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米花醫院大樓外一如既往的繁忙,花崎青葉站在窗口,看著逐漸昏暗的天色,橘紅的光芒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進病房內,少年淺金的短髮發尾點染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紅芒,眼底閃爍著燃燒的紅色火焰。
花崎青葉明白亂步的好意,也清楚對方猜出了自己的計劃,但是他卻沒有聽從的意思。
畢竟,江戶川亂步的超推理畢竟不能跨地域給自己一巴掌,只要不受物理上的傷害,就算被看穿計劃花崎青葉也無所畏懼。
不過現在的他還不用著急考慮即將到來的港口黑手黨,畢竟只要他不回橫濱,那對方就只能派人來東京。
東京可和橫濱不一樣,尤其是異能者,無特殊要求通行證最多也只有一周的時限,只要躲過那段段時間,不想和國家對上的港口黑手黨就只能乖乖撤離。
當然,花崎青葉也考慮到死屋之鼠所說的「麻煩」,顯然會被港口黑手黨派來的人實力必然不差,所以他就需要其他勢力的庇護,比如黑衣組織,比如諸星大。
稍稍理清了思緒,花崎青葉看向窗外,暮色四合,逢魔時刻。米花醫院內一如既往的忙碌,來來往往的行人低著頭神色匆匆,沒有人注意到站在窗口被落日晒得暖融融的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
「滴滴滴」手機發出了一連串提示音,花崎青葉低頭看著被握的發熱的手機,動了動手指關閉了鬧鐘,目光轉向病房的門口。
沒多久,房門打開,深藍色頭髮的實習醫生推了推眼鏡,聲音低沉磁性:「你好,花崎青葉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距離出院就差醫院的許可了。」花崎青葉笑眯眯的回答,一臉的天真無辜。
「嗯……那你好好休息,等觀察幾天後就能出院了。」實習醫生在查房記錄上畫做好了記錄,腦海中浮現出少年假裝無辜的表情,不放心的叮囑,「不要亂跑啊。」
「放心吧。」花崎青葉有些詫異對方的敏銳,目光看向了對方胸口佩戴的名牌,「忍足醫生。」
看著醫生欲言又止的轉身離開,花崎青葉並沒有說到做到,聽話的乖乖呆在醫院,而是雙手插兜,從容來醫院大廳,大致一掃就在等待的人群中挑中了個和自己身形相仿的少年,給了一筆錢讓對方呆在自己病房幫忙應付一下醫生的夜間查房后就淡定走出了醫院。
什麼,安穩呆在醫院等待觀察期結束?
笑話,他花崎青葉是那種聽話的乖孩子嗎?
當然不是。
——
離開了醫院的花崎青葉邁著輕鬆的步伐,哼著輕快的小調,坐地鐵、轉乘、坐電車,最後穿過一排排成排的建築,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房屋的門口掛著的牌子顯示屋主姓岩立。
這一片屬於東京的富人區,裡面的房屋都是獨門獨戶的別墅區,但和其他人家門口的乾淨整潔不同,這家門口顯然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被認真打理,就連門口的金屬牌子上都落了厚厚一層灰。
不過只要透過鐵質圍欄看院子內的布置,就能輕易的猜出為什麼這奢侈的別墅卻無人打掃。
因為屋裡死了人。
花崎青葉看著院內放置的巨大棺材,煙氣裊裊的祭壇,隨著寒風四處飄蕩的白綢,整個院落彷彿鬼屋。
「叮咚——」
鈴聲劃破夜色,聲音尖銳,刺耳難聽。
按動門鈴的花崎青葉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摸了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仰頭看著亮著光的別墅二摟,等待半分鐘后耐心迅速消失。
月光下,他摘下皮革手套,在口袋裡摸出一枚曲別針,掰動曲別針,借著慘白的月色,將一頭塞進岩立家那巨大的鐵門內,撬動門鎖。
很快,只聽「咔噠」一聲,鐵鎖打開。
寒風吹過,烏雲蔽月,伴隨著鐵質門環摩擦發出的「吱呀」聲,花崎青葉從容帶上上手套,邁步朝著房內走去。
穿過花園,積雪的石子路上留下淺淺的膠印,花園的左側黑色的棺材放在祭壇上,旁邊點燃的線香飄來絲絲縷縷的氣息,風吹過,祭壇上金屬的鈴鐺碰撞發出詭異的聲響,整個庭院陰氣森森,頗像一部驚悚恐怖片。
花崎青葉猜測這家的主人也是這麼想的,在花崎青葉進入別墅的建築內部,順著樓梯走到二樓,打開唯一一間亮著燈的房間,卻沒看到屋內的主人,只看到一個輕微晃動的衣櫃后越發確定。
如果不是害怕真的把人嚇出毛病,花崎青葉壓了壓嘴角,剋制自己清唱一曲童謠烘托氣氛的想法,不給對方留下思考的害怕的時間,三兩步跨進門內,拉開了衣櫃櫃門。
「啊!!!」
下一秒,一聲刺耳的尖叫聲衝破屋頂。
很難想象一個大男人會叫出這種分貝和音調,猝不及防的花崎青葉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彷彿遭遇了什麼聲波武器。
「不,不要殺我!」將自己塞進狹小的衣櫃的男人閉著眼顫抖著,聲音顫抖的彷彿是在寒冬臘月里裸奔的人,「鬼,鬼啊!!」
「放過我吧,不是我害死你的,救救我!不是我的錯!」
「哇哦。」花崎青葉看著男人的表演,似乎發現了一個秘密。
不過……抬腿,踹!
「轟隆!」
花崎青葉乾脆利落,一腳踹在衣櫃櫃門上,厚實的木製衣櫃發出巨大聲響,猛烈搖晃了著將躲藏在衣櫃里瑟瑟發抖的男人給「擠」了出來。
男人「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緊接著一個標準土下座,臉朝地面聲音顫抖。
「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啊!」
花崎青葉看男人短時間冷靜不下來,不耐煩的輕嘖一聲,伸手拽著男人的領口將人拖進浴室,打開淋浴讓冷水沖著男人兜頭澆下。
「所以,冷靜下來了嗎,岩立大樹先生,我趕時間,很忙的。」
「你……」視線聚焦,男人終於回過神,看著面前熟悉的少年愣住,「你不是那個桌游店的店員,你來做什麼?難道……你就是那個殺死我妹妹杏樹的兇手!」
岩立大樹的聲音忽然變得高昂,接著卻被一瓢冷水澆透。
「閉嘴,我問,你答。」花崎青葉沒空廢話,看著男人再度物理冷靜后開口,「你們當時一起來我店裡玩劇本殺的人,那個長發脾氣很差的女孩住在哪裡,就是遊戲中第五個死者?」
「你要做什麼?」
「啪!」花崎青葉毫不留手,一巴掌拍碎了洗手間的桌台,「說話。」
男人顫抖著回答了
花崎青葉得到想要的消息,轉身離開這間浴室,邁步離開前看著愣愣的男人,難得好心的提醒:「這個世界沒有鬼的,到是做了虧心事的會心生惡鬼,建議自首呢。」
花崎青葉說完后,腳步飛快地走出了岩立宅,離開前最後看了一眼庭院中的棺材,那個叫岩立杏樹的女孩……沒記錯的話就是第一位死者吧。
不過他對別人的愛恨情仇沒啥感覺,這次逃出醫院尋找兇手也不是單純是為了報復,他是看上了兇手的手中掌握的炸-彈來源。
那幾枚炸-彈雖然看著平平無奇,但印刻特殊編號,顯然是批量生產的。
只要能弄清楚來源,拿到一批炸-葯,到時候港口黑手黨無論是派黑蜥蜴還是哪個異能者來——終究都是只是肉-體凡胎。
花崎青葉心情輕鬆的離開,半個小時后終於回過神的岩立大樹顫抖的聲音撥通了報警電話。
「救命!」
——
伊達航接到報警電話的通知,起身匆匆趕往岩立宅,卻在警視廳的大門口看見了兩個熟悉的同期。
「這麼巧在這遇上了,你們倆也加班啊,要多休息知道嗎?你們那個工作很需要精細度的,缺少休息可不行的。」一見兩人,伊達航絮絮叨叨的開口叮囑。
「知道啦~」松田陣平移開視線,拉長聲音,敷衍點頭。
「哈哈哈,別說我們了,看看你眼下黑眼圈吧班長。」萩原研二一手搭在好友肩頭,一手指著伊達航的臉,嘲笑出聲。
「沒事,我們這次不是排爆,而是去調查源頭的。」松田陣平拍開了萩原的手臂,開口解釋了,「我們沒問題。」
「那就好,唉。」伊達航嘆了口氣,看著天邊黑沉沉的天色,「說起來,這份工作的強度真是出乎預料的高。」
警視廳門口的兩人只是短暫的交談,隨後迅速分開,顧不得夜深天寒,匆忙動身前往各自的工作地點。
而在米花醫院,查完房的實習醫生看著拿記錄本朝三樓走去的忍足侑士,好奇詢問:「你去三樓做什麼?這邊已經查完了。」
「我,不太放心。」忍足侑士想起三樓那個一面之緣,笑起來天真無邪,有著一頭金色蓬鬆短髮的少年。也許是多年來和這種表面笑眯眯,肚子里都是壞水的幾個傢伙相熟,他已經對這類人有了直覺。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錯,推開房門忍足侑士看著穿著病號服的陌生少年:「你是誰?病人花崎青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