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變政

天元五百年

中原

中都——皇宮

「天帝大人！天帝大人！不好了！……」

聽到外面的喊聲，尚為稚嫩的天歸帝放下手中的文書，示意門衛讓其進來

而宮女一進來，便是直接璞撲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喘氣

「什麼事竟如此慌張？」

「天帝大人……公主大人出逃了……」

宮女喘著氣，說出一番令天歸帝極為驚怒之事

「什麼！？前幾rì還說得好好！今天怎麼……」

天歸帝一甩袖子，大步在房內渡步起來

聽著耳旁重重的跺地聲，宮女跪在地上，不吭一氣

「廢物啊！廢物啊！你說你們怎麼就不好好看著呢！？」

有一些氣急敗壞的天歸帝指著宮女罵著

不過氣歸氣，天歸帝也不是那種因為一時之氣就處死對方的帝王

再說，天歸帝心理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妹妹也是一個天資過人的修鍊者，就連他自己在對方想走的情況下都攔不住，又何況是區區一介凡人的宮女

「什麼時候現的！？」

「就在剛剛小人準備去服飾公主大人起床時…」

「看樣子走了多久！？」

「小人看房屋內，必要的東西公主大人都帶走了，八成是昨夜便走了」

「哎~這叫孤如何是好！？」

「報~~~~左丞相周晏大人到！」

真是急的焦頭爛額的天歸帝一聽到周晏來了，立馬鬆了一口氣

「還不領來！？」

「是」

「你先退下！」

「是」

片刻之後，一名身著刺有九龍朝天圖案的天朝一品官服的老者官府之人疾步走來

天朝的官服自天龍帝起，自一品到九品分別刺有一到九條龍的圖案

而天帝的服飾，則並未刺有任何圖案，只是有著無數微微閃光、類似鱗片之物，象徵著天帝本身便有龍之身，而不需外物修飾

「哎~叔父，你可真是來得及時！」

周晏，乃姬周的子孫，自姬周之後，其子孫皆改姓周，世代為輔臣，為天帝教育子孫

而周晏也正是負責教育天歸帝的，而天幽帝荒yín不堪，子女生出來了也就不管了，所以周晏對天歸帝來說既是老師，也是半個父親，再說在血緣上來說，也是叔侄關係

「天帝，事情我也知道了！」

「啊！？叔父的消息可真靈，孤也才剛剛知曉！」

「（一愣）天帝所言何事？」

「難道叔父說的不是公主出逃之事嗎？」

「哎~並不是，但也相距不遠…我也應該想得到的……」

說著，周晏伸手，示意天歸帝坐下來說話

「天帝也知道，公主雖然年齡尚小，不過十來歲卻已經具有一等一的相貌，可謂是具天下美女於一身，就連老夫在其面前也不禁心動」

「孤也是…否則孤也不會想要將她嫁給東侯王，來鞏固與東侯王之間的聯繫」

「但是天帝還記得昨rì中都王前來拜見天帝的事？」

「當然記得」

「就是那天生的事啊！昨天公主在花園遊玩，被中都王遇見，差點遭遇不測…」

未等周晏說完，天歸帝立馬拍桌而起，臉上盡顯憤怒之sè

「這這這！姬審好大的膽子啊！！而且他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啊！！」

「也倒是所幸公主有一身修為，但卻不知用何物傷了中都王…」

「傷的好！倒也所幸沒出什麼事，否則這叫皇族的臉面往哪放！」

「而事到如今，公主出逃，卻是不知道如何和東侯王交代了…」

「也只能儘力去找了…」

……

中都城外

一名衣著簡樸，而又灰頭土臉的少女喘著氣，用衣角擦著臉頰邊的汗漬

「總算是逃出來了……可是現在又能去哪裡？」

少女抬起頭來，看著天空

東姜之地是肯定不能去了…

北蠻戰事頻繁，加上自己一定一時難以適應那裡的氣候，也一樣不能去

吳越之地要先穿越翡翠山群，作為悟道重區，帝王一向對那裡很重視，常年有將領帶兵把守，過去的話，很容易被人現

那麼只能去的地方，便只有西秦了

而野水森林…

「勇敢努力！！」

少女握緊拳頭，為自己加了氣口后，便揣著包袱，繼續逃跑

……

中都

皇宮

「報~」

「講！」

天歸帝有一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士卒yù言從，卻不料對方卻又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麼便說吧！左丞相不是外人！」

「中…中都王求見！」

「哼！傳他進來！」

「是~！」

看著士卒臉上一副糾結的模樣，周晏心中暗生不安

而接下來似乎是驗證了周晏心中的不安一般

中都王姬審身著一身鱗紋金衣大步走進

隨後進來的，還有右丞相——蔡書成、禁軍統領——宇文安

「你！…」

幾乎是在姬審進門的同時間，天歸帝便瞪大了雙目，抬著手，顫抖著指著姬審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豈有二君？

現在姬審穿著只有天帝才能穿的衣服來，這不明擺著要奪位嗎！？

而且，一向受到當年一直護衛在自己身旁的宇文安，此時竟然會站在姬審的身旁

還有蔡書成…這個豪門蔡家的子弟，這個當年以家財來資助自己穩固國家的人

「傳說…在古時候，部落長都是有德者居之…」

莫名其妙般，姬審一進門，無視周晏和天歸帝二人的驚怒，自顧自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論年齡，我為長；論才幹，我飽讀詩書、通曉政治！自天幽內亂，我便處心積慮地準備著，期望自己有朝一rì能肩負是大周的復興！」

姬審閉著雙眼，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美好

可是一轉眼，面目變得憤怒

「可是他！他區區一個北侯王有何權力擁你為帝！？而你，何德何能為帝！？」

「荒謬！若非北侯王，大周早已大亂！」

天歸帝和姬審互相伸著手指著，雙目間火光迸

「我看他是居心不軌吧！」

姬審冷笑著，向著天歸帝走去

周晏見狀，yù起身相阻，卻被蔡書成所阻

「我~哦不！應該是孤！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東侯王已死，而他並無子嗣，他的兩個弟弟，正爭權爭得不亦樂乎呢！」

「怎麼可能！？」

似乎是被這個消息怔住了，天歸帝直接無視了姬審『孤』這個帝王的自稱

「還有啊，南侯王你就不用指望了，一個只知道沉迷女sè的傢伙」

北侯王常年在北疆抵抗北蠻，基本很難騰出兵力來支援中原，就連當年天幽帝召集了，也帶了不過千餘名近衛jīng英

其次是西侯王，由於中間隔了橫斷山脈和野水森林，很難一次xìng調集大量部隊前來

而且由於野水森林裡的安全通道只有一條，怕是這個野心勃勃的姬審早就安排好士卒等著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天歸帝能依靠，只有東、南兩位侯王

而現在…

……

沉寂良久，天歸帝似乎是想通了一般，抬起頭來望著姬審

「我能問個問題么…」

此時此刻，天歸帝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天帝的氣勢，衰敗不堪

帝王離位，只有一死！

天歸帝也知道結果已經不會有什麼改變了

「說！」

姬審坐在天帝才能坐的位子上，以天帝對待下屬的動作對待著天歸帝

「為什麼蔡書成和宇文拓會幫助你？」

「就這個？這種臨陣倒戈的情況，不是再清楚明白了嗎？親愛的弟弟！」

「哎~我早該知道！！」

就在天歸帝思索間，周晏悵然長嘆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人在這個環境下會認為一個年幼的人更有當天帝的可能！就連老夫當年也僅僅認為只不過是一個資質好的帝王之子罷了！而這兩個人怎麼可能自一開始就會明白！？」

似乎是一瞬間蒼老的許多，周晏支開蔡書成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來

「無非，只有一種可能！事前的棋子、卧底！」

由周晏這樣一說，天歸帝也明了了許多，但對宇文拓二人還是感到不解

「但是孤…我不明白，我已經給了你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位置，還能有什麼誘惑能令你們放棄這樣的位置！？」

「讓他們自己來解答你的疑問吧！」

說著，姬審一揮衣袖，示意二人說話

「承蒙天歸帝的厚愛，但蔡家的後人實在沒什麼優秀的人才，若是老朽去了，怕是蔡家也不久也會消失！老朽最需要的是時間，一個能夠等到優秀的人才出現在我蔡家的時間！所以，比起榮華富貴，老朽需要的是更多的靈石來修鍊或者提供給優秀的子孫」

「末將本事一名乞丐。饑寒交迫之時，若非少主，末將難以活命！救命之恩，又豈是區區榮華富貴可抵！？」

面對的二人各自的解釋，天歸帝也說不出什麼

靈石什麼的，天歸帝沒有辦法給蔡家開後門，因為需要的地方太多了，而自己的位子也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事前根本沒有一點準備和積蓄

至於救命之恩的，更不好說了

「孤的弟弟…是一定要死的！但是，叔伯~接下來就是看你怎麼站位了！」

姬審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周晏面前，傾著身子，與周晏四目相視

姬審雖然口頭上說得好聽，但周晏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得出來對方的目的

其次，姬審的野心，實在太大，怕是不久天下就會大亂

此時此刻，若是對周晏…周家來說，最好的，莫過於自己隱退

而周家的子弟，也肯定有站在姬審一方的人

這樣周晏的位子，也好安排，也利於姬審對現在的朝廷進行洗牌

「哎~也罷！就當從來就沒有我這個糟老頭子吧！你們帝王家的事，老夫不管了…」

周晏不顧老臉，竟當眾將官服褪下，披頭散地從四人眼中離開

「就當做自己瘋了吧…」

看著周晏的背影，天歸帝覺得自己的叔父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看不見以前那個在朝野上面對文物百官亦豪氣萬丈的周晏

帝王家中經，何其難念！？

「那麼，書成！筆墨伺候！」

「是」

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一般，姬審掛著臉上微笑，隨意地吩咐蔡書成端上筆墨

片刻之後，天歸帝坐在台前，看著鋪在身前的紙、御用的筆、磨好的墨

「別說孤虧待你！給你時間，立一封遺書！畢竟，好歹還有一個妹妹！」

「舍妹之事，你就不用想了！她已經逃離中都了，天朝何其之大，要找一人和氣困難！？」

「難！當然難！但在人海之中，尋一美貌無比的人，不難！不多說了！快些寫吧！」

「哎…」

一聲長嘆，天歸帝提筆沾墨，在白紙上，書寫起來

字，比起以前來講，潦草了許多

但筆畫間，多了以前所沒有的

悲傷與憤恨

……

「這樣好么？」

看著天歸帝被抬出去的屍體，宇文安突然問道

「這種事情，早就知道了，不是嘛？」

姬審看著皇宮裡的一切，臉上的表情，卻是出人意外地露出一絲憂傷

「先湊錢吧，接下來的開銷會很大」

「是！」

二人先後出走大殿，留下璀璨的帝袍靜靜地躺在帝椅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