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力量覺醒

天空上，一輪圓月高掛，林木中少年的表情從驚恐慢慢變成了平靜。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比任何人都高興，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或許會在那個小山村平凡的死去，而你的出現點燃了我的希望…」

「我開始跟隨你修行，我比任何人都努力，我想成為跟你一樣的修行者，能活的久一些，能變得強一些，這樣一來，我就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我曾把你當作信仰和榜樣，直到看見玄真子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堅持並且甘之如飴的東西有多麼可笑…」

「你知道信仰崩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不，你不知道，你這個怪物！」

…

「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玄天道人的聲音變得尖而細，身體因為極度興奮而顫抖。

陸宇感覺全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在地上，玄天道人走到了陸宇的面前，一隻手掐住陸宇的脖子，將他高高提起。

「如果…如果你不知道該多好…」

「本來我想把你培養的更完美，你是我遇到最好的造血牲畜。可是，你不聽話…你不聽話啊…」

玄天道人的腦袋轟然炸開，一隻暗紅色的生物從脖子處飛了出來，沒有五官，腦袋只有成人拳頭大小，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全身由血液凝聚而成。

它出現的瞬間，一股濃郁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陸宇知道，也許下一瞬間，他就會如玄真子一樣，轉眼便被這東西吞噬乾淨，絕望、不甘、憤怒等各種情緒撲面而來，陸宇的精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統一，他的一雙眼睛開始產生了變化，黑色的瞳孔開始變得赤紅。

周圍的景色在不斷湮滅構建，等回過神來，已經在一片黑色的空間里。

天上的月亮變得碩大無比，就像墜落在陸宇身後一樣，極強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而從月亮上傳來的力量，讓陸宇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怪物的聲音由得意變成了恐懼，「你怎麼？你怎麼能溝通月星，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月星？那是什麼？算了，不重要了，你的話我現在一個字都不相信了。」鑄辰緩緩開口，一揮手，一束月光將怪物籠罩。

月光下，怪物身上冒起了黑煙，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陸宇，放過我，放過我，我是你師傅玄天道人啊，我是…」

「師傅？你這吃人的怪物，有什麼資格當我的師傅，就讓我親手送你上路。」

陸宇表情冷漠，手輕輕揚起，更多的月光朝怪物身上匯聚，立即就傳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怪物身體不斷扭曲，刺耳的尖嘯聲幾乎讓陸宇的耳膜破裂。

「啊…痛…玄劍，再相信我一次，我可以教你更強更厲害的功法，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交給你…」

「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殺人，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若是玄真子師兄還在，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陸宇冷冷道，輸送的力量不斷加大。

「啊…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吸干你的血，我要你生不如死，一生都活在我的恐懼中。」

在這一刻，陸宇感覺身體特別難受，全身的血液就像在不斷沸騰，灼熱之感讓他異常難受，這也導致他分心，手上的力量開始有所減弱。

「哈哈哈！玄劍，你知道我每個月為什麼都出去嗎？因為我每天都要吃人啊，你村子里的人，被我吃光了啊，哈哈哈……」

陸宇的心神一滯，這讓怪物更加得意。

「痛苦嗎？你的妹妹，你的弟弟，肉真嫩啊，吃起來比成年人好吃多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意猶未盡…」

陸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被擾亂心神，但是越想就越亂，最後周遭的空間開始寸寸破裂，轉眼便回到了現實，那怪物在夜空里留下了一道黑色影跡，已經逃之夭夭。

「那怪物說的話應該是假的，他只是不想被我抹殺而故意激我的。」陸宇只得如此安慰自己，此刻的他，感覺有些虛弱。

「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越遠越好。」陸宇心中思量一番，他在山峰附近闖了多次陣法，終於找到了一處被破掉的陣法，鑄辰估計這應該是玄冥子留下的，並且他在地上還撿到了一張紙條。

「玄劍，如果你能看見這些字，就說明你擺脫了那陰影血煞，祝賀你，重獲新生。很抱歉，這次我利用了你，算我欠你的…」

陸宇臉上的表情並不高興，他能猜到一些，一定是怪物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讓玄冥子鑽了空子。

差一點，他就被那怪物捏死了，但是似乎玄冥子並沒有一定要幫他的理由，這種感覺很矛盾，最後只能歸結為玄冥子這人不厚道。

陸宇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在不斷趕路，他想家了，他想回家看一看，只是這一路上，他看見了許多破舊的村子，每個村子房屋都沾染了塵埃，但是早已無人居住，一些屬於人類的骨架隨處可見。

這個發現，讓陸宇越想越心涼，心裡堵的慌，如果那怪物說的是真的，那我的家人…

直到16天後，陸宇終於發現了一個村莊，這個村子普普通通，但是裡面充滿了煙火氣息，村子中央，有著一棵需要兩三個成年合抱的梧桐樹，樹身周圍砌著圓形石台，幾名老人坐在樹下閑聊。

「老人家，小子路過貴寶地，能不能借宿一晚。」

往日里，陸宇都是睡在破敗的村子里，今日看見活人，心中自然分外高興。

「相逢即是緣，可！」

那名靠著梧桐樹閉目養神的白髮老者對著周圍正在追逐打鬧的小朋友們說道，「小林子，帶他去你家。」

「知道啦！村長爺爺。」小林子是個白白凈凈的小子，只有七八歲，一把抓住陸宇的便向村子里跑去。

「啊姐，啊姐…來客人啦！」還沒進門小林子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村長爺爺說讓他在我們家住一晚。招待！好吃的！」

似乎那村長並沒有如此說吧，不過這並不妨礙陸宇看小林子更加順眼一些，這小傢伙，上道啊。

夜晚，陸宇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便早早睡下，只是當他醒來時，便看見了病房的天花板。

這一次，陸宇沒有再把這件事當作心魔，他仔細想了一下，自跟隨玄天道人修行之時，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這個心魔，猶如困獸，被縛在病房裡。

而這個時間，如果再精確一點，那就是每隔16天，他的就會出現在這個病房裡。

當護士小姐姐來查房時，便看見了陸宇，「咦，你醒啦！」

「心魔，你叫什麼名字。」

「病人們都叫我小夏。不對啊，你不是瘋了嗎？」

「也許是吧。」陸宇沉默一瞬問道，「小夏護士，我入院的時間大概是多久？」

「現在算起來，應該有一年多了吧，諾，病例上寫著呢。」小夏打開抽屜，將病歷拿給了陸宇看。

陸宇沉默了一瞬，問道：「1年前，金池別墅，有一對夫婦被親生兒子殺害。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是有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後面關於案情，似乎被有意隱藏了，結果是她們的兒子被確定為精神病人。」說到這，小夏突然捂住了嘴，「莫非…」

陸宇沉默不語，他的記憶告訴他，那件事就是他做的。但是就是無法接受...

一個平日里無比正常，並且每半年就要體驗一次的人，在沒有受到任何刺激的情況下會突然發瘋，做出那種驚天大案，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仔細的回想著那天發生的事。

「那日，是我16歲生日，父母為我慶生，別墅里來了很多人，我因為興奮，喝了點紅酒，只可惜我的酒量太差，早早便睡下，待我清醒之時，事情已經發生...」

「當我清醒之時，大哥帶著四名保安推開了大門...」

陸宇感覺抓住了什麼，彷彿又什麼都沒抓住，他實在想不到大哥要害他的理由，而且控制一個人的心神，並且做出行動，這並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陸宇又想起那天晚上，那隻突然出現的女詭，「女詭的聲音好像張濤的聲音？只是，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出現詭？那不是封建迷信嗎？」

張濤，是陸宇在山村的兒時玩伴，一起讀的小學初中，後來他被父母接走，兩人並沒有因此斷了聯繫，經常通過聊天軟體交流。偶爾還一起玩遊戲。

陸宇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女詭的出現是他產生了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畢竟他在修仙世界生活了16年，每一天都過得真實無比，現在現實告訴他，他好像沒有穿越，一切好像回到了原點。

「陸宇！陸宇！是我啊，張濤！」

恍惚間，陸宇聽到了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