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誕生
「雕蟲小技。」春不來手中杏旗一揮,從山谷中伸出四根刻滿咒符的木柱,四根木柱呈「口」字形排列,撐起一道光幕,將整個山谷籠罩在其中,黑暮被完全隔絕在光幕之外。
安藍睡了一小會兒,又幽幽醒來,白殷衣在出發之前已經將所有的計劃告訴她,她還是有些擔心,可能是懷孕她側來側去十分煩躁,說到底還是擔心白殷衣。
她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想到自己連混元天府都給白殷衣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努力說服自己好幾次,才漸漸安定下來。
小魔星造訪徹底讓她沒了胡思亂想的時間。
白殷衣冷冷地看著下面,一座縮小的大山托在手上,這座山只有巴掌大,但是重量卻有千萬噸重,若不是安藍將混元天府借給白殷衣使用,他根本就拖不動它。
「壓!」簡簡單單一個字,小山重重壓向光幕,光幕劇烈地顫動著,光圈一層層變淡。
春不來想用陣法和白殷衣一較高低,白殷衣卻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壓!」他一招手,又是一座小山壓了下去。混元天府的空間延綿數萬里,給安藍用來種靈藥中植物的地方也只有那麼幾座,而且這些山消耗過後,沒過些日子又重新立起來,可以說是取之不竭。
這座山頭壓下去,光幕不停得顫動,已經岌岌可危。
「壓!」又是一座!
春不來噴了一口精氣進入杏旗,光幕又重新穩定下來。白殷衣揮手竟然又拋下兩座。
春不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白殷衣根本就是蠻幹,可就是這種毫不講理簡單兒直接的方式讓他毫無辦法。
越複雜的攻勢越容易找到破綻,越簡單的越讓人無從下手。
「壓!」這一次,白殷衣居然丟出三座,在三座山峰壓到光幕時,光幕終於碎裂。六座山峰迅速變大向墜身谷壓了下來。
墜身谷中傳來一陣大喝,隱藏在谷中的春家高手終於出手。
滿谷的殺聲,聽得人心緒震蕩。白殷衣淡淡得看了一眼谷底,手一招,從他身邊飛出一艘艘飛舟。這些飛舟是荊氏所鑄造,全是由星鋼鐵打造,就是下品飛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點痕。
荊家一共只有三艘,這裡就有兩艘。舟上立滿了人,都是雲家的弟子。
「殺!」一個清脆的響聲從鯨舟里沖了出來,練煙雲抄起煉妖壺就往下面衝去。
糟了!中計了!
春不來心裡大驚,他埋伏白殷衣沒想到反被他設計了。
與此同時,大驚的還有千丈峰密境里的九幽老邪。他在春不來身體里留下一絲神念,這絲神念可以看到春不來眼中的景象,所以他現在對墜身谷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當看到易容成安藍的練煙雲沖在隊伍的最前頭時,臉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他被騙了!
懷孕的女人怎麼敢那樣做!
而且,她手裡拿得明明就是練煙雲的武器。
「很好!」九幽老邪陰陰得說道。向來只有他算計別人,哪輪得到別人來算計他!!既然那是練煙雲加班,那麼就說明安藍還在白府里。
「很好,非常好!」九幽老邪在心裡算計一番。白殷衣敢如此這般作為就說明他已知道離雲派有春家的人,只要他們抓到春家的幾個長老嚴刑逼供,他的身份必然會暴露。
離雲派不能再呆下去。但是就這麼走他不甘心!
九幽老邪本來就是眥睚必報的人,他看了一眼白府,目光陰狠。
他隨便找了些事讓離塵子到觀雲帆那裡纏住觀雲帆,然後突然飛到安藍的院門口。
安藍見他來得突兀,立刻站了起來:「你是誰?」
塵絕雖然為人比較討厭,但是氣息卻沒有這麼陰冷,安藍很快想到了一個人,九幽老邪,沒想到他居然奪了塵絕的舍。
看九幽老邪一步步逼近,安藍把白思茗護在了身後,同時小心啟動了傳訊符。這傳訊符是安藍研究蠻州的符紙時畫出來的。傳訊符比傳訊鏡原始,沒有影像只有聲音,但是它卻有個好處,不容易被察覺。
傳訊鏡在開啟的時候會有靈力波動,傳訊符紙卻沒有。白殷衣也怕安藍出意外,所以,那了幾張傳訊符給觀雲帆請他多加拂照。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觀雲帆正在與離塵子討論事情,懷中的傳訊符突然燃燒起來,觀雲帆便聽到了這句話。
觀雲帆很快察覺到安藍有危險,他沒想到與春家狼狽為奸的居然是塵絕。
「咦?」傳訊符的聲音是互通的,塵絕聽到離塵子的聲音立刻察覺不對。安藍心驚,與此同時發動《飄渺雲海錄》功法,白色的雲彩將整個屋子填滿,雲彩之中開放這許許多多的赤色蓮花。
她抱著白思茗遁入地下。
可是還沒潛下就被九幽老邪一把抓了出來,同時捏碎了手中的符紙,那符紙安藍見過,當初春八就用它來瞬移。
「住手!」觀雲帆人未到聲先至。
「住手?你在說笑吧。」塵絕冷笑,有安藍在手觀雲帆肯定會投鼠忌器,不敢攻擊,只要符紙一燒完他就立刻能瞬移出離雲派,這也是為什麼他有時間殺安藍卻留她一條命的原因,等出了離雲派他一定要把她腹中的嬰兒剖出來,然後將她碎屍萬段。
看得符紙被燒完,安藍充滿了絕望,混元天府不在手中,以她目前的情況根本無法對付九幽老邪,難道就這樣完了嗎?她要死了嗎?
不,她不能死,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能死!
冰魄寒魂從額頭上飛出來撞向九幽老邪,一聲極尖銳的音波也穿入他的腦子,此時瞬移已經啟動。
不過,剛剛那一擊卻給它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出現了不穩定的狀況,安藍護緊白思茗,接下來等待她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觀雲帆的身影在眼中一片模糊,然後消失不見。
景色一變已是漫漫黃沙,安藍突然出現引起身下無數妖獸警覺,它們咆哮著朝安藍吐著一個個法術。
「是大荒!」安藍招出七海翻雲劍立刻飛遁。她在大荒呆過幾個月對這裡再是熟悉不過,奇怪的事她並沒有看到九幽老邪。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想許多,大荒可是妖獸的地盤。
她的速度極快,一邊躲避著妖獸的攻擊,一邊安慰白思茗:「思茗不要怕,有嬸嬸在你不會有事的。」
白思茗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表情卻異常得堅毅,他用發抖的手摸向儲物袋,然後開啟了裡面的傳訊鏡。「爹爹,下面好多妖獸……救我和嬸嬸……」
白思茗看了下面那密密麻麻的妖獸,還有滿天飛起的黃沙聲音有些發抖。他畢竟只是一個六歲多的孩子,再怎麼堅強對這些兇猛的妖獸也十分畏懼,能做到打開傳訊鏡通知白勝衣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是別的孩子只怕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你們在哪裡?」傳訊鏡那頭白勝衣心急如焚,白思茗茫然環顧四周,他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大荒,原來惡神山附近。」安藍的聲音在白思茗的頭頂上響起,帶著急重的喘息聲。
白勝衣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不妙,他立刻通知觀雲帆和破庸,接下白殷衣手中的事,讓他立刻趕往大荒。
他們都知道事情如何急切!
在離安藍千里之外的黃土高坡上,九幽老邪冷冷看著眼前人,那個讓他恨了數萬年的人,那個讓他變成如此模樣的追魁禍首。
「行莫制。」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帶這無盡得恨意,這恨意足以把整個炎夏焚燒殆盡。
「九幽,我們有見面了。這一次,吾不會讓你再逃。」
大荒上的騷動也引來了四妖的注意,犼察覺到幾道極強的氣息向大荒飛來。
他身子一恍出現在了漫天黃沙之中:「閣下逾界了,這裡是我妖族的地盤,閣下若不想挑起妖族與人族之間的戰爭,請立刻回去。」
「我只是來找人,人找到了自然就會走。」踩著一雙草鞋的破庸很光棍得說。
「這裡只有妖,沒有人,閣下請回。」犼當然知道破庸要找誰,可是好不容易安藍自投羅網又怎麼會放她回去,它可不信對方會為了一個金丹期的丫頭而挑起兩族之間的戰端。
事實上,它看錯了破庸,這老混混從來都是膽大包天,他上一秒摸著鼻子嘿嘿得笑了一聲,下一秒,拳頭已經砸在了犼的身上。
這一拳力道非常的大,不但爆發里驚人,而且還帶著大地之力。
蒼老厚重,好像砸在它身上的不是拳頭,而是整個炎夏。
「你!」犼的胸腔整個凹陷了下去,它不敢相信破庸真敢打它。
「你什麼你。我早就看你們這幫畜牲不順眼,早就想好好抽一頓,今天正好。」什麼狗屁協議。
破庸的這一拳將兩族之間的協議徹底撕碎,觀雲帆知道他是個闖禍精,可是這種情況下再罵他也無濟於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趁今天一舉將這群凶妖拿下。
觀雲帆傳訊給青蕊夫人,傳訊給成仁賢……炎夏那些久不出世的老傢伙們紛紛出現在大荒,這一場人妖大戰數千年之後仍被人們津津樂道。
這一天,整個炎夏都在為之顫動。
安藍喘著粗氣,她的衣服以破爛不堪,汗水流在傷口上出奇得疼痛,她的速度越來越慢,她不敢多想,只是護緊白思茗護緊腹部拚命得飛,她得身後跟這一大群禿鷹。
她不能停!
突然,她覺得壓力一輕,下面追趕的妖獸不知道何時不見,後面禿鷹瘋狂的嘯聲也消失,她好奇得往回望了望,不知何時銀出現在她身後。
「原來你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安藍看到銀徹底鬆了一口氣,她和銀的關係十分奇怪,不過她想銀不會害她。
「被人算計。」安藍的聲音有些沙啞。
「能算計你,看來還是有些本事。」銀輕笑,忽然太頭看了看遠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今天真熱鬧啊。」突然他的氣息暴漲,安藍只被他血紅的妖瞳看了一眼,眼一黑從飛劍上跌了下來,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為什麼。」她問。
迷糊中安藍只看到一隻暗紅的雙眼,眼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彷彿再說:這很好,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
安藍睜開雙眼,看到白殷衣坐在床邊一動也不動得盯著她眼中布滿血絲。
白殷衣看她醒過來,整個人泣不成聲。
「怎麼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流淚。
她本想起身卻發現彎腰異常得困難,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她的腹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高高隆起,她睡了幾個月?
安藍茫然地看著白殷衣,她居然昏迷了五個月。
這……
在她昏迷的這五個月中,炎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大荒之上發生了一場曠古大戰,妖族的四大妖尊加上近九位天妖對戰炎夏化神期的老怪物們,整個大荒被他們夷為平地,連與魁州接壤的地方也受到波及。登天關不復存在,大荒屍橫遍野妖獸死傷不計其數。
在行莫制與破庸的聯手之下成功將凶獸犼擊殺,其餘三妖一死兩傷,重傷的那兩個被四神兵重新封印。
兩把神兵封印一隻凶獸,它們再翻身的機會。
春家在墜身谷受到重創,而內海的勢力也趁此機會將春家連根拔起。
行莫制將九幽老邪擊殺,而妖瞳銀最終喪於紅龍之手。炎夏也損失慘重,幾位化神期的高手隕落,破庸也身受重傷……
安藍重了銀的瞳術,昏迷不醒,就是行莫制也束手無策,好在安藍現在醒了過來。
想到銀安藍嘆了一聲,銀若真心想要她死就絕不會讓她半年之後能醒過來,只怕他當時看到遠處的紅龍才攻擊她,為得只求一死。
她最終還是沒能救回素銀……以素銀高傲的性子只怕救了他,他也不願意在眾人的唾棄聲中苟活在這世上,這樣或許是對他最好的結局。
七月初五,這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白家人忙近忙出,白殷衣在屋外走來走去,不地往向裡面。
他的緊張也感染到了一旁的白思茗,白思茗的手心全時汗,他焦急得問:「大伯,大伯,弟弟要生了嗎?」
他伸長了脖子可是門閉得緊緊的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聽得到屋子裡傳來安藍痛苦得叫聲,還有穩婆那一聲又一聲的「用力」。
「出來了!」穩婆激動得叫著,接著一聲洪亮的嬰啼在離雲派上空久久回蕩不去。
這啼聲的主人叫白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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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啦,結局啦,感謝大家這幾個月來對長宮的支持。長宮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不足之處還望大家多多包涵,下本再接再厲。
新書正在籌備當中,依然是仙俠。
《仙家》正文完結了,不過還有番外哦~
大家想看誰的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