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襄惠遇險
金烏墜地,華燈初上,此時的西月酒樓已經是燈火輝煌,眾人離開了回紇商館回到了西月酒樓客房,因為答應了白衣公子的邀請,黃鳳成他們婉拒了門羅掌柜的宴請,巴而思是好久沒有來商館了,隧留下來和門羅大掌柜敘敘舊就沒有隨眾人返回。
剛進去房間稍作片刻,就有店小二上門傳話了,說白衣公子已經在後堂二樓包廂製備了酒席,恭候儲位光臨,特別交代請全部人都去!
「這白衣少年夠闊氣的啊,本來以為就請清明一個人,沒想到是全部人都去啊。」吳剛快人快語,到了伍家堡啥事沒幹,倒是請客吃飯的人挺多的,這次外差還是挺滋潤。
「我們都是沾了清明的光啊,這位白衣少年想必也是位大家公子,來頭不小啊。」黃鳳城也把清明好好誇了一番,畢竟這是好事,如果能藉此結識這位白衣少年和那個突厥土倫大人,對於採買羊皮一事是很有幫助的。
「少爺,晚上你是主角啊,這個場面可是不可多得的啊,我為少爺感到自豪!」九環一陣口吐蓮花,把清明誇上天了。
「這都是前輩們教導有方,清明只是按照各位前輩要求去做的!」清明也是強壓了尾巴飄上天去的喜悅,自我謙虛一下了。
「清明小兄弟確實是一個難得人才,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一代傳奇的。」一直沉默的李襄惠也誇讚起來。
「李大哥真是謬讚了,小弟承擔不起。」清明沒想到李襄惠也來誇讚自己,實屬意外,畢竟相處這段時間,他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一般不主動袒露心聲。
「李兄弟,今天也一起過去赴宴吧,畢竟贏得白衣少年這也有你的一份功勞。」黃鳳城也不想把李襄惠單獨留在廂房裡,畢竟對於沙寨來說是客,況且這次帶他過來還是來看大夫的,要是沒有投壺比試,估計中午吃飯完就去找那位大夫看刀傷了。
「多謝黃掌柜美意,小弟身體不適,就不參加了,各位兄弟請見諒!」李襄惠也是假託身體不適,這個理由在合適不過了,他來到這裡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找到自己的可以接頭的人!
看到李襄惠的疲憊的身軀,黃鳳城也沒在堅持,叫來店小二讓他給李襄惠準備晚膳,讓他好好休息,也請了酒樓的住館大夫幫忙換藥,安排完這些,他們四個人前去赴宴了。
不一會,小二將他們引到了白衣公子的設宴的後堂,開軒滿堂,白衣公子、土倫大人等一眾賓客都一一落座。
紅色的地毯上放置了一張紅松木圓桌,鋪上一方錦緞桌布,桌上已經上滿了各色佳肴,兩個侍女各執酒壺立在左右,羊脂玉杯中已經斟滿了葡萄酒。房樑上也多加了幾盞細絹燈籠,顯得分外明亮。
「黃先生,苗兄弟,諸位兄弟,多謝大駕光臨。」白衣公子起身相應。
「慚愧慚愧,敦煌城,伍家堡也有我們沙寨的產業,按理說這應該是我黃老頭做東,今日讓公子破費了。」黃鳳城等沙寨的人也是以禮相還。眾人坐定,曲銘吩咐掌柜繼續上菜,關中果蔬,塞外烤肉,南北風味一應俱全。
白衣少年舉杯相敬:「今日相識諸位,是小弟的榮幸,小弟先干為敬!」說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托杯朝下以示眾人。
眾人連連稱讚好酒量,也都舉杯痛飲,尤其是那位土倫大人,更是連敬清明三倍,感激在投壺比試的幫助,誇讚之詞不絕於耳。
廂房如此很熱鬧,外面確是很安靜,黑夜的伍家堡就像夜空的繁星,給秋夜中荒涼的沙漠添加了一絲人間煙火。
秋風掃過庭中的楊樹,沙沙的落葉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空氣中卻凝聚著緊張的氣氛。幾個矯健的黑影攀上西廂房的房頂上,身背長刀貓著腰迅速的消失在房檐牆壁中。
沒去參加宴會的李襄惠剛剛吃完店小二送來的晚膳,沒有立馬躺在床上,而是在堂內慢慢走動,住館大夫在店小二帶領下來到李襄惠房間,大夫查看了身上刀傷,簡單了問了幾句情況,看到了他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有幾處已經是傷到了骨頭了,需要慢慢調養,不是一下就能治好的,就開了金瘡葯給他敷上,並開了兩副消腫去痛的湯藥,吩咐小二按時給客人煎服。上了金瘡葯后,李襄惠感覺傷口清涼的許多,已經沒有那沒疼了,但是仍然全身無力,大概是今天舟車勞頓所致,大夫說讓他好好靜養,畢竟有幾處傷口很深,需要慢慢癒合,住館條件簡陋,只能簡單的包紮去痛了。李襄惠謝過大夫,正要取些錢來給他,大夫說已經有位老先生已經將診金付過了,說罷就告辭而去。店小二也跟著出去了,告訴李襄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告訴門外的傭人就行。
送過了住館大夫,李襄惠想著這樣乾等也不是辦法,想出門看看有沒有聯絡標識或者能找到本部設在敦煌的暗樁,從床邊拿起九環在街頭買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口走去,此時屋外的門廊上出現了兩個黑影慢慢的朝著房門靠近,李襄惠以為是郎中和店小二有什麼事又折回來了,就去開了門,但是剛一扶門把手,只見一把短刀從門縫插進來,挑開了門栓,李襄惠連忙躲閃,往後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凳子上,拐杖也仍在了地上,兩名黑衣人持刀乘虛而入,持刀撲向仰坐在凳子上的李襄惠。憑著多年的職業習慣,李襄惠順手將旁邊的凳子托起來擋住了兩個人的長刀,因為身上有傷,力度不大,很快被兩個人壓到地上,滿身刀傷的李襄惠實在不是兩個健壯的刺客的對手,手上的凳子很快被打掉了,不顧傷痛翻過到桌子後面,用手掀起了桌布將桌上茶壺一同扔向前面兩名刺客,兩名刺客也不是泛泛之輩,紛紛用手接過來查完茶壺,避免動靜太大引來酒樓的夥計,順勢用刀關上了房門。
兩名刺客放下茶壺茶碗,一左一右圍上來,
其中一個黑臉大漢厲聲說道:「交出布防圖,饒你一命。」
「你們是誰,你們找錯人,我只是住店的房客,沒有什麼布防圖。」知道不是對手,李襄惠想拖一拖,希望清明他們早點回來。
「別裝了,李襄惠,唐人暗探!」另一個瘦高個駁斥道。
「你們是高昌人!布防圖我早就送走了,你們休想拿到。」看來兩個刺客來者不善,也許就是高昌宮廷衛隊的人。
「撒謊,我們已經監視你很久了,你的傳遞渠道都斷了,不可能傳出去的,乖乖的交出來,興許能饒你一命。」黑臉大漢說道。
李襄惠慢慢的退至床前,既然對方勢在必得,那只有以命相拼了,兩名刺客也不在浪費言語,直接殺掉李襄惠在私下搜尋。
瘦高個直接持刀直刺,李襄惠看到刀直刺胸口,連忙向後退,一個踉蹌坐在了床上,算是躲過了這刀,在左邊的黑臉大漢見狀趕忙向前舉刀便砍,看著勢大力沉的刀馬上要砍到腦袋上,李襄惠驚慌之中手往後一摸,突然摸到了一個硬物,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變檔,那個黑臉大漢勢大力沉,刀鋒還有一寸許就砍到李襄惠的腦袋了,還好自己也是行伍出身,手中持劍已經講將他的刀死死格擋住了,一看這是九環的劍,早上過來送拐杖,九環落在床頭的,好險!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襄惠對著這個黑臉大漢襠部猛踹一腳,只見他一臉痙攣,啊的一聲躺在地上雙手捂著命根子滿地叫喚,疼的跟殺豬似的。
但是李襄惠畢竟有傷在身,這一腳已經耗費了大部分力氣,此時已經市滿頭大汗,九環的劍在手裡也是陣陣發抖,軟綿無力。
瘦高個憤怒無比,舉刀便砍,李襄惠心裡一驚,這次真就喪命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