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層
艾格伯特的出現,將意味著紛爭徹底擺在台前。
「背叛者」的身份,在他並沒有進行偽裝,直接使用光元素對著那教廷中人擊打過去的時候,就已然被點明。
接手與艾格伯特戰鬥的教廷中人神色震驚,位於那人身後的幾個穿著白袍子的傢伙,更是直接大聲說道:「艾格伯特!」
「沒想到你竟然來了薩迪拿城。」
艾格伯特神色冰冷,面對這種明顯要轉向於陰謀論和甩鍋行為的垃圾話,只選擇以更加強勢的動作對抗。
先與艾格伯特交手的人,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他不僅沒有在被追殺的過程中出現什麼身體損傷,反倒是實力更上一層樓。
原本就有些震驚的神色,這會兒滑稽到像是能直接拿個雞蛋塞他嘴裡去。
隨後艾格伯特對手的身後幾人,互相對一眼,轉瞬間便以包圍形式將艾格伯特圍在中間。
這一系列的動作,再一次單方面的侮辱了蘇利的動態視力,等他能看清的時候,便是一個拿著從法杖中抽出長劍的老六,揮舞著閃爍著寒涼光芒的長劍,直指艾格伯特脖頸的動作。
那人還冷笑著說:「你的命,就由我光明騎士團第二支團分隊隊長海納修,收下了!」
「就憑你?」艾格伯特眼底冰涼的溫度透心徹骨,不僅沒有躲避那直衝面門而來的長劍,反倒還迎了上去。
蘇利倒吸一口冷氣,怎麼都想不明白,本來應該行使威脅手段的艾格伯特,為什麼直接就衝上去了。
蘇利自認為自己對艾格伯特的行為模式還算了解。
不久之前,有著綁架者身份的馬克,都沒有直接被艾格伯特按在地上錘,這會兒,就算教廷中人曾經的陷害令他憤恨,艾格伯特也不至於不理智到這種程度才對。
不過慶幸的是,從法杖里掏出長劍的教廷中人並沒有給艾格伯特造成什麼傷害,倒是那柄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長劍,卻在光熱的作用之下,直接變成了一灘散發著紅光的溶液。
海納修的叫囂瞬間變成畏懼,他倒退了十多米后,躲在了其他教廷中人的身後,似乎是為了讓其他人上前與艾格伯特拚命似的,自己自顧自地在原地大喊:「殺死背叛者,是所有光明騎士都該全力以赴之事,你們還不行動,是想違背主教的命令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海納修。方才分明是你自己主動想要功勛,現在發現打不過倒是想把我們拖下水了……呵,你也不必拿主教來壓我們,只要是光明神的信徒,我們自然不會允許背叛者還存活在這個世界。」
「像這樣骯髒的存在,就該被挫骨揚灰才能以證光明神的光輝!」
「斯黎清城死去的平民,怨魂可全都跟著艾格伯特呢。」全程旁觀海納修的自作主張,並適當在戰鬥中混水摸魚的光明騎士冷笑著說。
就說話的藝術這方面,海納修完全被徹底碾壓。
隨後,那些在之前以包圍形式圍攻,但並沒有主動發起攻擊的教廷中人,終於開始全力以赴。
城門口的混亂,第一時間被腦子轉得快的傭兵上報給了尤菲婭。她與獅子會首領匆匆趕來后,便第一時間打算制止兩方人士的戰鬥。
關注蘇利的安全是一回事,城門都被打塌了一扇,附近房屋大面積變成廢墟,又是另一回事。
尤菲婭絕不允許自己想要守護的城市,當著自己的面,被外人打成一片廢墟。
「住手!」
一頭長約十米的火龍急速從街道上空掠過,空氣中的溫度飛速上升。
彼時,同樣在乎這座城市的獅子會首領,也利用自己對風元素的操控度,揮舞出了一道薄綠色的龍捲風。受之加持的火龍,直接將那些包圍著艾格伯特的光明騎士,掀飛上了天。
混亂加劇,蘇利被西里爾帶到相對安全的位置。
此時他正縮在偏僻一角,圍觀著對自己來說,格外壓縮過往三觀的戰鬥方式。
「敢在薩迪拿城的城門口動手……光明騎士團的人,你們是想和聯盟敵對嗎?」尤菲婭的語氣越發尖銳,「還是說你們的教皇,終於有了想要將所有不贊同他的人通通絞殺的想法了嗎?」
「呵。」海納修落地后抹去嘴角滲出來的鮮血,冷笑道,「我倒是還想問問,敢於包庇教廷的背叛者,甚至讓被光明神拋棄的存在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你……是不是做好了被光明騎士十二團聯合發布絕殺令的準備。」
「閉上你的狗嘴。」尤菲婭揚著下巴,向來明亮的眼睛散發著如刀鋒般割人的銳利,「不管是薩迪拿城,還是傭兵公會,都輪不到你一個光明騎士團的小隊長指手畫腳。」
「再敢將那些莫須有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尤菲婭冷笑,「我保證在你們那群騎士團的人聯合發布絕殺令之前,讓你的骨灰被撒在薩迪拿城最大的廁所糞坑。」
尤菲婭身側跳動著的六朵焰火,使得空氣中越發燥熱,而她那不加掩飾的殺氣,也讓海納修額角流下冷汗的同時,控制不住地倒退了一步。
獅子會首領主動充當第三方,一邊放假消息,一邊假裝打圓場似的說道:「倒也不必這麼針鋒相對,有什麼事情,不如先坐下來談一談再說,薩迪拿城的大麥酒,可是名揚整片大陸的。」
「沒什麼好談的。」艾格伯特一副不認識獅子會首領的模樣,他凝視著海納修,用眼神表明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想法。
「從教廷敢將我列為背叛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註定了與他們所有人,不死不休。」
「啊,當然。」艾格伯特的聲線充滿了嘲諷,「如果那所謂的光明神會保護他的信徒,你們幾個當然不會死在這裡。」
「不,是,嗎?」
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瞬間,高到難以想象的溫度,在海納修未曾反應過來之時,直接融掉了他半隻手臂。
慘叫聲不絕於耳,後方的西里爾第一時間捂住了蘇利的雙眼。
「不要看!」
蘇利沒有去拉下那雙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因為該看到的,或不該看到的,早就看到了。
他從來都不會質疑這個世界的危險和兇殘。
蘇利被西里爾的手捂住雙眼,這使得他失去視線的同時,耳力也愈發明顯。他聽到那個原先看起來和海納修不太和諧的教廷中人,正在用話術,妄圖擾亂好不容易和平了薩迪拿城。
「我以光明教廷的名義要求,傭兵聯盟中人需協助我們捉拿背叛者。聯合妖獸害了無數平民的艾格伯特,罪大惡極,他可是讓斯黎清城的大半平民都成為了妖獸的口糧。」
這番話,是為了讓尤菲婭原先打算直接滅口的行為,好轉向於理智分析現狀。
「他必須死在這裡,不然你們誰能保證,妖獸的鐵蹄下一個踏破的不會是薩迪拿城?」
原先質疑教廷眾的傭兵頓時凝滯,他們開始小聲議論:「那個教廷走狗說的是真的嗎?」
「斯黎清城前段時間確實遭受到了妖獸大範圍入侵,也有證據表明,那些妖獸是人為引來的。」
只是究竟是不是所謂的背叛者乾的,就無法確定了。
教廷勢力廣闊,說一不二的情況下,質疑的聲音往往在被說出之前,就被擠壓到沒有生存空間。
城內的傭兵們還能故意陰陽怪氣教廷中人是不是又在排除異己,居民們卻已經在聽到艾格伯特是勾結妖獸的背叛者的時候,就陷入了恐慌。
就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有元素親和度,可以修鍊元素,他們之間的實力差別,也能大到尤菲婭可以放出火龍來,那些能力一般的,卻只能點個燭火。
平民的恐慌,在那個說話的教學中人的引導下,越發泛濫。
「教廷勢力遍布世界角角落落,我們可沒打算佔據薩迪拿城。反倒是你們,一再沉默不曾行動,難不成是想違背光明神的旨意,包庇背叛者嗎?」
示敵以弱,示敵以威。
「還是說……」光明的代行者臉色沉如鬼魅,「你們也想讓薩迪拿城成為下一個斯黎清城?」
前言是妄圖站在道德制高點,指示世人,表明他們無害。而後話,卻是在明目張胆的威脅,要麼幫忙針對艾格伯特,要麼總有一天,不聽教皇話的眾多傭兵,必將成為妖獸鐵蹄下的亡魂。
蘇利猜測,現在說話的那個光明騎士,恐怕是在看到艾格伯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他與尤菲婭相熟的信息列為了談話的基準。
是以,這份旁人無法理解的威脅,也能明目張胆地脫口而出。
傭兵可是建立於平民和貴族的基礎上存在的職業,當平民和貴族統一指使他們攻擊艾格伯特的時候,尤菲婭又會怎麼做呢?
那位光明騎士似笑非笑,靜靜地看著站在不遠處面沉如水,卻沒有再繼續攻擊的艾格伯特。
尤菲婭的臉色也瞬間難看到猶如潑了墨。
蘇利從眼前撥下了西里爾那不自知,卻因憤怒不斷用力的手,被教廷中人列為光明神厭棄的存在歪著腦袋,看起來無害之極。
碧綠的雙眼在高牆的陰影遮擋之下,顯得晦暗無比,蘇利的語調卻稍顯輕快地說著:「我保證在你製造出那些問題之前,他們會先解決你。」
「而那樣,當然也就不會再存在問題。」
蘇利說出口的話,輕易使以一言壓制眾人的光明騎士,臉色慘白如鬼。
尤菲婭他們更是很快反應過來,只要將面前的所有人滅口,光明教廷的人就算再有想法,也絕對不可能越過傭兵聯盟對薩迪拿城下手。
彼時,一絲陰狠在那位光明騎士的瞳孔中閃爍。
下一秒,難以預料的攻擊,直衝蘇利的頭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