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險境賢弟送逢生
再看回蕭峰這邊,對方勝在人多,蕭峰以一敵多,體能消耗便是個問題,拖得越長,蕭峰處境越危險。
這九人見蕭峰甚是難纏,如此緊湊的進攻都能一一拆解,便合計著消耗蕭峰體力。
以一敵多已是險地,對手更是偷襲成癮,那白衣書生屢次跳出戰圈,欲假眾人之手困住蕭峰,好教自己暗施冷劍,奪得誅殺蕭峰首功。
蕭峰能感覺到這九人看似一致發力,但皆有各自心思算盤,出招謹慎猶豫,生怕落後一分,又怕多出力一分。蕭峰連續變招,漸漸地轉守為攻。
「密雲不雨、突如其來、雙龍取水、魚躍於淵、震驚百里......」蕭峰越打越起勢,當即便有兩位武功較次的高手死在蕭峰掌下。
其餘人見狀,冷汗驟起,也將心裡的小算盤拋之腦後,此刻他們才真正見識到蕭峰此人武功之高,已達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再合十分之力將其誅殺,那麼死的就是他們。
蕭峰在打鬥之時亦會留意對手招式,找出破綻,往往取勝之道就在於此。很快,蕭峰又將一使刀的高手格斃掌下,奪得其刀,劈砍起來。
十大高手已三亡一傷,剩下六人彷如背水一戰,一招一式配合地十分流暢,不給蕭峰半點喘息機會,蕭峰打起來有些吃力,終於是挨了一拳,背部被劃了一劍,連帶衣服也被挑破,一道血痕濺起。
那六人見狀,大為鼓舞,使出各自拿手好招。顯是蕭峰這邊吃了虧,突厥人大受振奮,血氣上涌,衝殺更為賣力。
蕭峰被圍困,身上也多處創傷,彷彿一頭被獵犬圍獵的雄獅。
他看到不遠處,阿朱一襲血染紅衣,執劍向蕭峰處殺來,阿朱眼眶已然紅熱,奈何突厥人多如蟻涌,無論阿朱怎樣努力,始終不能與蕭峰拉近距離。
血染紅阿朱半邊臉,她腿部被刺了一刀,眼裡儘是蕭峰的影子.....
「阿朱——」蕭峰悲怒至極,不顧一切掙脫戰圈,向阿朱衝去。
那大食婦女見狀大喜,向蕭峰撒去金粉。不料蕭峰怒極之下,仍能察覺危險,只見他雙手運氣,回身一掌猛推,將金粉盡數送回。
那大食女躲閃不及,倒在地上整個身子開始抽搐,兩下就沒了生氣。
眼見阿朱受傷,這群突厥士兵便像瘋狗一樣像阿朱撲去。蕭峰心急如焚,然而又被一白眉老頭擋住去路,蕭峰一看,正是那突厥宦官瓊山。
原來這瓊山見蕭峰已然成困獸之局,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看到蕭峰死在他眼前了。
「滾開」蕭峰怒吼。
瓊山冷笑一笑,正欲出手,不想蕭峰已經一掌推進身前,一股無比強大的壓力直衝瓊山面部,隱隱有窒息感。
瓊山心驚,忙使出荒合心法抵擋,勉強護住心胸,卻被逼得倒飛幾丈。
心想這蕭峰月余未見,功力竟大漲到如此地步,假以時日,又有誰能與之匹敵?
蕭峰沒工夫理會這白眉老頭,一個勁地直往阿朱方向衝去,所到之處,如泰山壓路,突厥軍紛紛斃命。
瓊山見狀喊道:「將那丫頭拿下!」
那剩餘的五位聚武堂高手,顯然是不滿瓊山的插手,這擺明了想坐收漁翁之利。
眼光毒辣之處,恨不得將瓊山殺了。
瓊山眼光一撇,怒道:「你們幾個愣著幹嘛?速殺蕭峰,不然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聲音尖厲,聽得人耳極不舒服。
那使拳的突厥漢子拜佔西身上也被蕭峰傷了幾處,一聽這話,更是心裡一團怒火,言道:「我天武堂今日高手盡出,死傷慘重,剛合力圍剿蕭峰,眼見事成,豈料公公貿然闖入,壞了我們五人的布局戰法,以致蕭峰得以偷命,這又如何擔當?」
天武堂只聽命大汗,連王子都無權調用,此次能隨軍出征,借的就是博格達汗的意思。連阿赫瑪德當面也不敢如此不客氣,這漢人閹宦又算得什麼東西?
瓊山一聽大怒至極,正欲出手取了這漢子性命,卻堪堪被趕來的阿赫瑪德攔住了。
「師傅,拜先生,諸位聚武堂的朋友,切勿動怒。如今那蕭峰已成困獸之勢,正是殺人取城的好時機,萬萬不可內自亂了寸心,蕭峰這廝武功高強,需得各位鼎力齊心才行啊,諸位放心,業成班師以後,我必定秉明父汗,追功論賞,絕無虧待。」
眾人一聽,也只得點了點頭。再看蕭峰,已然救出阿朱,正向城門玉素普處匯合。瓊山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心想要不是這五人亂他心氣,延誤時機,蕭峰又豈會順利救出這女娃。
城門處血海屍山,城內已開始了小部分的巷戰。蕭峰攜著阿朱,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玉素普還在城門處廝殺,身上全是血,他身邊的回鶻守軍是越來越少。
此刻又喊殺聲大作,火照夜空,突厥大軍把城門中的蕭峰等人圍得是水泄不通,此時突厥大軍從中撥開一條路出來,帥旗招展,阿赫瑪德等人乘馬得意而出。
「蕭峰啊蕭峰,你今日插翅也難飛,如今我只需一聲令下,這數十萬大軍頃刻間踏平整個北拜城。」阿赫瑪德笑道。
蕭峰握緊阿朱的手,阿朱眼神溫柔看向蕭峰,二人生死相依,此間真意自不必多言。
蕭峰冷冷道:「我要是你,就不會那麼多廢話。」
阿赫瑪德怒極反笑:「死到臨頭還還那麼嘴硬,你仗著武藝高強,但面對我這數十萬大軍,與螳臂無疑,這城裡的百姓,還有你最心愛的女子,你都保護不了。」
阿赫瑪德正欲發令,卻被一聲斷喝震住,眾人循聲而望,只見一身著玄色華服,濃眉大眼,雙耳招風的漢子攜著一個蒙著臉的女子踏空而來,正落在蕭朱二人面前。
「大哥,讓您受苦了。」來人正是虛竹,此刻他眼眶紅熱,看向蕭峰滿是歉意。
蕭峰大喜:「二弟,你怎麼來了?」
虛竹道:「大哥有難,做弟弟的何以偷安?大哥,先解決眼前之事,過後我再好好跟大哥講清楚,你看這人是誰?」說著揭開了面巾,露出那女子的面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