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染城樓是操戈
聽罷，眾將士再次信馬追了起來，邊追邊喊，聲勢十分浩大。
阿史那鷹一騎當先，向前飛馳，身後的追喊聲漸漸衰弱，到最後，阿史那鷹乾脆就勒馬下來，不跑了。
「大汗，怎麼不走了。」手下人問。
「真想抓你的，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阿史那鷹冷聲聲道。
「對，要是真的想下手，我們沒那麼容易突圍。」護衛中有不少江湖經驗的接道。
不容他想，前面地動山搖，火光映天。應是前軍部隊趕到了。
「卑職救駕來遲，罪該萬死。」一年約而立的漢子跪伏在地。
「必侔祿，你姐姐還被圍困宮中，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帶她出來，你須剿滅城中亂黨，方可救你姐姐。」
「卑職明白，請大汗放心，我一定剿滅逆賊，救出姐…王后的。」
「跟我毋需客氣，起來。」阿史那鷹將必牟祿扶起。
「是」必侔祿道，姿態還是十分恭敬。
之後，阿史那鷹命人在城外安營紮寨，把高昌城圍了起來。
這下正面交鋒，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黑達摩尼率先以先汗阿斯蘭王和伽藍公主的名義布告全國，揭發阿史那鷹勾結邪門歪派，勾結敵國逆謀造反，殺害阿斯蘭王的事實，並且拿出伽藍公主的親筆檄文，並號召眾人剿滅逆賊，迎回公主。
阿史那鷹也宣告全國，斥責黑達摩尼以下犯上，逆謀篡位，罪該萬死。
雙方就這樣隔著城牆對峙，連著三天日日派人對罵，卻無動作。
國人和朝臣中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不過是非難言，勝負可分。誰都明白，哪方能贏下這場戰爭，哪方就是對的。
直到第四天雞鳴時分，換崗的守城士兵們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句：「快看！」
眾將士連忙清醒，望城外看去，只見一支翎箭射向城樓，隨後數萬支翎箭尾隨而來，把整個天空鋪成了箭網，下起了箭雨，中箭者紛紛倒地，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戒備！」「反賊攻城了！」
城外的軍帳里，阿史那鷹怒罵道：「三天才把攻城器械運來，耽誤我大事，把這廝拖下去砍了。」
左右護衛聽令將一將軍扮相模樣的人往外拖。
「大汗饒命啊！饒命啊！」這人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大汗，陣前斬將，實為大忌。晵術將軍曾救過我一命，卑職斗膽請求大汗饒他一命。」必侔祿亦跪伏道。
「哼，喝酒誤事，要不是看在必將軍的份上我殺你十遍都不解恨。」阿史那鷹冷道。
「別高興太早，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給你做先鋒，拿下高昌，不然就拿下你頭顱。」阿史那鷹接著道。
「卑職領旨，感謝大汗開恩，卑職定當肝腦塗地，誓死剿滅反賊。」晵術領命出去了，渾身是冷汗。
箭雨結束后，阿史那鷹又下令投擲火彈，無數火球呼嘯寰宇直砸城樓，不少落入城中民宅上，燃起熊熊烈火，一時之間，哀嚎聲遍地。
必侔祿勸過阿史那鷹不要使用這些火彈，以免傷及無辜，只可惜阿史那鷹一意孤行，並未採納。
「攻城。殺！殺！殺！」晵術大喊。
攻城的士兵們就可以瘋了一樣，搬起雲梯就往城牆爬，城上扔下來的滾石砸破了腦殼，掉了下來，后一個就接著補上。沒被砸到的，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城上揮舞的刀刃砍掉了腦袋，但沒有一個人退縮。
「真可謂是北庭的虎狼之師！同為我高昌精銳，然而卻不得不自相殘殺。」黑達摩尼扼腕。
他親自坐陣城樓，看在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呼放箭。無數翎箭自上而下沖向敵軍，倒了一片又一片。
「結陣，防禦。」晵術喊道。
以百人為單位的北庭軍用盾牌圍成一個圈，抵禦四面八方的箭雨，緩緩推進。
黑達摩尼見了下令擲石隊開始擲石，碩大的石塊砸向陣中，將敵陣砸得是支離破碎，更別說人了。
很快敵軍的陣營就被沖亂了。
黑達摩尼下令開城，放一支騎兵隊殺將出去。
北庭軍頓時陣腳大亂。
「穩住，結鏈。」晵術見狀大喊道。只見從盾隙中吐出無數條鐵鏈，以圈為點，相互勾連。把黑達摩尼的騎兵隊紛紛絆倒，騎兵倒地就遭利茅刺膛，很快，這支騎兵隊就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不過經此大鬧，軍陣大亂，傷亡慘重，阿史那鷹無法再次組織攻城，只得暫時歇兵。
守城士兵也獲得了片刻休息的時間。
然而才不到一會兒，一小卒突然跑過來大叫：「將軍，不好了，敵人從東西北三個門同時發動進攻，西門快頂不住了。」
黑達摩尼大驚，對身旁的奎琅說道：「奎朗，你在這守住，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大哥放心，除非踏著我的屍體，否則他們別想進來！」
黑達摩尼拍了拍他的肩膀，領一隊人馬飛赴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