上8點在明櫻廣場那邊的花園見面，到時候想個理由拒絕便是。」藤山明把信件往口袋裡隨手一塞。

「話說你就不打算找個女朋友嗎？明明這麼受歡迎，多浪費啊。」扶因拿起網球拍走到網球場的一邊。

「女人，哼，那隻會影響我的拔刀速度！」藤山明摘下他那平光鏡，然後走到網球場的另一邊。

「別三十多歲以後還找不到女朋友然後後悔現在怎麼不找一個。」扶因將網球拋起然後揮拍打了過去。

「是想用女人來影響我嗎？放棄吧，我是絕對不可能上當的！因為扶因你也沒有女朋友，所以沒有任何說服力啊！」藤山明將網球打回去后說。

「禁止人身攻擊啊！」扶因黑著臉拍球。

大概打了一個小時，兩人結束了運動，收拾起網球和網球拍。

「說起來扶因你是無姓者吧？」藤山明喝了口水后問道。

「怎麼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扶因有些詫異地看向藤山明。

「那你知道無姓者的來由嗎？」藤山明神秘地一笑。

「知道那東西幹什麼？」扶因翻了個白眼。

「嗯咳！」藤山明故作正經地咳嗽一聲，像是講故事一般地說，「聯邦星最初由五大機構組成，為了促進融合與統一制定了五方官姓，分別是利益，秩序，真理，鐵血，協調。」

「那現在應該沒有了吧？都沒聽說過……」扶因撓了撓臉。

「不不不。」藤山明伸出食指搖了搖。

藤山明看到扶因疑惑的表情，解釋道：「你不知道的原因不是五方官姓消失了，而是上面根本沒有宣傳的打算，甚至你的人才等級不達到一定程度都不一定能夠了解這件事。」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扶因不禁問道。

「那是因為……」藤山明點了點頭，「我的父親藤山理人被血武軍承認了，現在是叫鐵斗理人這個名字，我也因此能夠了解到一些消息。」

「啊……那還真是恭喜你了，那和我是無姓者有什麼關係嗎？」扶因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無姓者呢，是因為祖上多代都是被承認的，以五方官姓為姓氏的人，而在某一代開始卻無法得到承認，可是卻又不想用回原本的姓氏，於是便出現了無姓者。」藤山明解釋道。

「所以你是想說……」

「所以你是擁有非常優秀的基因的人啊，扶因！」藤山明熱血十足地說。

「啊~也是這個時間了呢，該回家吃飯了，明。」扶因對這種說法並不是太感興趣，因為他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多麼優秀，畢竟連不用學習也能拿到年級第一都做不到，現在自己的成績在年級里也就只是排在中間，想必就算是優秀也就那種程度吧。

「也是呢，那走吧。」藤山明拿起手機發了個消息后收起來跟上了扶因。

一起走到一個分岔路口，二人停下腳步，

「明天見了，扶因。」

「嗯，明天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