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拔

當牢門被打開的那個瞬間，那群鐵民部落之人的神情依舊是麻木的清冷，但也有一些年紀尚小的鐵膚之民對外界的自由展露出來一些渴求的眼神。

在侏儒和迦爾的溝通交流之下，很快就選好了指定的二十人，十壯男十少女的交易搭配。

這些個鐵民離開了囚籠，被老福特和小福特看管著

「那我還有一些其它要添置的東西...」

在離開了阿拉比商人的奴隸展台之後，迦爾藏好了原本提拎在手上的錢袋——這裡面還有不少從奴隸販子那邊找零得來的銀第納爾。

自由民人族工匠、半身人野廚子，以及十字鎬和鋤頭、開山刃、燧石和煤炭、麻袋封存的種子、更多的水囊袋、成沓的勞工服、出發后所需要消耗口糧、訂購一張迦爾自己打算穿的防雨皮革披風……

這些東西堆積得許許多多，以至於小福特把驢車又給開了過來用以運輸物資，將它們一一裝填在木箱中，這個過程中迦爾指揮起了這群新買來的鐵民。

知道人心冷暖的迦爾並不打算在這群鐵民里挑選什麼領頭的人，他只是囑咐老福特和小福特對他們進行了一些基礎的事項說明。

然後迦爾再召來了新募集的其餘成員，兩個半身人廚子、一個泥匠、一個伐木工、兩個石工。

眾人在一處集市外的廣場空地上進行了簡單的宣布和探討。

「我們將前往東邊的土地，在那黑火山脈以南，惡地以西的邊沿夾縫之中，尋找到一處屬於我們的自由土地。在那裡，你們可以得到工作和耕種的機會，富饒和勤勞將成對出現。」

迦爾嘗試著把他們的這一次開拓行動渲染得稍微偉光正一些，不過實際上他們得從地精手裡搶來土地。

因為在附近的酒館中，迦爾和老福特打聽來了一些地精窩巢泛濫的消息，至少有兩個爵士的土地被成堆狂涌的屁精和地精大部隊給吞沒了。

由於這種預警消息的及時，所以迦爾他們將會避開那個名為「餓顱山」的方位，轉而前往它和巨陸森林的東北角，那裡會有一個和黑火山脈之間留存的隘口的拐角處——據說會有什麼遠古矮人的破敗遺迹。

至少到上個禮拜為止，此角都是無人佔據的初女地，而那個隘口又被帝國的一次內亂給堵住了，上萬斤重的沉沉巨岩封存了通行路線。

相對來說是一個適合開拓領主前去的地方，不過迦爾倒是預料到了一場潛在的爭鬥，因為他聽說還有其餘人可能也會到那裡尋找生機。

「希望一切平安，但這在邊境親王領算是痴心妄想了。」迦爾站在一個木箱上把所有能說的都說了幾遍。

無論如何，迦爾都托出了大致的計劃，眾人（包括那些鐵民奴隸）都知曉了自家主子的這個開拓之行的大方向。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沒有反對的，至少那幾個工匠也沒什麼意見，他們本就是賭徒或者落魄了的自由民，是尋個機遇拼搏一把的失意人們。

離開人群混雜的樹厘鎮之後，篷車和它周圍的一行人們繼續東進，沿途劃過了巨陸森林的一條林徑。

迦爾在篷車的貨棚里塞滿了不少貨物，讓后更多的那些物資就被隨車步行的鐵民們背負著前行，幾個稍許更強壯的鐵民男子甚至還拖拉著那種原始的劣質木頭獨輪車。篷車的后倉里坐著老福特和幾個工匠人，迦爾和小福特則在前邊駕馭老驢子。

這老驢子在樹厘鎮的旅店畜圈裡休息了幾日，

已經沒有那種被野獸人給驚嚇出屎的慌亂感了，甚至迦爾他們還對篷車本身搗騰了一番修補，以確保木輪不會在旅途里出點什麼個意外事故。

於是，日夜星月交替，炎陽周而復始地出現。

在旅途的半個月之後，成片成片的地精和草原就在一行人面前出現了，剛開始迦爾他們還能躲著地精偷偷在林徑中前行。

不過在看到鐵民用開山刃肆意屠殺單隻或者少數屁精的時候，迦爾就改了主意，他們用木矛和開山刀組成了基本的商隊防線，那群來自霧島泥林的少數部落民確實沒有太讓他們的領主大人失望，那些柄木矛和刀刃浸染了屁精或者地精的深墨色發臭發黑的污血，一路以來好說歹說都除掉了將近五十個地精，以及更多的屁精。

「這些小東西的戰鬥力和野獸人差了不少。」這是男爵迦爾對邊境領地精的評價，它們頑劣而膽小，只有數目超過一百個的時候才能發揮出一些戰鬥能力，但是也就局限於用兒童玩具般的木盾和小刀片進攻了。

至少這些附近地帶的地精與屁精部隊是這樣子，說是部隊其實並不是，它們只不過是綠皮孢子在野外的肆意播種所普及的結果罷了。

「真不知道那些毀滅了爵士領的地精該是怎樣的？總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小福特有些疑惑，這時候他手上的伐木斧也沾過屁精的血液了，這種屁精更是玩笑話級別的存在，比地精還弱的感覺基本等於不入流炮灰。

漸漸的，巨陸森林在眾人腦後的視野中緩緩消失了，隨著篷車開拓隊的前行那些黑火山脈的高大山體和灰石在大傢伙兒面前露出了細節景緻。

一個巨大的石頭滑坡在前方的大地上開裂，那群集的碎石塊透露出雕琢的痕迹，沒太久，一座遺迹的殘骸就在前邊的坡地中，冒頭了出來。

「根據傳言來看，應該就是這一片土地了，我們要找的那處根據地...」驢車前端的迦爾望著一切，感到由衷的滿意。

預料之中的競爭對手似乎並沒有出現過，他們未曾發現其餘人類活動的蹤影，甚至沒有什麼篝火殘留物的影子。

「大人，看來幸運女神庇護了咱們啊。」老福特也覺得高興，至少這一路從王都來的艱辛旅程沒有被白費了。

最後，鐵民們在遺迹附近卸下了行裝，迦爾指揮著他們搭建基礎的屋舍，取材當然是從附近的石頭堆里扒拉，那些工匠們的技能得到了很好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