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4女兒-日記本
鄭澤睜開眼,看到旁邊沒有顧琳琅,又聽到一樓有人聲傳來,就隨便洗漱一下下樓,這時大家都已經起來了,正圍著爐子聊天,顧琳琅和周卡西也在裡面,可能因為昨天沒有發生什麼事,氣氛還挺輕鬆。
看到鄭澤下來,周卡西止住大家聲音說:「人來齊了,我們分配一下任務吧,剛剛我和小夏已經查看過了,這個房子應該很多年沒人住了,電都沒有了,需要找村長問一下拉電的事;還有衣服鞋子也不夠,得出去買;房子里衛生也要打掃;再就是吃飯問題,這裡只有燒柴火的大鍋,做飯麻煩,看看能不能找村民讓別人做了每天送過來,我們出點錢;我們一共十一個人,分個四組,任何時候都不要單獨行動」
當下顧琳琅拉了另外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去打掃衛生,周卡西和小夏去問拉電的事,鄭澤說不放心別人的眼光執意要去買衣服,剩下的人去搞定吃飯問題。
快中午的時候,除了鄭澤那一組,大家都回來了,周卡西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一個大圓桌面的桌子,幾個村民把一些飯菜送過來大家總算吃了一頓飽飯,村民說吃完盤子碗不用洗,下午有人來收,下午小夏和顧琳琅拉著收盤子的人聊了半天,終於弄清點事情的眉目。
原來這個村叫海河村,近十幾年村子里人都陸續搬到了鎮上和市裡去住,只留下很少的老人,他們現在住的這個房子,也已經十幾年沒有住過人了,原來住這房子的是一家六口,四個女兒加父母,這家人說起來還挺出名,因為父母長的都挺一般,女兒卻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後來大女兒二女兒三女兒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父母和小女兒,小女兒讀書成績還挺好的,大家都以為小女兒會去市裡讀高中,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也出去打工了,後來這老兩口死了,老大老二老三都回來了,就是沒見著老四。
顧琳琅和小夏再問別的,村民就說不知道,看樣子也是真的不知道。
冬天天黑得早,村子里辦事效率低,說明天才能過來給拉線,客廳里影影綽綽點著幾隻白蠟燭,眾人就把各處獲得的消息互相傳遞一下,有用的也不多,於是達成默契各自回房。
進了房,點上蠟燭,顧琳琅趕緊從被子下面掏出一個本子遞給鄭澤,小聲說:「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在三樓閣樓發現的,我看了幾頁,發現是個日記本,我沒有告訴其他人。」
鄭澤不解的問:「為什麼?」
顧琳琅說:「我想自己先看完,我總感覺這本日記本的出現不是巧合。」
鄭澤抓了抓頭鑽到被窩裡說:「那你看吧,今天為了弄到這幾件衣服鞋子累壞我了,對了,你現在畢業了嗎?做什麼工作?」
顧琳琅說:「畢業了啊,在網紅公司做統籌。」
鄭澤:「知道我現在做什麼的嗎?」
顧琳琅:「不是散打裁判嗎?」
鄭澤:「那是過去了,現在是算命的,我剛算了一下,今晚會死人。」
顧琳琅也鑽進被窩,盡量離鄭澤近一點,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大,加上沒有窗帘,斑駁的木頭窗框把外面的風景割成了幾塊,其實外面除了一棵大槐樹也沒有什麼風景。顧琳琅半躺著翻開日記本。
90年3月11日
大姐要離開家了,我們幾個很難過,二姐說讓大姐不要擔心我們,走的越遠越好,等再過幾個月,有賓館過來挑人,她一定能被挑上,到時就能自己賺錢就能去城裡了。三姐就只知道哭,
大姐說等她安頓好了,就給我們來信兒,還讓我好好讀書。
90年3月12日
今天是植樹節,一年裡頭就只有幾天可以走遠點,今天就是這幾天之一,早上步行了4公路,挖了一個大坑,種了一棵樹,難道這就算完事了?不用澆點水嗎?就這樣能活嗎?
90年8月20日
……
90年9月20日
……
顧琳琅翻著翻著發現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睡意漸漸湧上來,她閉上眼睛,就這麼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顧琳琅忽然驚醒,她聽到樓梯間里有拖拽東西的聲音還有很空曠的腳步聲和風聲,又彷彿還有風摔射門的聲音。
顧琳琅心下一驚,心想:「不對,樓梯間在客廳一角,在室內,不應該有這種聲音。」她猛的睜開眼,卻看到鄭澤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大槐樹。
顧琳琅被嚇的幾乎跳起來,她罵了句:「你瘋了吧,半夜三更不睡覺。」
鄭澤發現顧琳琅醒了,他慢慢轉過頭,冷冰冰的說:「今天月亮很大,我說過會死人的。」
可就在鄭澤慢慢轉過來的途中,顧琳琅睜大了眼,背後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因為顧琳琅發現鄭澤的一條腿還隔著被子搭在自己身上。
鄭澤:「你怎麼不說話。」
顧琳琅聲音很平靜:「建國后不許成精」
鄭澤:「……。」
顧琳琅聲音顫抖:「也沒有鬼。」
鄭澤:「……。」
顧琳琅:「所以你可以換個人嚇嗎?」
假鄭澤終於轉過頭,他的臉乾癟又蒼白,眼睛是一個黑洞,沒有眼珠也沒有眼白,這個時候眼睛里卻像有什麼黑色的東西要爭先恐後的爬出來。
顧琳琅用震顫的頻率死命搖晃鄭澤,說:「快快快起來!」
鄭澤迷迷糊糊睜眼卻被嚇了一跳,「我kao,你從那裡弄來這麼個醜男人,長的像個鬼一樣。」
顧琳琅:「大哥,這不是重點好嗎?」
鄭澤忽然睜大他那無辜的大眼睛:「他眼睛里有蟲子往外爬。」
顧琳琅回頭一看,假鄭澤眼眶裡爭先恐後爬出來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那種蟲子形態像極了蛆,但是卻有著黑色的外殼。
這畫面太驚悚,兩個人都呆住了,最後還是鄭澤先受不住,他抓起顧琳琅的手,打開門就跑,門外就是樓梯間,兩個人風一樣的跑下樓梯,使勁拍打一樓的幾個房間門。可是這麼大動靜卻沒人給他們開門,顧琳琅和鄭澤站在客廳里,周圍很安靜,除了他們兩個的劇烈喘息,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顧琳琅站了一會兒問鄭澤:「現在怎麼辦呢?」兩個人都是新手,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外面的月亮好大。」鄭澤忽然說,可是他的眼睛卻沒有看月亮,他慢慢走到窗邊,朝著院子看去。
月光撒在院子里,到處都是,前幾天下的雪都融的差不多了,偶爾傳來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愈發顯得視線極佳,而這個時候鄭澤才發現,院子里槐樹的位置居然居中。從風水上來說,槐樹一般是不會種在家裡的,更不會正對大門居中種。
「槐樹種在正當中,你不覺得奇怪嗎?」鄭澤問。
「出於美觀考慮種牆邊嗎?根系那麼發達,種牆邊那不得把牆拱倒嗎?」顧琳琅回。
鄭澤:「這是重點嗎?」
顧琳琅:「難道你還懂風水?」
鄭澤沒有再理顧琳琅,他推開客廳門走到院子里,站在槐樹下朝顧琳琅招手,顧琳琅雖然不樂意,但是還是跟過去緊挨鄭澤站下,鄭澤伸手摸了一下槐樹的樹榦,顧琳琅則抬頭看著鄭澤的側臉發獃。
鄭澤:「我們回去吧,我忽然有點冷。」說著很用力的擁著顧琳琅往屋裡走,顧琳琅發現他力氣極大,一時竟無法掙脫,只能由著他。
進了屋鄭澤放開顧琳琅,顧琳琅不解的問:「是看出什麼不對勁嗎?」
鄭澤搖頭說:「再回去睡一會兒吧,不會再有事情發生了。」顧琳琅也只能跟著鄭澤上樓進房間,幸好房間里那個恐怖的男人消失了,有一扇窗戶被打開了,寒風把房間里本來就冷的空氣又洗了一遍,這下顧琳琅真的熬不住了,臉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鄭澤卻再睡不著,重新點上蠟燭,看了一夜日記,屋外是寒冷的冬夜,旁邊是沉睡的美人,自己燃燭看書,此情此景實在羨煞旁人。孤男寡女,顧琳琅卻沒有一絲戒備的呼呼大睡,她的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褪去,她呼吸勻稱,偶爾會發出小聲的囈語,鄭澤笑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許是真的有恃無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