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傅星河的意識有點模糊。

他記不清他第一次見到沈夜的情景了。記憶里第一次對沈夜有印象，是因為有一個外班的女生突然在走廊里攔住他，拜託他把一包畫滿了愛心的禮物送給沈夜。

傅星河中學的時候比現在內向許多，跟別人說話都經常無緣無故的臉紅。

那女生都這麼要求了，他便只能點頭，不知道怎麼拒絕。

傅星河從女生那接過了一小袋曲奇餅，和一張粉色的卡片，遮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環顧教室，這才發現沈夜的位置是在最後面。

沈夜那時就已經有快一米八的個子，並且在學校里是名人，哪怕在班級里，也總是被一群人圍著。

傅星河糾結了一天，頻頻回頭看向沈夜的位置，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把情書和曲奇遞給他。到後來，沈夜都注意到他了，還和他對上了目光。

傅星河立刻偏開了頭。

沈夜看起來有點凶。

最後，傅星河只能等教室沒人的時候，偷偷走到了沈夜的柜子那裡，把情書和曲奇都塞了進去。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傅星河剛鬆了一口氣，出去的時候，竟然一下就撞見了走廊里的沈夜。

沈夜穿著淺藍色的運動服，整個人看著又高又瘦，似乎剛運動完，鬢角還有一點汗，也不知道站在門口多久了。

傅星河嚇了一跳，莫名心虛，「不是，我只是，送東西。」

他比劃了一下，自認表達明白了，低下頭急忙走了。

沈夜一直盯著他看，甚至出聲叫他。「傅星河。」

傅星河沒想到沈夜竟然記得他的名字，不過他沒有停下。

沈夜也很快被隨後走過來的王游攬住了肩膀。

「老大，怎麼了？」

沈夜只好收回了目光，反而嫌棄地看了朋友的胳膊一眼。「別碰我。」

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王游早已習慣對方的脾氣，完全沒在意。

他走進去打開了他和沈夜的櫃門，一包餅乾立刻就掉了出來。但是那張寫了署名的紙，卻掉進了柜子的縫隙里。

王游拿起了那包餅乾，立刻羨慕的叫一聲，「沈夜，是哪個喜歡你的人送的吧。」

沈夜的目光落在那些餅乾上，這回卻是愣了一下。

「我說，這麼多女生跟你表白，你都沒有想法嗎？」

沈夜這才抬起頭。「我不喜歡她們。」

「就算不喜歡也可以試著交往啊，又不吃虧。」

沈夜微微皺眉，看向他的目光更嫌棄了。「不喜歡，為什麼要交往？」

「哎呦，」王游一副『您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的表情，「那我還是幫你處理掉了。」

王遊說著就要把東西往嘴裡塞。沈夜盯著他的動作，卻突然反手把餅乾奪了過去。

「不許吃。」

王游張著嘴，都愣住了。「啊？為什麼。」

「不為什麼。」沈夜皺著眉頭，把剩下的也從他手裡搶了過來，再次塞進自己的柜子里，關上了門。

王游眨了眨眼睛，差點幻視對方拿出一把大鎖，把這櫃門鎖起來，以示所有權。

奇了怪了。以前不知道他有護食這毛病啊。

——

「最後的加分題沒人會嗎？」

過了幾天，上課的時候，教授在講台上面環顧了安靜的教室，最後只好點了傅星河的名字。「你來解答一下，記得寫一下過程。」

傅星河只好站了起來，走了上去，在屏幕上作答。

教授很快欣慰的點頭，「非常好。」

傅星河下去的時候，教授小聲道：「下課之後來我這裡，我再單獨給你出幾道題。」

傅星河點頭。

沈夜的同桌一邊抄答案，一邊隨意道：「特長生就是厲害啊。」

沈夜一隻手撐在臉上，垂了一下眼睫，沒說話，但目光在豎起的課本上轉了兩圈，很快又再次掃向了前排的傅星河。

傅星河那時候就很好看，皮膚很白，就是顯得有點單薄。陽光照在他挺直的鼻樑上，給他乾淨的側顏鍍上了一層光。

下課之後。教室里立刻就變得喧囂起來。

傅星河剛從老師那裡拿回了新的題目。他坐在前排的桌子上，都能聽見王游在教室後方的嗓門兒。

「老大，走了去吃飯了。」

「老大？」

傅星河審了題，還是覺得簡單，但他一直沒和教授說。剛拿起筆，就突然感覺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喂……傅星河。」

傅星河一抬頭，手裡的筆就在答題板上劃了出去。

竟然是沈夜。

沈夜居高臨下，雙手插兜，看著傅星河，移開目光，然後又看回來，帥氣地抬了一下巴。「一起去吃飯。」

整個教室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傅星河愣了一會，雖然很想拒絕，但是醞釀半天，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反而看著沈夜臉紅了。「我……」

咦，沈夜剛才是笑了嗎。

傅星河尷尬的臉更熱了。

——

傅星河以為沈夜叫上他只是一時興起，只好去了。

但是在那之後，每天的午休和放學，沈夜都總要拉上他，和他一起行動。

每次傅星河試圖拒絕，沈夜立刻就會沉下臉色。

接觸了多了之後，傅星河更加確認，沈夜其實是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傢伙。他在陌生人和長輩面前還會裝一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格外情緒化。

不想和人吵架的傅星河只好一次次的答應下來。

稍微熟識之後，沈夜還發展出了新的愛好，逼傅星河去看他參加各種比賽。

無論是體能訓練的友誼賽，甚至只是無聊和朋友打遊戲，沈夜都非要傅星河在場，看著他贏。當然，傅星河看的最多的還是機甲虛擬賽。

沈夜最喜歡傅星河看他打機甲賽了。

因為只要沈夜在的機甲比賽，無論對手有多麼難以戰勝，最終，全場的人都會歡呼他的名字。

傅星河坐在觀眾席，眼睜睜的看著光屏上面那個高年級的學長一次次拚命地向沈夜發起攻擊，但是沈夜卻每次都能將他的動作輕鬆又無情的鎮壓。

訓練室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所有人的眼睛都驚嘆的落在了沈夜的身上。

「這是誰啊？」

「真的是一年級的嗎？」

「瘋了吧，光屏上都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

「不僅僅是速度快，他剛才完全預判了對方的動作，甚至在轉身的瞬間射擊了。」

「還中了！這人簡直是怪物！」

「他到底是誰？」

「你們不知道嗎？他就是沈夜啊。」

「沈夜，沈家？那不就是元帥的……」

此時光屏上連續爆發出轟的幾聲響和亮眼的亮光，學長的機甲終於被沈夜徹底擊敗。

虛擬程序終止，模擬艙的大門打開。

全場從鴉雀無聲，轉而果然又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又高又帥的沈夜在這歡呼聲中，像是一位凱旋的國王，從模擬艙裡面走了出來。

雖然在場所有的人都在毫無保留的表達著他們對沈夜的喜愛。

沈夜走下台階的第一件事，卻是在眾多觀眾里尋找傅星河，等找到了，便越過了眾人，直接向傅星河走了過來。

沈夜的臉還因為運動而有點紅，眼裡滿是星光，一走到傅星河面前，便幾乎急切的問道。「你看到了嗎，喜歡嗎？」

傅星河愣了一下，急忙點頭，「喜歡，你很厲害。」他誠實的說道。

沈夜這才笑了，眉梢間滿是少年的意氣風發，肩膀也滿足地放鬆了下來。

他拿走了傅星河手中的水，仰頭喝了一口，隨後才擺出了一副更加淡定隨和的面孔，回身接受了來自別人的恭維。

在那之後，傅星河不得不看了好多場沈夜的比賽，說了好多遍相似的恭維。

他沒看見過沈夜輸掉任何一場比賽。

——

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傅星河只覺得渾身發熱，好像有火在燒，懷裡抱了一個人，嘴裡還滿是讓人腦子發暈的甜味兒。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沈夜雙目緊閉的側臉。

他眉頭微皺，伸手抓緊了身下的地毯，雖然渾身顫抖，滿臉通紅，嘴裡不斷的發出壓抑的呼氣聲，但還是微微弓起了背，越發將他的脖子往傅星河的嘴裡送。

傅星河卻猛的一抖，立刻鬆開了嘴。

此時門外好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焦急的敲門。

「上將，您沒事吧？」

傅星河看著衣衫不整，渾身是汗，脖子上還帶著血珠，仍舊趴在地上的沈上將，臉色一白，懊惱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還是沒抗住，咬了沈夜的後頸。

怎麼辦。

傅星河立刻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反而被沈夜扯住了衣服。

沈夜臉上滿是紅暈，一邊喘氣，一邊直直的看著傅星河，用力的把他往下拉，用啞的不成調的聲音說道。

「不許走。」

傅星河猶豫了一下，咬牙把沈夜扶起來，抱進了卧室。

他本來想把沈夜放下就抽身離開，但是沈夜卻反手一扯，讓他也摔在了床上。

好熱。

傅星河出了一頭的汗。「沈夜，你放開……我是傅星河！」

「不要走。」沈夜眉頭緊皺，反而將他緊緊的抱住，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不行。」

傅星河知道沈夜現在的腦子不太清醒。

但他的力氣怎麼還是這麼大。

「別走……」

傅星河咬牙捏住了沈夜的手。周圍的香氣讓他的腦子發暈，心裡也有些著急。

他不能再靠近沈夜。

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對，再這樣下去，萬一永久標記了，那不是更完蛋了嗎。

傅星河一手壓住沈夜，然後坐了起來，單手拽了一下自己已經被扯歪的領口。

沈夜一下沒了聲音，有些失神的看著傅星河扯領帶的動作。

傅星河扯下自己的領帶，然後握住了沈夜的雙手，按到背後，用領帶把他的手綁了起來。

沈夜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傅星河又把他按回去，又去扯沈夜的皮帶。

沈夜的眼睫抖了一下，臉騰地一下更紅了，整個人像是被煮熟了。

「不，不要綁著……」

他眼底難得有些慌亂，雖然這麼說著，卻並沒有反抗，反而順著傅星河的動作，把臉埋在了床里，只露出了紅透的耳朵，還有被汗水沾濕的發尾。

傅星河抓住了他的腿。

沈夜立刻抖了一下。他咬住嘴唇，脊背綳得很緊，肩膀微微發抖，毫無自知地抬起了身子，無聲地等待著傅星河下一步的動作。

結果傅星河卻把抽出來的皮帶綁在了他的腳腕上，然後就急忙轉身走了。

周圍突然一冷，沈夜僵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

「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