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涌動

在人類尚未崛起的年代里，無論是自詡高貴的精靈、亦或者頑固不化的矮人、開朗好奇的半身人，乃至凶暴野蠻的獸人、狡詐卑劣的哥布林。

儘管這些智慧種族當中也會有來往的商隊，商隊中同樣也會有一些貪婪者會運送一些諸種族公認的違禁品，甚至會與沼澤中的鬼婆、地底的卓爾們進行交易。

可從未有過如黑市這樣專賣違禁品的市場存在。

直到第一個人類聚集地的出現，人類最早的法律頒布之後。

或許因為人類的貪婪、或許是魔鬼的誘惑，研究歷史的學者則認為黑市最早來自地底世界的交易市場，因為它們與如今的人類國度中的黑市最為相似，但歷史卻要早很多。

無論如何，隨著人類村鎮的出現與律法的頒布，黑市也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而隨著覆蓋了整個世界的魔法潮汐的來臨，人類這種后發的智慧生物也在不斷擴張著他們的領地，增加著他們對各個種族的影響力。

當毗鄰精靈森林和獸人魔獸盤踞的蒼龍帝國、以及靠近珍忒歐平原的半身人部落和矮人生活的斯達博爾山脈的達克瑞德帝國的相繼建立，人類的影響不斷蔓延。

如今就連除去人類之外的其它智慧生物生活的大城市中，都已經出現了黑市的影子。

而發展到現在，在人類國度不斷擴張的影響下，黑市也早已不單單隻是交易禁忌之物的交易所，而是成為了法外之地的一個統稱。

奴隸貿易、非法消息買賣、招募犯罪人手、幫忙策劃陰謀……

只要有足夠的本錢，哪怕是有一個無法無天、敢於犯罪的膽子，就可以來黑市尋找你志同道合的盟友。

簡單的買賣貴族、非法材料，買賣神官的屍體早已不能滿足黑市瘋子們日益增長的瘋狂，刺殺國王、攻打貴族城堡、洗劫神殿，這些才是他們的追求。

曾經就有某處的黑市曾策劃過一起針對神殿中募捐庫的搶劫，然後他們成功了。

儘管這些瘋子之後就被自己的神祇受到褻瀆后變得同樣瘋狂的牧師和聖武士們依次找到、然後將他們處以極刑。

卻非但沒有壓制住日益增長的黑市，反倒是讓更多走投無路、乃至瘋狂的人加入到黑市當中，助長了黑市囂張的氣焰。

黑市商人們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發財的門路早就寫在國王的律法里了。」

各個人類國家的國王和皇帝們也因此越來越注意到黑市方面能為國家能夠提供的金錢以及其它方面的助力，紛紛褪去官方的外衣，加入到這場盛宴。

達克瑞德的臨海城市自由港，更是直接成長為一處如地底世界的交易市場那樣的大型黑市，整個城市，就是一個巨大的黑市。

作為三大帝國之一的蒼龍帝國，同樣有著規模龐大的黑市群。

如今的黑衣大公更是在蒼龍皇帝的授意下，分出手下狂獸軍團中的鼠人，管理著帝國黑市的運行。

但黑市就是黑市，瘋狂、混亂的代名詞，它從不受到約束，也很難被人為的管理。

一個帝國的黑市，自然不全是皇帝的地盤。

敵國、異種族、本國的貴族都對黑市這塊兒寶地虎視眈眈，在稍微披上一處偽裝之後便不管不顧地下場爭奪。

畢竟黑市既代表了財富、也是權力、是享受，是讓他們的爵位和地位更上一層的完美階梯。

當黑衣大公與蒼龍的國王陛下在王宮的宮殿里談心的同時，

在王都地下大約幾千米的地底深處的一處密室當中，這裡同樣舉行著一場隱秘的對話。

長條石桌旁駐足著幾個黑色的人影，密室當中昏黑無光。

就連掌握著昏暗視覺這樣種族天賦的獸人和精靈都難以看清，加上與會的幾人不是披著厚厚的黑色斗篷，就是乾脆以投影的方式進行交流。

這就使得哪怕他們相互之間差不多都能夠猜到其他人的身份，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無法真正的確認。

「呵呵，大家都知根知底，有這樣做的必要嗎？」

一個黑色斗篷率先開口，發出渾厚、辨識度極高的聲線。

之後則是一個嫵媚嬌柔的女聲，剛一開口，就讓人眼前浮現出自己最喜愛的、身姿最好的舞娘的身影。

「呵呵，大人快別這麼說，畢竟多一重保險，而且這樣大家相互也更放得開，對話也更自在不是？」

「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事，還是這樣更好。」蒼老的聲線笑吟吟地開口。

「好了，時間如同荒蕪之漠的細沙，總是從指縫當中流走，各位的時間寶貴，就不要浪費了，直接開始吧。」

長桌上首響起聲音，帶給人強大的號召感、和遵從感，聲音的主人一聽就是一個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密室當中安靜了一下，接著一個男女難辨的聲音從長桌中間響起，平淡地描述起今日白天在王宮裡發生的爭吵。

敘述完畢，聲音落下，那個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便閉口不言。

「真沒想到，財務大臣那樣不留臉面的在陛下辱罵我們這位黑衣大公，他居然都能忍的下來。」

「嗤——那個中年花花公子不會是不行了吧？財務大臣……哼，那老頭可是連馬路旁扛東西的腳夫都能輕鬆撂倒的老東西，布萊克那貨居然能忍住？」

最先發聲的黑影聳動了一下肩膀，嗤笑著黑衣大公的無能。

但老成持重的聲音卻反駁道：

「沒那麼簡單，在這件事情上，布萊克其實做的很好，深合陛下的心意。

而且他越是隱忍、退讓，隨之而來的反撲就會越加劇烈、致命！

我們的那位大公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王都，甚至是在陛下面前，可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吃虧的傢伙。

之後一段時間，大家都消停點，就算跟大老鼠那邊有了矛盾，也盡量迴避，不能觸了他的霉頭，給那瘋子發飆的借口。」

「這樣一來，我們之前的計劃……」

「計劃不變，不過要先暫緩一段時間，迪蘭西那笨蛋不是想要出風頭嗎？那正好，把我們掌控的黑市份額讓出一部分給他。

總要給他一些甜頭，他才會心甘情願地承擔來自大公那邊的壓力。

就讓帝國鐵拳的怒火發泄在他的頭上，我們安心在旁邊看著。

等迪蘭西被大公教訓的差不多了，大公的怒火也就消耗完了，那時候才是我們出手的時機。」

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的卻是格外狠毒的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