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父

「歐陽黛？」

眼前的女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為洪宇一圈一圈的纏著繃帶。只見歐陽黛的手環繞著洪宇的頭，那動作，就像洪宇撲在了歐陽黛的懷裡一樣，洪宇被歐陽黛雙手環繞著，他甚至都能看到歐陽黛胸口衣服透出的雪白肌膚，依稀聞到歐陽黛身上淡淡的少女體香，那是netrì下青草的淡香。洪宇突然想到了小鳶，那個天天纏著他的單純的小女孩，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就像netrì里的婉轉鳴叫的黃鶯。可是終究像是紙鳶一樣，脆弱的被大火無情的吞噬成灰燼。洪宇感覺自己的眼眶又濕了。

「包紮好了。」清冽的聲音響起，歐陽黛輕輕地放開洪宇。看到洪宇濕潤的眼眶和紅紅的眼睛，卻什麼也沒說，將洪宇扶到床邊，讓洪宇躺下，自己跪坐在床上，把洪宇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慢慢的唱著耳熟能詳的歌謠，紅唇輕動，宛若天籟。

洪宇只感覺自己枕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耳邊是母親小時候經常唱的兒歌，心中一片安寧，帶著淺淺的淚痕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睜開眼前，眼前一片紅sè，卻是歐陽黛暗紅的眼眸。只見歐陽黛還是昨夜跪坐的姿勢。

「我不會······」洪宇驚訝的說。

「你醒了，梳洗一下，吃過飯後我來找你。」歐陽黛說，聲音滑過空氣，輕輕的擊打在洪宇的耳膜。說著便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出了房門。

「我不會，就這樣枕著你，一晚上吧？」洪宇看著漸行漸遠的倩影說。

將臉上的血印擦乾淨，走出房門，現這是建在半山腰的一個小屋，小屋前的石階直通山腳，望向山腳，是一個悠閑的小村莊，阡陌交通，屋舍儼然，其中還有來來往往的人行走，多麼安靜，祥和。

「這裡是遊俠的總部，騙人的吧。」還有摸了摸自己還在痛的額頭，現在小屋的後面還有一個石階，可以通向山頂。石階看起來非常破舊，卻沒有青苔，在石縫中隱約可見暗紅。正當還有猶豫是向上走還是向下走時，身後傳來「喀喀」落葉被踩碎的聲音，洪宇轉過頭，現是歐陽黛。

只見歐陽黛身穿緊身的白sè武士服，上面用紅sè的絲線綉著玄奧的花紋，雖說是穿著武士服，卻覺得更有氣質，緊繃的小腿，纖細的腰身，更讓洪宇想不到的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歐陽黛，穿上緊身武士服時，胸前充滿著巨大的爆力。

「你在看什麼？」歐陽黛盯著洪宇問。

「沒什麼。」洪宇可是兩世為人，甚至還有一些痞氣，再看了歐陽黛一眼，問：「這真的是遊俠總部？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輕鷂呢？」

歐陽黛沒有回答他，大概也不想回答他，慢慢的向洪宇走過去，然後擦肩而過，向去山頂的石階走過去。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歐陽黛頓了頓繼續說：「跟我來。」然後走上了石階。

洪宇突然也覺得作為七歲的他這種眼神太**裸了，也就對歐陽黛的態度釋懷了。緊跟著歐陽黛拾階而上。越往上爬，山道兩旁的房屋也就越多，房屋外穿著各sè衣服的人或者在交談或者在修鍊鬥氣或者在比試，甚至有的地方就像一個小市場。人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注意到歐陽黛和洪宇。

「這叫試煉山，是遊俠的總部，修為低的住在山腳，修為越強且對遊俠的貢獻越多的，住的也就越高。」歐陽黛說。

說到這，洪宇也注意到，那些人衣服的顏sè，也從紅sè變成了藍sè。

「哈，這不是歐陽嘛！」就在這時一個壯碩的少年走了過來，光著頭，濃眉大眼，**著上身，一身充滿爆力的肌肉，蜿蜒扭曲的血管因用力過猛而在蠕動，少年大汗淋漓，很奇怪他系著紅腰帶卻在這屬於藍衣的人的地方。

歐陽黛沒有說話，壯碩青年隨即看向了洪宇：「這個小不點是誰？」

「你又是誰？」洪宇反問了一句，沒人能質疑洪宇小，這是男人的尊嚴。

「哈哈，新來的小不點，有意思，我叫雷傲！你叫什麼？」雷傲聲如洪鐘。

洪宇被雷傲的聲音震得耳朵生疼，心中腹誹，「這個肌**子。」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對雷傲吼道：「我叫洪宇！」只是這聲音跟雷傲一比明顯小很多，並且是小男孩的nai聲nai氣的聲音。

「哈哈，果然是小不點。」雷傲指著洪宇大笑道。

「你！再來！」洪宇不甘示弱。

「居然有人跟這個大塊頭比聲音大，小傢伙不錯啊。」又一個聲音響起，迎面走來一個少年，相貌普通，卻帶著邪氣的壞壞的笑，穿著寶藍sè的短衫，右手臂文著一個「俠」字的紋身。

「我一拳就能打飛的大塊頭，欺負一個小傢伙，小傢伙你叫洪宇吧，我罩你！這傻大個敢欺負你，我幫你出頭！」紋身青年晃晃拳頭對洪宇說。

「***。」雷傲罵了句粗口：「姜十心！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那個叫姜十心的青年笑意更濃：「怎麼樣！我就是欺負你！有種你修為比我高啊！」

雷傲聽到這，腦袋就耷拉了。

洪宇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吶，大哥哥，為什麼這裡叫試煉山啊？」

「因為這是給人試煉的。」雷傲搶著回答。

姜十心給了雷傲一拳：「誰不知道啊！傻大個！這座山叫試煉山，是因為如果修為越高，住的也就越高。」

「為什麼，難道有什麼限制嗎？」

「是的，你看這石階，這叫殺氣石，是用來克制鬥氣的運轉的，住的越高，其實堆砌的殺氣石也越多，鬥氣也越難運轉，所以需要的修為也就越高。倘若修為低的人遭遇殺氣石布的陣法，甚至會被攻擊得經脈破碎而亡。說到這······」姜十心看著洪宇：「為什麼你可以來這裡。」然後看到了洪宇胸前別著的紋章：「原來是這樣，你帶著凈心石，可以防止殺氣石對你的鎮壓。」

洪宇看了看自己胸前，果然如此，「難道是歐陽黛昨天晚上幫我戴上的？」洪宇心想。

「誒，歐陽黛，這小傢伙怎麼回事？」姜十心看向歐陽黛問。

「讓開。」歐陽黛說，沒有表情，沒有語氣。

姜十心攤手：「好吧，你走吧。小傢伙，有空來找我玩喲。大個子，咱們繼續比試。」然後帶雷傲離開了。

歐陽黛看了身後的洪宇一眼，繼續往上走，洪宇無奈的看了看姜十心和雷傲，跟著歐陽黛走了。

「此事有蹊蹺，雷傲，你怎麼看？」姜十心難得露出鄭重的表情。「嗯，肚子餓。」雷傲憨憨的說。

洪宇繼續跟著歐陽黛走，好像這石階沒有盡頭一樣。周圍的房屋和人漸漸少了，石階也越來越沒那麼破舊。過了一會，只見石階通向了一個山門，山門兩旁矗立著兩座石像，是牛頭和馬面。石像下站著兩個人，披著紫sè的斗篷，看不清身姿，看不清樣子，就像兩片yīn影。

歐陽黛帶著洪宇走到了山門前，洪宇向里望去，四周一片空曠，只有一束陽光透過石縫照在那裡的地上。

「來者，」

「何人？」

紫sè斗篷說話了，一人一句。聲音嘶啞，像是粗糙的物體被摩擦了一樣。

「血瀾俠仙坐下，弟子，歐陽黛。」歐陽黛回答，看了一眼洪宇：「黃衣弟子，洪宇。」

「洪宇」

「進」

「歐陽黛」

「候」

「是。」歐陽黛答道，退到了石像邊，低下頭默默地等待。

洪宇看了看這yīn森的人，硬著頭皮就沖了進去。

走進去現裡面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大，洪宇注意到那個被太陽照shè的地方，居然刻著浮雕，卻是jīng美的遊俠兩個大字。正當洪宇看著這兩個大字出神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他正前方的上面響起：「洪宇。」

洪宇抬頭，看見的是一片黑暗，卻有一雙眼睛從中顯露，jīng光暴閃，黑暗中繼續傳來話語：「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師父！」眼神凌厲，直shè洪宇心底，像是要看透洪宇一樣，語氣堅決，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