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欠了人情

第5章 你欠了人情

黎離也不知道葯檀說了什麼,等到喝完蘑菇湯后,她和葯檀已經被蘇珊安排到了村子一角的空木屋中入住。

「之前的村民去山中採掘礦石遇險了,這間屋子就空下來了。」

這間屋子布滿了久未居人的淡淡霉味,開門的時候還有十多隻黑亮的帶翅蟲子在屋內亂飛,像極了巴掌大的大蟑螂。

在黎離拿著木棍刺殺蟲子的時候,蘇珊和海莉已經用憐惜的目光開始注視她了。

「你聽葯檀說了嗎?莉莉……還是黎離?總之她好像是親眼目睹了家人被魔獸殘殺,所以被嚇傻了說不出話了,有時候甚至還聽不懂人話。」

「是啊,聽說她還曾是村中最有劍術天賦的女孩,但是一次意外讓她右手被廢,成了其他人口中的廢物。」

「原本她爺爺為她定下的未婚夫也悔婚了,娶了鄰村的女孩,還搶走了他們家唯一的一隻咕咕雞和豬玀獸。」

「整個村子最後只剩下重病的爺爺和那個不靠譜的哥哥……她那個該死的前未婚夫還想暗害她,咱們可不能把她的行蹤暴露給其他村子。」

「……」

葯檀對自己為黎離安排的身世很是滿意,全部根據他來到這個世界前看的最愛的那本話本改編而來,對於缺少娛樂活動的海莉等人來說,這段故事簡直比光明傳說還要跌宕起伏。

黎離看著從搬來開始就逐漸增多的探望人群,以及陸續收到的各種慰問禮物陷入了困惑。

異世界的凡人都這麼熱情的嗎?

*

既然葯檀是醫修,黎離當即決定把司空燼給背回來照顧。

在看到司空燼只剩半個人的慘樣后,葯檀也默默地把那句「為什麼你師兄看起來像你師祖」憋了回去。

看到還在昏迷的大師兄,黎離的眉微微蹙起。

黎離從小就在劍陣中長大,每年只有一日閑暇,那時候幾位師兄師姐便會來陪她,來得最多的便是大師兄,他甚至還特意帶上話本同她講些有意思的故事。

正魔大戰開始后,先是二師姐隕落,再是三師兄和四師兄,後來又是五師姐,到最後只剩了大師兄和她兩人。

現在……

他也要死了嗎?

邊上的葯檀湊上來探查了一番,嘖了一聲后扯了扯司空燼的白鬍子:「好了別裝了,我是醫修,這裡沒外人了。」

司空燼的眼皮抖了抖,睜眼后一臉驚訝:「咦?先前關押我的那個魔修呢?這又是哪裡?」

黎離簡短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司空燼聽罷,複雜地看向邊上的葯檀。

「既然同為修士,那我也不瞞你了。」

司空燼長嘆一聲,低沉滄桑的嗓音將魔修偷襲,黎離飛升失敗,天劍宗離奇落入魔法界的經過盡數道出。

結果……

聽完故事的葯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以為我是傻嗎?誰不知道飛升天雷只劈飛升者,什麼整個宗門被劈到魔法世界這麼扯淡,話本這麼寫都會被罵到退靈石的!」

「可是雷真的劈了!你沒看到我們天劍宗的山都被劈過來了嗎!」司空燼氣得夠嗆,要不是腿沒了他真想踹死這混小子!

「看到了啊,不過我猜這是魔修的陰謀……要不就是你們掌門或者六長老帶著全宗追殺到了魔修的老家?興許這裡就是魔淵呢?你們兩個外門弟子不知道內幕就不要瞎說行嗎?」

「你不信是吧?實話告訴你,其實她便是天劍宗準備飛升的六長老,而我就是天劍宗掌門,司空燼!我們預備重新修鍊二次飛升重回修真界,眼下需要你的一臂之力,事成之後定會助你成為醫修界聖手!」

葯檀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幾乎把臉貼在司空燼的臉上:「別裝了,其實剛見到你的時候我

就認出來了,你不就是天劍宗管膳堂的那位大爺嗎?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誰說我……等等,是你?!」司空燼半句話梗在了喉嚨里。

黎離側目:「你們認識?」

「對,當初就是他讓我幫忙採購靈食的,摳得要死,為了五十塊靈石的差價跟我談了一個時辰!後來跟我說他只是個管膳堂的外門弟子,掌門就給了他那麼些靈石,價高了他會被逐出宗門,我看他一把年紀了要是被逐出宗門也太慘了,這才勉強應下來!」

提到這裡,葯檀明顯憤怒起來。

司空燼抬頭望屋頂,吹了聲口哨裝沒聽到。

黎離:「……」

葯檀越說越氣憤,最後發出靈魂拷問:「哪個宗門掌門至於為了五十靈石跟我一個散修吵架啊!而且那還是整個修真界聲望最盛的天劍宗掌門!」

司空燼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他艱難地咽了兩口唾液,最後屈辱地認領了膳堂大爺的身份。

「行吧行吧,我就是膳堂管事。」

「算了,我不嫌棄你是膳堂大爺,你也別嫌棄我是散修了。」

葯檀將靈力探入司空燼體內查看了一番,他雖然看不出後者之前到底是什麼修為,卻也能辨出情況不妙。

「你靈脈受損,我境界低微無法幫你重塑靈脈。而且初來乍到,我也不清楚這世界的藥材種類,現在最多只能保你不死。」

不死?

黎離滿意頷首:「賺了。」

司空燼亦是喜滋滋:「血賺!」

葯檀聽得搖頭,暗自嘀咕:「看樣子我得先找點靈藥把這兩個劍修的腦子治好才行。」

*

三人開始在巨木村的全新生活。

葯檀自稱對煉藥術有興趣,天天往智者的小木屋中跑,學著辨別這個世界的藥材。

閑暇之餘,他又特意管智者要了一本破舊的羊皮卷,據說是教導村中小孩子的啟蒙教材。

「村中的成年人都要去勞作,所以孩子都是智者在教導小孩,明天開始你也一起去上課。」

對此他理由充分:「想用靈力直接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起碼得有築基期的靈力,像我這樣的天才也都是到十七歲才剛築基,你總不能裝二十年的傻子吧?至於大師兄就更麻煩了,他沒法修鍊,不能當一輩子的啞巴吧?」

「……」

於是黎離的日子突然就變得忙碌起來。

她每天都背著司空燼去智者的小木屋中,同一群路都走不穩的小孩學說話識字。

那些送孩子過來的女人並無異議,反而一臉憐惜地拜託智者要多照看這個可憐的女孩。

村中最擅長飼養牲畜的蘇珊每天都送一個咕咕雞的煮雞蛋給黎離。

就連才三歲的小姑娘也知道要多照顧黎離姐姐——全村都知道她被魔獸嚇傻了,腦子不好。

又結束了一日的課程,此時智者的小木屋內已經點上了一盞樹油燈。

幾個孩子嘰嘰喳喳地同智者和黎離道別,蹦跳著回家去了。

黎離學著那些孩子的模樣,對著智者微微屈膝低頭致謝,就在她也準備背上大師兄回去的時候,智者卻突然叫住了她。

「黎離,等一下。」

已經能大致聽懂日常對話的黎離止步,看向從早上開始就耷拉著尖耳朵的智者。

「明天你不用過來了,我要暫時離開幾天。未來幾天村子可能會不太安寧,你們切記,千萬不能離開村子,如果遇到麻煩了就去找戈斯,找戈斯,懂了嗎?」

智者強調了兩遍戈斯的名字,看到黎離點頭后才放心下來。

「好了孩子,趕緊回去睡個好覺。」智者轉身將一個小小的魔獸皮匣子收拾好,再鄭重地

系好半舊黑斗篷,最後把那支木魔杖夾在腋下,快步朝外走去。

掩門前,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黎離也跟著抬頭。

外面只有霧蒙蒙的一道微光,原本能照亮整個村子輪廓的月色不知何時已經黯淡下來。

……

「聽說以前那兩個月亮會長懸於夜空,有光在的地方,魔獸會收斂很多。」和村民們混得很熟的葯檀知道得很多,一邊熬著葯湯一邊同黎離和司空燼解釋:「但是從十多年前開始,雙月時不時會黯淡甚至徹底陷入黑暗,這時候的魔獸會變得更加狂暴嗜血,黑暗中甚至會出現超恐怖的東西……」

司空燼冷不丁問:「有你們醫修要靈石的時候恐怖嗎?」

這次葯檀卻沒和司空燼鬥嘴,而是略緊張地往黎離邊上靠了靠,才壓低聲音繼續道:「據說……那幾天都有鬼出沒。」

「身為修士你怕鬼?那些魔修不比鬼可怕?」

「身為醫修我柔弱得連只雞都沒殺過!更沒見過魔修!」

「……」黎離心想,你非但見過魔修,還拿斷頭的魔皇當過肉盾呢。

不過這種事說出來葯檀怕是根本不信,於是黎離轉而問:「我們剛來的時候不是也沒有月亮嗎?並沒有亡魂出現。」

「那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你說得也是,我當時被一群史萊姆在魔獸山脈里追了兩天兩夜,的確沒看到什麼鬼,也沒有遇到其他兇殘的魔獸。」葯檀摸了摸下巴,很快分析出原因——

「因為那時候在下雨,月亮只是被烏雲擋住了吧?」

下雨天當然沒有月亮,這很合理。

「咚咚咚——」

節奏的叩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談話,黎離開門便看到戈斯站在門口。

他身後的黑石探出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晚上好。」

黑石是戈斯的弟弟,與後者古板又生硬的性格比起來要親切活潑許多,自從醒來以後知道是黎離救了自己以後,已經熟絡又自覺地叫姐姐了。

葯檀也湊上來:「這麼晚你們怎麼過來了?」

戈斯面無表情地警告:「今夜開始晚上不要出門,我們的運氣不可能又像魔獸山脈那次一樣好。」

語罷,他並不多說什麼,提著手中沉重的大劍繼續往前去。

黑石沖他們揮了揮手:「傍晚在村口又發現了魔獸活動的痕迹,我和哥哥還要去村子周圍巡邏守夜,再會!」

葯檀也揮了揮手,準備道個晚安回去繼續研究智者交給自己的煉藥手法,然而腰間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把他往外一推——

聽到動靜的黑石驚訝回頭:「葯檀,你也要去巡邏?」

「不……」

葯檀略幽怨地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黎離,又看了看她抵在自己腰上的焦木棍,很上道地點頭:「是的,我和黎離也跟你去巡邏。」

板著臉的戈斯難得露出一點讚許:「看不出來你還有些勇氣。」

「……」

葯檀很無奈地含糊應了兩聲,他也不想這麼勇的啊!可是黎離的態度擺明了要他一起去!

雖然現在自己才是修為最高的那個,但是葯檀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被黎離輕飄飄瞥一眼就覺得心慌,總感覺對方一棍子也能刺死自己。

大概這就是天劍宗劍修的壓迫力吧……問題是黎離她大師兄都沒有這個壓迫力啊!

路上,葯檀咬牙切齒地小聲和黎離溝通:「我是醫修,需要被人保護的醫修!幹嘛讓我去冒險啊!」

「你欠了人情。」

葯檀擺爛:「什麼人情要我冒著生命危險去還?」

黎離面無表情地盯住葯檀,就在葯檀以為她詞窮的時候,她認真地開始掰手指計

算:「你裝蘑菇的籃子是海莉編的。」

「……」

「你早上還吃了蘇珊送的咕咕蛋。」

「……」

「就連你現在穿的褻褲都是——」

最後一句成功讓葯檀臉色大變:「打住!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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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到了魔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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