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恨隨身行那牧會
恨生隨行那牧會
崇元教會一所幽暗古剎里,康巴錯節一個人默默地站在他弟弟康巴明朗的牌位前。
他自幼和弟弟相依為命,十三歲那年和弟弟從吐蕃地主手裡逃出來,開始流浪江湖,拜異族散人為師,學得一身武功,活了下來。
在一次仇家尋仇中,弟弟替他擋了一刀,幸而不死,但臉上至此有條長疤,猙獰可怖。
那時他就下定決心不讓弟弟再受到任何傷害。
牌位前燃燒的香燭把氣氛襯得有些詭異,空氣中隱隱傳來血腥的味道。康巴錯節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然而痛失愛弟之恨卻無法排解。
此刻的他,眼睛紅熱,只想著殺掉蕭峰,用蕭峰的血來祭奠康巴明朗的在天之靈。冥燭燃燒,錢紙燃香,伴隨著空氣中的一股股血腥味,幽室的門被一股陰風岔開,閃進一個小人來。
只見他身材六尺五寸,形狀著實駭人,眼球外顯,面色蠟白,唇厚眉薄,一叢火紅的頭髮胡亂披在肩上,顯得格外猖狂。康巴錯節微皺眉,厭惡之感尤甚。
「凌魅你來做什麼?」
只見那個叫凌魅的發出異常尖銳的聲音說道:「教主找你。」
「什麼事?」康巴錯節語氣顯得很不客氣。
又接著,那個叫凌魅的突然發出雄壯的笑聲,類極了燕趙北國的豪邁之音,讓人不禁熱血沸騰起來。
然而下一秒,又聽見仿如小姑娘般嬌滴滴的聲音答道:「我不知道哦!人家只是來傳信的。」像極了正處於豆蔻青春小姑娘的嬌嗔,聽得康巴一陣雞皮疙瘩。
看樣子康巴錯節已經習以為常了,若換了不知道情況,且脾氣暴躁者,定要上前揍他一頓解氣方可。
康巴錯節冷冷地說道:「知道了這就去。」
凌魅又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康巴錯節盯著康巴明朗的靈位深思許久。「弟弟,我遲早用他的人頭祭奠你。」
那牧盛會,一個星期後,便是高昌回鶻的拜火節,亦那牧節,是這個地處西夏國之北,大遼西南的回鶻政權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到那時,西域伊州城的州領都會應西州回鶻王室的邀請,帶領一批武林好手到高昌參加其那牧盛會上。
回鶻人以此為契機把大批優良的馬匹,苜蓿及歐纈草等產品售與各國商人,同時各國的商人也把本國的產品賣給回鶻人,牟取利潤。
因此各國都紛紛積極應邀,一方面可以加大對外貿易,另一方面,也可以打探高昌國的底細。
作為東道主的高昌國,不僅要在款待上不能虧欠,而且在安全方面也要要求到位。
因為與會的嘉賓多有不和,最典型的是中原南朝人和契丹人勢同水火,如果不加控制,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每年的盛會,熱鬧異常,流程中除了隆重的祭天儀式,還有高昌王室為民間未出閣的妙女選拔如意郎君的賽馬,比武大會……其中美食美酒不勝其數,無論出身貴賤,皆可參與,宣示高昌王室與民同樂的恩委。
前些年都是朗瑪師婆帶著朗瑪宮的人去參加,然而一年前開始了師婆又開始了為期四年的閉關,如今自無法再趕回來帶著大夥去參加盛會,近些年加上受崇元教會的步步逼殺,朗瑪宮人們也早已不對盛會抱有希冀。
殿內的阿朱正看著州領陳德送來的請帖發獃......
西域伊州城在唐朝末年中原各地內亂之際,遭吐蕃國趁火打劫,佔為己有。後唐末名將張義潮任義軍節度使,從南到北,一路收復河湟萬里河山,包括這伊州城。
張義潮委任第一任伊州刺史王和清統理伊州事物。
王和清之後,當地陳氏家族逐漸掌控伊州事物,成為世襲州領,後來隨著張義潮歸義軍的解體,李唐王朝的覆滅,原為伊州地方官的陳氏家族,猶如斷線風箏,失去依託。
在此情況下,伊州主動靠向高昌回鶻而又保持相對獨立的態勢,同時也其他國家交好,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政治實體。
故《宋史》卷490《外國六:高昌國傳》記載,伊州陳氏家族自唐開元二年領州,凡數十世,唐時詔敕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