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三十歲仍然在離家出走
「這兩個傢伙,怎麼還沒有回來?」
中森銀三看看自己的手錶,有些焦急。
現在離怪盜黑鴉的預告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
白馬探在做著最後的檢查工作,頭也不抬的說:「說不定被基德頂替了……」
「喂,你小子別說不吉利的話。」
中森銀三睜著半月眼:「說起來那兩個「怪盜」也是競爭關係吧,指不定其中的一個會把另一個……」送到警方手裡來。
他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一個蒼老而傲氣的聲音:「雖然犯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反目是常事,但是基德和烏鴉畢竟不同於普通罪犯,中森警官還是不要懷抱無謂的假設為妙。」
「說的也是,不過……那個年輕人呢?」
中森銀三狐疑的問道。
「哦,他啊。」
哈利.根津無所謂的擺手:「忽然發現自己還有,急急忙忙回去了。」
「喂喂喂,你這樣很難不讓人懷疑啊。快給我檢查一下……」
「呵,如果這能夠讓你安心的話,請便。」
…
……
米花町,工藤宅。
「篤篤篤。」
大門被敲響。
「阿拉~沖矢君,用鑰匙開門就好了啊。」工藤有希子打開大門,嬌俏的探頭。
「啊,主人在家,還是敲門比較好。」
沖矢昴溫聲回答。
「請進請進~」
在玄關換下鞋子,再繞過長長的走廊,赤井秀一跟著工藤有希子走進二樓的書房。
儒雅溫厚的中年男人坐在會客室的小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紅茶。
「赤井君。」工藤優作站起來,頷首示意,「請坐吧。」
「從友人那裡新入手的高品質紅茶,還請嘗嘗?」
「不…」
赤井秀一現在滿腹疑慮,無暇喝茶。正想推辭,工藤優作和緩而不失強硬的將雙手向下虛按一下。
「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個享譽盛名的推理小說家如是說。
「叮。」
瓷器清脆的碰撞聲傳來,赤井秀一放下手中的白瓷杯。
他只覺得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很彆扭。
身為英裔美國人——歐亞的混血那種,他自小到大喝過的紅茶數不勝數,然而面前這杯的口感卻分外奇怪。
一時間回想不起來,赤井秀一盯著那透亮的茶水問道:「它……?」
「是Ceylon今年的一月茶。」工藤優作說,「某人的親手之作。」
Ceylon一月茶。
私房手作。
赤井秀一靈光一現:「你是說——?!」
工藤優作含笑點頭,坐在一旁的工藤有希子掩口輕笑。
赤井秀一又端起那杯紅茶輕抿一口,瞭然挑眉:「我的母親也來到日本了?」
工藤夫婦:「……」
工藤夫婦:「?」
赤井秀一沒有注意到二人瞬息間變得僵硬的神色,低頭回想:「這樣想想,這確實是我小時候喝過的口味。」
工藤優作:「哈哈,是嗎。赤井君記得很清楚嗎?」
他委婉的問道。
向來敏銳的FBI王牌沒有注意到這字裡行間的反問,他現在忽然沉浸在短暫的回憶之中,只當工藤優作這句話是感慨。
「是啊。」
FBI感慨地說。
「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面了。」
當年所有人都認為遲遲杳無音訊的他的父親赤井務武已經死亡,只有赤井一家人懷抱著微小的期望。
於是念完高中的赤井秀一發下了一個誓言——他一定要弄明白父親的去向。為此,他執意加入FBI,卻被母親激烈反對。
直到海灘度假的那一次后,他的母親赤井瑪麗才勉強鬆口。只是她以不會提供生活費用作為威脅,作為磨礪兒子的一道障礙,也是希望兒子就此知難而退。
赤井秀一向來腦後有反骨,從那時起,就將「離家出走」身體力行到極致。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越來越能理解母親的顧慮與選擇,逐漸和家裡聯繫,給小妹世良真純寄些截拳道影像學習,赤井瑪麗也默許了他的行為。
只是母子二人這些年也沒有和平的坐在家中喝上一杯自製的紅茶了。
提到血脈相連的家人,饒是常年冷臉的赤井秀一也流露出一絲溫情。
「……啊,是嗎。」
工藤優作乾巴巴的回應。
「還是要和母親好好相處啊,赤井君。」
他深感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話鋒一轉:「怪盜烏鴉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不,完全沒有。」
赤井秀一苦笑。
「現在只知道有第三方勢力的情報網橫跨黑衣組織和動物園,唯一的收穫是「怪盜烏鴉」是那個第三方組織的人。」
這個「第三個組織」,還是前段時間忽然的動蕩中,露出的蛛絲馬跡。
原本FBI是不會、也不敢做出這種天方夜譚般的推測的,直到FBI的情報部門用鷹司紅生的那段情報和蘭利那邊做了交換。
到手之後,分析小組的某個天才忽然發現一則邊角落情報不對勁,層層上報,才從這份密級中等的情報中,挖出來一份驚天秘密。
——動物園和酒廠的某些特定成員,「退場」時機驚人的相似。
再對比這些人的履歷情報,也能勾連起一張巨網的角落。
黑衣組織——以及埃庇米修斯,早就存在了一個世紀之久,然而這些被標出的問題人員,有第一代加入其中的,也有兩個組織的二代三代,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在兩個組織的地位不可謂不牢固,忠誠度不可謂不「純潔」。
就連他們的「死亡」——「退場」,也是那麼的無可懷疑。
——就像是為自己的組織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一樣。
發現這一點后,這份情報一下被調至最高級別。
工藤夫婦能夠知曉,也是因為工藤優作是本次案件的高級外聘顧問。
工藤優作獲悉情報之後,將自己關在書房三天三夜。
碎紙機處理的紙片被一箱一箱往外丟,最後他高深莫測地叫來赤井秀一,為他指了怪盜烏鴉這一條明路。
赤井秀一的神色認真起來。
「請問,您知道這個組織嗎?」
工藤優作一愣。
他低下頭,手指懸空在沙發上劃了幾劃。
「他竟然還是沒有說嗎……」
工藤優作握掌成拳,抵著額頭。
「赤井君,負責任的說,我只推理出烏鴉和那個組織有關係——至於烏鴉背後的組織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僅僅有一個猜想罷了。」
能夠在這種龐然大物般的組織內部下連FBI、CIA乃至組織本身都不清楚的情報網的第三方組織——
眾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猜想。
那個組織,對於黑衣組織、動物園的一切——或者說大部分行動都沒有干預。
否則情報的泄露是不可避免的。
它做的恐怕僅僅只是潛伏、觀測、忍耐——直到最後時刻出手。
那什麼才是它的「最後時刻」,這種體量龐大的組織,花費世紀之久潛伏在黑暗裡,究竟意欲何為?
工藤宅被沉靜的夜晚攏住,燈火通明的書房裡,浮現出一種悚然的氣氛。
……
…
「教育完你兒子了?」
黑羽盜一剛落地,還沒收起三角滑翔翼,一旁就傳來某人涼涼的聲音。
「呵,好小子,長進不少。」
黑羽盜一欣慰的炫耀。
琴酒:「……」
琴酒捏捏眉心,不太想理會這個充滿父愛的傢伙:「埃庇米修斯的人找上你了?」
剛才在盜取「深夜中的寒鴉」時,警方剛被引走,那群傢伙就迫不及待地蹦出來。
然後被黑羽盜一熟練的打敗,狼狽退場。
「哪裡是ke那種難纏的傢伙,」黑羽盜一搖搖頭,手掌重重搭上銀髮男人的肩頭往前走,「一群不入流的小嘍啰罷了,恐怕有代號的都沒幾個。」
「對了,Spider是不是……?」
「對,」琴酒頷首,「一個在組織卧底的執行部成員撤走前,正好撞上那傢伙。那隻蜘蛛大約被他順手炸死了。」
「哦。」
黑羽盜一瞭然地點點頭。
沒有開香檳慶祝是他對法律最後的尊重。
「別提埃庇米修斯了,還好你的情報給的及時,我們在兩邊的卧底、線人撤得快,今天有個傢伙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