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中也帶著一絲心虛的撥通了世良真純的電話。
「莫西莫西!」
「跑了一個,剩下的三個給你們放在岸邊了。」
「好厲害啊,中也!」雖然是誇獎的話,但是世良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聽上去蔫蔫的。
因為後續有一套回收庫拉索和逮捕貝爾摩德的任務,所以無論是公安還是FBI,都只能把大部隊留在水族館這邊。這次布置了更加嚴密的計劃,在安排完之後,他們發現貝爾摩德根本沒有出現,那個神秘主義者再一次先跑掉了。
她根本就沒有做組織的任務!
但是安室透確信,這次任務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就算是貝爾摩德,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從組織出來,到時候懲罰也夠她吃一壺的了。
解決了庫拉索的問題,更重要的就是魚鷹上的四個人了。
安室透坐上馬自達,手剛放到鑰匙上,就看到柯南坐了上來。
緊接著,赤井秀一坐在了後座,世良真純坐在了柯南身後。
「FBI沒有車嗎!」安室透強忍著不適用鑰匙打火。
「朱蒂他們有三個人。」他不可能讓真純一個人坐在這輛車上,真純又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坐在一個人都不認識的車裡,那這就是最好解了。
「呵,那你們就好好坐著吧!」安室透的手放在了檔把上,一隻腳踩在油門上,白色的馬自達以S型從朱蒂的車眼前飛了過去。
朱蒂:?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世良覺得自己平時開摩托的經驗很足,技術也不差,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安室透開車這麼的——狂野。
這已經不是開車了吧,這是在地上飛啊!
中也的電話到的時候,因為出了人流量密集區域,安室透的車再一次提速。
世良忍著被安全帶勒到想吐的感覺,跟中也一起分享作戰成功的喜悅。
「哈,這種事情,很簡單的。」世良的誇獎過於直白,讓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轉移話題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你知不知道安室透的本名是叫降谷什麼?」
頂著自己家大哥和另一位安室先生炙熱的目光,世良把外放打開了。
「零,我是降谷零——」安室透垂下眼帘,親自告訴了中也這個名字。
可中也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態度的變化,而是繼續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琴酒跳飛機逃了,因為魚鷹上還有三個人,我也沒辦法去追,要不你們搜完水族館再把這條河搜一遍?」
「對了,世良,我那輛杜卡迪的鑰匙也給你放在岸邊了。」
世良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了不對勁:「等等,中也,你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說這種交代後世一樣的話,難不成是受傷了?也對,對方有四個人,又有各種武器在手,就算是中也再怎麼厲害,她都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去的。
車廂里的氣氛有些低迷,柯南已經準備撥通救護車的電話了。
「沒辦法,鬧得太大了,我回老家避避風頭。」
哈?
「對了,記得叫救護車。」
柯南的手迅速的撥通了準備好的救護車的電話——果然受傷了!
只聽中也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這兩個太脆了啊,我就踢了一腳而已,早知道跟上次一樣打後頸了。」
哦,原來受傷的是黑衣組織的人。
「啊對了,這架魚鷹放在這裡估計麻煩也很大,你們不會介意我帶走的吧?」
哈?這傢伙又在說什麼?
「哎呀,時間不夠了,就說這些吧。」電話被毫不留情的掛斷。
車廂里的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共同選擇催促安室透:「再快一點!」
白色的馬自達橫在岸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消失了,沒有魚鷹,也沒有機車,只有三個僵硬的「屍體」並排躺在岸邊,還有一把紅色的鑰匙——
「等等,我的雅馬哈呢!」世良發現了不對勁:「那傢伙溜那麼快,還把鑰匙留給我,是因為把我的車搞沒了吧!!」
中也在警告聲中被送回了擂缽街,隨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架破破爛爛的魚鷹。
睡眠非常淺的芥川龍之介在察覺到異樣的聲音之後,第一時間沖了出來,黑色的不知名野獸盤旋在他身邊。
「中原大人?」
中也從魚鷹的機身里跳了出來,一落地就看到了用迷茫的宛若小狗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的芥川。
「啊,是芥川啊,都說了不用那麼叫我。對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倉庫嗎?這東西我找個地方放起來。」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句話。
「擂缽街沒有那麼高的倉庫,但是在擂缽街外圍,GSS的倉庫應該可以。」
「哦,那沒事了,你先回去繼續睡覺吧,我先找個地方把它放起來。」中也的語氣輕鬆的如同要把剛剛從超市買回來的食物放到冰箱里。
說實話,這次回來有點突兀,本來還差了一個任務,但是因為中也超額使用了力量,那個世界的排斥力直接把他送了回來。
而且還帶了意想不到的伴手禮。
【您的伴手禮——】系統欲言又止。
「有點大,而且還得找能修這個的人,有點麻煩啊,早知道就不打這麼碎了。」中也有些頭疼的看著破碎的機翼:「但是那群人好難纏,不打碎我還有被他們拖很久。不過這不還是被我帶過來了嘛!」
【您開心就好。】它還能說什麼呢,它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系統罷了。
魚鷹遭到破壞是必然的,但是他早就想好了能幫他修理魚鷹的人。
中也第一通電話沒有打給魏爾倫,而是打給了他在法國的小「間諜」。
「哦,我親愛的中也,真是難得,你居然在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聽起來甜蜜、柔軟,像是一直撒嬌的貓咪。
「阿黛爾,你知道維克多先生現在在哪裡嗎?」中也沒有在意對方那過於黏膩的語氣,反而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眾所周知,退休后的維克多雨果玩心不減,基本上所有事情他都要摻和一腳的。
「老爸?我哪知道。」對面的語氣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而且我現在也不在歐洲,說起來,前一段時間你放假了吧?要不要過來一起玩?」
不在歐洲?
為什麼阿黛爾·雨果會不在歐洲?
中也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等等,阿黛爾,你為什麼會不在歐洲?」
某種意義上來說,阿黛爾比他危險得多,他即使一個人出門,也有異能力可以護身,可是阿黛爾是個普通人,沒有異能力。
「嘿嘿嘿,小中也,這還要多虧了你哦。」對面傳來惡趣味的大笑:「要不是那段時間老爸忙著忽悠你去日本,我還找不到機會跑出來呢。」
原來是借他的東風嗎?
中也現在已經顧不上被阿黛爾算計了,一心全在對方單獨一人在外會不會有危險上。
「阿黛爾,不要鬧了,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中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急切:「維克多先生會擔心的!」
阿黛爾·雨果把手機換到了另一個手,不滿的癟癟嘴:「中也,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沒有異能力,所以就只能一直別人放在籠子里保護著?我從小學各種防身術,學習電腦,學習射擊,我為什麼不能自己保護自己?」
「而且我現在不是一個人。」
中也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連忙說道:「等等——」
但是阿黛爾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好了好了,中也好像個老媽子,不跟你說了。你都跑到日本去了,我為什麼不能在外面玩!」
說完之後,她毫不猶豫的掛上了電話。
只留下中也呆愣的看著終止通話的界面,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下一秒,電話再一次亮起,中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接通:「等等,阿黛爾,你現在到底在哪!」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一個冷靜的聲音傳來。
「中也,是我。」
是魏爾倫。
「保羅!」連中也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在聽到魏爾倫的聲音之後條件反射的鬆了一口氣。
魏爾倫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驚喜,稍稍抿平勾起的嘴角,開始談論正事:「剛剛是和阿黛爾在通話嗎?」
「是,她說她離家出走了。」
魏爾倫有些頭疼,他想起了剛剛,維克多·雨果在蘭波的質問下一副雨我無瓜的樣子,美其名曰他已經是退休人士了,不參與這些工作。
蘭波當時都要氣笑了,把中也忽悠到日本去的是他,現在又說與他無關。
然後他們看著維克多雨果接了個電話,表情瞬間從一開始輕鬆愉快變得嚴肅起來。
那個為老不尊的前輩面帶痛苦的看著他們,說:阿黛爾·雨果離家出走了。
這大概就是【勸人離家出走者終被離家出走】。
不過沒想到中也居然剛和阿黛爾通過電話,魏爾倫讓中也稍微等一下,然後查出了剛剛阿黛爾的電話的
明尼蘇達州
掛上中也電話的阿黛爾·雨果穿著男孩的裝束,隨手把電話卡拆下來扔到了河裡,她拉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女孩的手,對著對方的眼睛,揚起嘴角:「準備好了嗎,現在就要開始一起流浪了哦!」
對方看著意氣風發的阿黛爾,眼睛亮亮的點了點頭:「嗯!」
——
聽到這個地點之後,饒是中也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也震驚了好一會:「她是怎麼跑過去的?」
「不知道,她的號碼已經打不通了,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魏爾倫看了一眼已經在準備收拾行李的維克多·雨果,心想還好中也和阿黛爾不是一起跑的,不然的話他們現在可能一個都找不到。
「對了,中也,昨天晚上你的定位消失了三個小時,是怎麼回事?」
「啊,對了,我正要和你們說這間事呢。」
中也扯了扯脖子上hoker,這條項鏈中央的寶石內側是一個定位器,他從小到大遇到的綁架次數非常多,這東西大部分情況下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雖然長大之後,他一度想把東西扔掉,但是還沒有付出過行動。
另一位付諸行動的現在定位已經在明尼蘇達州消失了。
中也挑重點講了一下他遇到的那個奇怪的app。
系統:?
人幹事。
它怎麼也沒有想到,中也這麼快就把它賣了。
「啊,對了,這裡還有一個存了一些那個世界基礎信息的儲存卡。」中也隱藏了那架魚鷹的信息,本來他是想讓阿黛爾過來幫忙的,但是對方不知道怎麼回事離家出走到了美國去。
「你真的確定、這不是異能力嗎?你應該是知道的,有很多異能力都能達到類似的效果,它會欺騙你的大腦,這個時候哪怕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也是不可信的。」魏爾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憂:「我一開始看到你的定位消失,還以為是遇到了空間系的敵人,畢竟空間系的能力是所有能力的剋星。」
「但是聽你的形容,這似乎更像是美國的那位偵探的異能,新的世界,新的人物,你彷彿一位正在開始遊戲的主人公,迷茫的踏上自己未知的旅程。」不僅是進入另一個世界這一個特點像,中也需要解謎之後才能出來這一點就更加的像了。
「偵探?」
「我覺得不是,感覺那東西沒有在騙我。」中也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系統:【嗚嗚嗚嗚,我好感動。】
【閉嘴!】
「而且它說下一次可以帶人進去——」中也猶豫著給魏爾倫留下思考空間。
電話另一邊的魏爾倫停頓了一下,用更小的聲音說道:「給我三天時間。」
中也的眼睛唰的亮起來,知道這是可以了。
按照中也之前的經驗,他們在那個世界呆上好幾天,這邊只過去幾個小時,這樣魏爾倫根本不用擔心被發現,因為這一次不會有目擊者,他只要空出自己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了。
得到了魏爾倫肯定的回答之後,中也的腳步都變得輕鬆起來。
回到芥川兄妹的住處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已經起床了。
幾天的修養不足以讓芥川龍之介的傷變好,但是足夠他從一開始的只能在床上躺著,變成能在地上走動了。
「中原大人。」見到中也進來,他挺直了瘦弱的身子,卻底下了頭顱。
中也眨眨眼睛:「其實你不必如此,我雖然救了你們,但是你們也給你我很多情報。」
我不需要你的效忠,也不需要你償命。
芥川的眼神變得黯淡,但是他聽到中也繼續說。
「但是如果你想跟著我的話,我們可以走正經的勞務合同。」
「一天八小時工作,超時算雙倍的加班費,節假日休息,有保險,有獎金,怎麼樣?」
中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過於認真,以至於芥川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銀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遲鈍的重複了一下中也的話:「合同?工作?」
「對。」
中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想過,擂缽街的人,取出在出生的時候,結局就已經定下來了。
要不就是加入某個組織,或者是黑手黨,或者是高瀨會,把自己的前途和命綁在一起。
要不就是繼續渾渾噩噩下去,靠著偷和強獲得明天的生存物資。
他們不會有正常的工作。
也不會有普通人接納他們。
芥川知道中也很強,甚至他身邊那個男人要更強,以他們的實力可以在擂缽街橫著走。
他一直以為中也是要在擂缽街組建自己的勢力,像港口黑手黨和高瀨會那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中也上來先給了他一份工作合同。
「這是很正常的吧?」看著芥川大驚失色的樣子,中也皺了皺眉:「並不是說我救了你的命,我就可以隨意使用它了啊。」
「自由和生命都是很寶貴的東西。」
——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中也很快就遇到了讓他心裡p的怪事。
「啊——這位善良的小...小弟弟,感謝你救了我,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請讓我追隨你吧!」
有著如同海藻一般的黑髮的少年,在雙手被解放之後,目光灼灼的對著中也深情的說。
中也:……
雖然但是,大可不必。
他轉頭看向白瀨:「這是怎麼回事?」
白瀨皺著眉看著那個還在用布靈布靈的目光看著中也的人:「他是前幾天被抓到的卧|底。」
「卧|底?」中也看了看對方身上纏著的繃帶,和格外瘦弱的身軀,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火氣:「哪有組織會讓這麼小的孩子去卧|底啊!」
「是的是的,我可不是卧|底,我只是——」對方可憐兮兮的聲音猛地停住,然後用一種畏懼的眼神看著白賴。
看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彷彿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畏懼白瀨而不敢說出口。
白瀨:硬了,拳頭硬了。
這鬼東西是他們前幾天抓住的,對方被抓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抗,但同樣的,他們質問他是什麼組織的人的時候也沒有得到回答,他們拿這個傢伙沒有辦法,所以一直仍在了「羊」簡陋的監獄里。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當初一時的大意,就被對方在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腿」面前告了一狀。
遇到中也是「羊」的幸運,這一點毫無疑問。
白賴知道,雖然羊自稱是擂缽街的組織之一,但是從來沒有被大組織承認過,因為他們都是一群還沒有成年的孩子,既沒有攻擊力,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不過是一群在擂缽街過不下去的孩子湊在一起互相取暖罷了。
他們之所以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是為了讓那些沒有組織的擂缽街的成年人懼怕他們,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擂缽街活下來。
但是這虛偽的堅強被中也毫不留情的戳破。
一開始他們是怨恨的,如果不是中也戳破,他們還可以繼續這樣堅持下去。
但同時中也也給了他們希望,由中也來接手羊。
作為異能力者,他會帶領羊、帶領擂缽街走向不一樣的結局。
「該怎麼稱呼你呢?」渾身綁滿繃帶的男孩小心翼翼的問中也。
中也第一個反應就是猛地後退一步,隨後反應過來這樣的表現會讓對方心理受挫的。
「中也,叫我中也就可以。」
「那,中也,我可以跟在你身邊嗎?」對方露出一個十分脆弱的笑,彷彿一戳就會破碎。
「啊——隨你便吧。」中也有點應付不了這種。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看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黑髮少年,在中也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一雙死魚眼。
太宰:……
這個世界沒救了,為什麼不能讓人好好的去死呢,明明都已經成功了,難道要再來一遍嗎?
這是太宰治睜開眼睛之後,看到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空后的第一個想法。
果然,還是先去找條河入水吧。
然而下一秒,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的黑髮少年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蛞蝓!
太宰臉上揚起一個虛偽的笑容,啊,真是讓人懷念的身影。
雖然現在沒有其他人在,這麼冒死的去找這個年紀的蛞蝓很有可能死在他手裡,但是如果真的死掉的話,那就太好了!
太宰蹦躂著從地上爬起來,邁著愉悅的步伐朝著中也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見面的話,要說些什麼好呢?是像之前一樣來探討死亡的意義嗎?還是說談一談這個時間段小蛞蝓最感興趣的「荒霸吐」呢?
不妙,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首領了,中也還不是他忠心耿耿的小狗狗,這樣直接說出來,會被重力碾壓到死吧?
雖然可以免疫重力,但是按照小矮子的性格,直接動手也是有可能的啊。
雖然只是幾步的距離,突然從死亡回到過去的太宰治卻思考了很多。
但是他的腳步一如既往的愉快,直到他走出一段距離,視野變得開闊。
——等等,那不是魏爾倫嗎??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看著中也正在一個人群毆擂缽街的人,而不遠處,穿著定做的西裝,金髮搭理的一絲不苟,深邃的藍色眼睛彷彿容納著大海的宛若神明的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