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蹤的女人（1）

劉昌國和旁邊的小趙一起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父母來報案找走失的孩子他們見的多了，但還是第一次遇到孩子來報案找媽媽的。

經過耐心的一番詢問，劉昌國終於從孩子那弄清楚了大概狀況。

孩子叫楊樂樂，今年7歲，跟著來滄坊市打工的父母一起居住，他現在前山小學讀一年級，平日里上下學都是他媽媽接送，但有一天放學之後來接自己的變成了爸爸，而且自那之後就沒再見過媽媽的身影，到今天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詢問完孩子，劉昌國看一眼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半，派出所里其他同事除了外出執勤的，也都來上班了，他決定帶人到這孩子家裡去看看。

孩子才七歲，雖然知道媽媽已經很久沒回家，但問到具體是哪一天，回答又很模糊，問到媽媽跟爸爸的關係，是否經常吵架之類的問題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所以劉昌國決定去一趟孩子家，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想到這裡，劉昌國起身並對小趙說：「小趙，你跟我走一趟。」

「哎，好的，劉隊。」

上午九點，劉昌國和小趙帶著楊樂樂到了楊家所居住的小區。說是小區並不完全準確，這一片原來是農民房，因為近幾年滄坊市外來務工人員增多，租房需求上漲，所以居民在原址上把原來的平房改建成了二層或者三層的小樓，再把房間一戶一戶的租出去，楊樂樂家租住的房子就在其中一棟房子的二樓。

因為居住的人比較多，每幢樓外面涼滿了衣物，樓下也堆了雜物，使原本並不寬闊的街道顯得更加狹窄，劉昌國他們乾脆把警車停在了路口。

他們跟著楊樂樂的指引來到楊家租住的樓下，此時已經過了上班、上學的高峰時間，附近閑散的人並不多，但看到他們一行人還是有人好奇地圍了過來。

「樂樂，你不是上學去了嗎？你爸呢？」有人認出了楊樂樂，驚訝地詢問。

劉昌國尋聲看去，是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的女人，中等身材，穿著碎花連衣裙配一件深色的外套，她手上領著兩隻塑料袋，裝著一些蔬菜水果什麼的，看樣子是出門買菜剛回來。

女人滿臉驚訝的問楊樂樂，同時打量著劉昌國和小趙。

「劉阿姨。」楊樂樂聽到聲音，抬頭對著女人喚了一聲，但隨即又低下了頭。

「警察同志，是不是這孩子闖禍了？」女人滿臉關切地對著劉昌國兩人問了一句。

「沒有，這孩子沒闖禍。是他找我們反映了一個情況，我們過來確認下。你是這孩子的……？」劉昌國看她上前主動關心，猜想應該是跟楊家熟悉的人。

「奧奧，沒事就好，我們家跟他們家就住樓上樓下，早上看到樂樂爸爸送他出門上學的，現在他一個人跟著你們回來，我還以為出啥事了呢……」女人說到後面聲音漸小，表情也有些尷尬。

「聽口音劉女士不是本地人？」

「不是，住這片的哪有本地人，本地人都拿著我們的房租住更好的地方去了。」

「那你們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五、六年了吧。」

「那樂樂他們家呢？」

「樂樂家比我們家住的還要久，我們搬來的時候他們就在這住著了，聽樂樂媽說，樂樂還沒出生那會兒他們就住這了……」說著說著，劉女士突然停下了，看向楊樂樂問：「對了，樂樂，你媽回你姥家什麼時候回來？她也真是狠心，這都有一個多月了，放你們爺倆在家……」

「等等，你是說樂樂媽媽回娘家了？」

「是啊，上個月回去的。」

劉昌國跟小趙對視一眼。

「劉隊，搞不好就是一場烏龍，孩子小，媽媽回娘家探親，孩子沒搞清楚。」小趙小聲跟劉昌國說。

劉昌國又看向楊樂樂，在派出所他問過孩子有沒有問過爸爸關於媽媽去哪了？楊樂樂當時回答，爸爸說媽媽走了，而走去哪裡卻沒有說。

「樂樂，媽媽有跟你說過她是回姥姥家了嗎？」

楊樂樂搖搖頭，看著劉昌國，臉上一片焦急：「媽媽不見了。」

「嗐，樂樂，你跟警察說你媽丟了？哈哈哈，你媽那麼大個人還能丟了！你姥不是生病了嗎？回去看你姥去了。」劉女士終於弄明白一大早警察過來的原因了，頓時感覺有點好笑，「警察同志，要是找樂樂媽這事，你們就別忙乎了，孩子小不懂事，老楊也是悶人一個，估計沒跟孩子說清楚，讓你們誤會了。」

旁邊的小趙點點頭，鄰居都已經證實了，估計就是誤會了，他看向劉昌國。劉昌國也點點頭，不過他又多問了一句：「劉女士，是樂樂媽親口對你說她要回娘家嗎？」

「那倒沒有。是樂樂爸說的。」

「……」

老舊的樓梯顯得有些陰暗狹窄，因為房子的朝向不是太好，陽光不能直射進來，更加顯得空間逼仄。站在202的房門前，劉昌國看了下房門並左右打量了下。

「劉隊，真進去啊？」小趙不死心的又跟劉昌國確認了一遍，原本以為樓下詢問完鄰居證實了情況，他們就可以收隊回所里了，但劉隊堅持要上來看一看。楊樂樂的父親楊柱亮不在家，家裡只有一個7歲的孩子，雖說他們是警察，但這樣無故進私宅也不合適。

「放心，我們跟著孩子就進去看一眼，如果沒有異常就馬上出來，不算擅闖民宅。」劉昌國安慰小趙。

等楊樂樂拿出鑰匙開了門，劉昌國從進門就開始打量。

整個房子並不大，五十平左右，是改裝的小兩居，整個空間因為放置的一些雜物顯得有些凌亂。進門就是客廳，也用作飯廳，中間的桌上還擺著沒有收拾的碗筷。廚房是用一個簡易門隔開的，煤氣灶，油煙機，各種廚房用具雖然陳舊但是還算齊全。兩間卧室，一大一小，應該分別是楊柱亮夫妻倆和楊樂樂的房間，劉昌國和小趙推開房門，挨個查看了一番，見沒有什麼異樣很快就出來了。

最後一間是洗漱間，門關著，劉昌國推開門掃視，浴室里簡單地擺了一些洗漱用品，洗漱台上牙杯牙刷牙膏，跟平常的浴室也沒有什麼不同……

劉昌國正準備關上門出來，視線的下方突然掃到一點，他停了下，然後蹲下身打量浴室的門框。

淺色的門框上有塊褐色的痕迹，很小的一塊，大概也就半個手指甲那麼大的範圍，若不是劉昌國眼神好，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小趙看劉昌國蹲在門框那，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奇的湊了過去，很快也發現了那一小塊褐色的痕迹，看看劉昌國嚴肅的神色，再看看那塊痕迹，小趙的臉色變了變。

「是血？」

「不知道。」劉昌國也不敢確定，於是說：「叫人來，採集化驗，等結果出來再說。」

也許是自己太大驚小怪，夏天還沒完全過去，出現在這個位置的痕迹，也有可能只是蚊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