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恨

爹娘怎麼會死呢？

我和薛婉被狠狠責罰了一頓，管事惡狠狠告訴我，我是罪臣之女，還能留條性命是皇恩浩蕩。

我哭哭啼啼，重複著我要爹娘。

責罰完，我被強行帶到房裡。大概一炷香后，左媃來了，給我帶了來了桂花糕。

我淚眼婆娑地問左媃：「阿爹阿娘是不是死了？」

左媃顯然一楞，接著摟過我的肩膀想說安慰的話，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明月已至中天，風拂過柳條，也吹來烏雲把月亮遮住。

我問左媃，爹娘為什麼會死，是不是那些來我家的人乾的。

左媃告訴我，是皇上下的令。

「皇上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我阿爹？」我睜著淚眼，盯住左媃的眼睛。

「妤妤，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皇上是天下的主子，只要是皇上想做的，都一定能幹出來。」媃姐姐嘆氣道。

「為避免你再吃苦頭，日後一定要聽從管事和老鴇的話……」

左媃開始勸導我。

皇帝，便那麼厲害嗎…

今夜過後，我似乎認命，機械般修習琴棋書畫等。日日嚴苛訓練修習，是我幾乎透不過氣，左媃依舊每晚來找我，告訴我一些滿月樓的事，給我帶些糕點。

當然，我開始學習，也不都是因為媃姐姐的勸導。

日子一天天過去，當初和我一齊修習的女孩也一個個減少，剛開始我沒注意，但後來從三十個銳減十三四個，我才後知後覺。

我不敢問管事，只好等晚上去問左媃。

媃姐姐告訴我，每五年，都會選拔一些罪臣之女。因為自小家裡是書香門第，本是被當成大家閨秀教養的。所以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教養都比平民女兒和窮苦人家被賣來的好的多。而那些被選來服侍達官貴人的，都被稱為官妓。

而被選入的，會根據當時表現良差而留下或者淘汰。

「那沒被選上的呢？」

「聽楚楚姐說，大多會被發賣給怡紅院，或者賣給牙婆，還有樓下的……」

已經在滿月樓待了好幾個月，自然懂得落到怡紅院會怎麼樣，也知道被發賣的下場。我倒吸一口涼氣，不寒而顫。

左媃很幸運，年齡過大，差點就被發賣了，當時老鴇身邊差個服侍的，見她姿色尚可，又曾是有先帝親封在身，這才大發慈悲沒有發賣她。

自這次夜談后，我深深明白自己的處境，更加努力學習。想保證自己不被發賣，證明自己的價值，想保護媃姐姐。

六年後……

本三十人的隊伍中，只剩下十個。那被送走的二十個，我不知道她們是被發賣到怡紅院，還是被賣給牙婆。

我在滿月樓待了六年，對樓里規矩也知曉大概。

滿月樓女子大多都是罪臣之女，除了服侍達官貴人，皇親貴族的。還有一種官妓，第一種是獻藝，相當於清倌。還有一種，樓下的，要用盡一切辦法討他們歡心的，包括自己。

不過相當於怡紅院，滿月樓好的多。要是哪個看上樓下官妓，贖你回去做個侍妾也不是不行。

但想贖樓上，有錢還不行，一般官員也沒門子。樓上大多是要被奉給王侯、乃至天底下最權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