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我爹爹,便是大理鎮南王!
萬劫谷,段譽在鍾夫人房間里把鍾萬仇和鍾夫人的對話聽的很清楚,只是,那鍾萬仇會如此的痛恨段氏之人,段譽還是想不明白,不過,他打算繼續看下去,看看這鐘萬仇和鍾夫人接下去的對話,會不會對自己有所幫助。。。。。。
只見那鍾夫人蹩起眉頭,冷冷的道:「其實你是心中恨我,可不是恨人家。你若真要跟人家為難,幹麼不自個兒找上門去,一拳一腳的決個勝敗?請人助拳,就算打贏了,也未必有什麼光采。」
鍾萬仇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就生氣,只見鍾萬仇額頭青筋爆起,叫道:「人家手下蝦兵蟹將多得很,你知不知道?我要單打獨鬥,他老是避不見面,我有什麼法子。」鍾夫人垂頭不語,淚珠兒撲簌簌的掉在衣襟上。
鍾萬仇見狀,急忙說道:「對不住,阿寶,好阿寶,你別生氣,我不該對你這般大聲嚷嚷的。」鍾夫人不語,淚水掉得更多了。鍾萬仇扒頭搔耳,十分著急,只是說:「阿寶,你別生氣,我一時管不住自己,真是該死。」
鍾夫人低聲道:「你心中念念不忘的,總是記著那回事,我做人實在也沒意味,你不如一掌打死了我,一了百了,也免得你心中老是不快活。你另外再去娶個美貌夫人便是。」
鍾萬仇提起手掌,在自己臉上拍拍兩掌,說道:「我該死,我該死!」
段譽見到他一支大手掌拍在長長的馬臉之上,實是滑稽無比,再也忍耐不住,終於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笑聲甫出,立知這一次的禍可闖得更加大了,只盼鍾萬仇沒有聽見,可是立即聽到他暴喝:「什麼人?」跟著砰的一聲,有人踢開房門,縱進房來。段譽只覺后領一緊,已被人抓將出去,重重摔在堂上,只摔得他眼前黑,似乎全身骨骼都斷裂了。
鍾萬仇隨即左手抓住他后領,提將起來,喝道:「你是誰?躲在我夫人房裡幹什麼?」見到他容貌清秀,登時疑雲大起,轉頭問鍾夫人,道:「阿寶,你…你……又……又……」
鍾夫人見鍾萬仇疑心又起,嗔道:「什麼又不又的?又什麼了?快放下他,他是來給咱們報訊的。」鍾萬仇道:「報什麼訊?」仍是提得段譽雙腳離地,喝道:「臭小子,我瞧你油頭粉臉,決不是好東西,你幹麼鬼鬼祟祟的躲在我夫人房裡?快說,快說!只要有半句虛言,我打得你腦袋瓜子稀巴爛。」砰的一拳擊落,喀喇喇一聲響,一張梨木桌子登時塌了半邊。
段譽給他摔得好不疼痛,給他提在半空,掙扎不得,而聽他言語,竟是懷疑自己跟鍾夫人有甚苟且之事,心中不懼反怒,大聲道:「我姓段,你要殺就快快動手。不清不楚的胡言亂語什麼?」
鍾萬仇提起右掌,怒喝:「你這小子也姓段?又是姓段的,又……又是姓段的!」說到後來,憤怒之意竟爾變為凄涼,圓圓的眼眶中湧上了淚水。
突然之間,段譽對這條大漢不自禁的心生悲憫,料想此人自知才貌與妻子不配,以致動不動的就喝無名醋,其實也甚可憐,竟沒再想到自己命懸人手,溫言安慰道:「我姓段,我以前從沒見過鍾夫人之面,你不必瞎起疑心,不用難受。」
鍾萬仇臉現喜色,嘶啞著嗓子道:「當真?你從來沒見過……沒見過阿寶的面?」段譽道:「我來到這裡,前後還不到半個時辰。」鍾萬仇裂開了大嘴巴,呵呵呵的笑了幾聲,說道:「對,對,阿寶已有十年沒出谷去了,十年之前,你還只**歲年紀,自然不能……不能……不能……」但兀自提著段譽不放。
鍾夫人臉上一陣暈紅,道:「快放下段公子!」鍾萬仇忙道:「是,是!」輕輕放下段譽,突然臉上又是布滿疑雲,說道:「段公子?段公子?你……你爹爹是誰?」
段譽心想:「我若再說謊話,倒似是有甚虧心事一般。」昂然道:「我剛才沒跟鍾夫人說實話,其實不該隱瞞。我名叫段譽,字和譽,大理人氏。我爹爹的名諱上正下淳。」
鍾萬仇一時還沒想到「上正下淳」四字是什麼意思,鍾夫人顫聲道:「你爹爹是……是段……段正淳?」段譽點頭道:「正是!」
鍾萬仇大叫:「段正淳!」這三字當真叫得驚天動地,霎時間滿臉通紅,全身抖,叫道:「你……你是段正淳這狗賊的兒子?」
段譽聽到別人這樣怒罵自己父親大怒,喝道:「你膽敢辱罵我爹爹?」
鍾萬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怒道:「我為什麼不敢?段正淳,你這狗賊,混帳王八蛋!」
段譽登時明白:他在谷外漆上「姓段者入谷殺無赦」九個大字,料想他必是恨極了我爹爹,才遷怒於所有姓段之人,凜然道:「鍾谷主,你既跟我爹爹有仇,就該光明正大的了斷此事。你有種就去當面罵我爹爹,背後罵人,又算什麼英雄好漢?我爹爹便在大理城中,你要找他,容易得緊,幹麼只在自己門口立塊牌子,說什麼『姓段者入谷殺無赦』?」
就在雙方相互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陣甜美的聲音傳來,叫了一聲:「爹爹,娘親,我回來了。」就是這一句話,讓鍾夫人那顆懸著的心安然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