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北京到西安

2013年2月我滿懷憧憬來到北京，剛去就進了一家二手房公司。是鏈家地產增光佳苑店，聽經理說的什麼月入一萬，感覺錢好像飛一樣落入你的口袋一樣那麼簡單。

面試完，我經過七天軍訓來到公司，竟然不會打領帶。經理是個寶雞女人，三十多歲，眼睛很大，圓圓的臉蛋上有好多紅斑，氣質上顯示出大姐般光輝的母性。是她騎著電動車帶我去大紅門市場買了便宜的襯衫和西服。經過不斷地跑盤腳上起了泡，疼痛難忍，但是必須要最後畫出這個區域的道路和標誌性建築，我是個路痴，這個畫圖也是不喜歡的，最後在不斷地接觸中認識了一個河北姑娘，她在這幹了兩年，業務駕輕就熟，給了我很大鼓舞。

在鏈家晚上十一點下班，完成不了任務就要體罰，我不喜歡這種氛圍，兩個月後就走了。

鏈家地產是北漂畢業群體的聚集地，它成就了一部分人，成就了一部分口若懸河的跑腿大王，電約高手，成為北京二手房中介市場的一股清流。

我覺得，北京適合實幹家，適合有野心的年輕人去拼搏。

2014年9月，自己飄到西安，後來應聘到西安鐵路局承包的一個火車推銷公司，當時身上僅有600元了，去時記得說西安到寶雞一趟我需要繳納100元的份兒錢，去貴州是240元，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日結。那車上的人熙熙攘攘，自己提著籃子，穿上那套制服，感覺從第一節車廂走到第十節車廂好似一次長途擠人大賽。你可以把那些人當成肉夾饃外面的饃，而你就是肉。人就是這樣，在你落魄的時候，你就是一個乞丐，一個遊魂，在這轟鳴的火車聲音中繼續煎熬。我負責給乘客推銷玩具和鞋墊吊墜等商品。每一個商品都有一個段子，乘客們在我的段子中或大笑或好奇，記得那個中藥鞋墊我曾經吹的神乎其神，二層樓跳下都不會擠破那附著在鞋墊上的藥水，說完我就取下一個鞋墊猛踩，向大家展示這種神奇的鞋墊。為了推銷鹿皮巾我親自把自己頭塞進水盆，然後包起自己的頭來說明這種毛巾的吸水功能，有次還被列車長訓斥，因為我碰水了！記得有一次到貴州晚上休息時，沒有床鋪，我就睡在地板上，半夜渴醒才發現永遠活在夢裡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如果有夢，我願不復醒。賣了太多東西，可惜提成太少，一天就掙一百多，最後提起行囊，踏上了進京的火車，來到了北京溫度水城金手杖養老項目。

2015年六月，身上只有三百元了，酷暑難熬，太陽好像毒蠍子一樣刺痛著我們的皮膚。我來到西安一個小區幹了保安，三班倒，月薪2000元。記得那天下著大雨，我提著行李箱跟著保安隊長，馬隊長來到金輝小區，之後發現裡面伙食很差，米飯加爛菜，廚師個人生活作風不好。

每天早上記得白班過後就是沖著小區外河南人的小攤那買幾個包子和一碗胡辣湯。結束難熬的一晚后，接著白天酷暑像蒸桑拿一樣，汗流浹背，保安制服濕透了，帽子下面的頭皮像螞蟻叮的一樣難受，我卻站在那裡回想這失敗的幾年，想著想著心裡有莫名的酸痛。

晚上和同事聊聊天，看著小區進進出出的業主也是感覺時光荏苒。偶爾被一些脾氣不好的業主翻白眼，也有溫馨的時刻。下雨天就玩玩手機，停電了要爬幾棟樓去檢查電梯有沒有困人。總之保安的生活讓我明白了底層人民的艱辛與無奈。

西安的夜晚真是難熬，在秋天到來時我離開了西安，又踏上了去蘇州的列車繼續漂流。漂流在這個冷酷又充滿希望的新世界。列車就好比一隻命運之手，將我推向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