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抓襟見肘

「八兩，砍馬腿，我上你下……。」

站在木柵欄邊上的馮叄對著不遠處的趙八兩喊道，並向他丟出一柄長刀。

與此同時，工事隊剛剛紮好的柵欄也被突如其來的一股衝勁猛烈搖晃著。

嘈雜的吶喊聲與長刀劈砍聲頓時響成了一片。

「兄弟們，加把勁！」

「殺進去，快！跟上、跟上……。」

面對橫衝而上的鐵腕幫刀馬隊，趙八兩與馮叄人手一刀，巧妙地避開馬上長槍攻擊，進而齊齊砍向馬腿。

「咴……。」

長刀砍來，前排戰馬吃痛，瞬間滾落在地。

馮叄手起刀落間，已逼退了三撥人馬。

從旁策應的趙八兩也緊隨其後，伺見馬腿一飛，他的人立即便著地一滾，並不離開柵欄豁口處，對著落馬之人便是狠狠地一刀。

「大頭，你把滾落的馬腿收回來，然後把那些死人的衣甲剝下來！」

馮叄一面迎戰，一面沖著身後一人饒有經驗的喊道。

「咻……。」

兩人饒有經驗的配合著，可奈何衝上豁口的刀馬隊多且密集。

馮叄見勢不妙，隨即又喊了幾人上前一同迎戰，瞬然間豁口處人仰馬翻，血濺不止。

迎面而來的箭勢雖不能說鋪天蓋地，但那凌厲飛沖之勁隨即使二人的防守慢了幾分。

「殺，給老子衝上去！」

豁口下方的鐵腕幫指揮官見狀，發瘋般的揮動著手中的長棍，似野狼般怒吼道。

「弓箭手，準備……放！」

鐵腕幫饒是佔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可豁口所在乃是一方石台，且石台還未修築完畢，並不牢靠。

起初上面還能容納五人并行的刀馬隊，可隨著攻上豁口的人數漸漸增多。

「轟」的一聲悶響，原本站在石台上的刀馬隊應聲跌落在土坑中，動作也跟著遲緩了。

「換矛，扎……。」

眼下攻長擊遠的武器也只有村民自製的長矛，馮叄當即撇刀換矛，對著坑中扎去。

「楊老八，你們第一排的人，將木柵欄掀起，後面一排人，聽著……。」

馮叄疾揮長矛迎擊對敵，與此同時，對著楊老八喊道：「只要前排稍漏縫隙，就用鐵杴攻擊木柵欄外側的敵人……。」

楊老八依計行事，可當木柵欄被掀起的同時，由於那些村民缺乏實戰經驗，面對鐵腕幫幫眾的凌厲攻擊，頓時亂作一團。

跟著所有人也因為恐懼而連忙後退，本來守衛有度的戰局瞬間落了下風。

「唔……。」

高高隆起的地基瞬間被鐵腕幫幫眾佔領，他們揮開大刀，當即便砍死了數名村民。

後方的敵人眼見前端得利，一鼓作氣下，兩人一組攻佔了豁口兩側，隨即前後合併，攻擊勢頭更加銳不可當。

而在飛速射出的箭雨下，那些原本後退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的村民，也紛紛被當場射死，此時一排隆起的防禦障壁上，僅有豁口處幾人在奮力抵抗。

「該死的村民，上當了。」馮叄此時汗流滿面的破口大罵道，可手上的招式一刻也不敢遲疑。

「八兩，小心！」

馮叄見破空而來的箭勢又一次襲來，手中長矛一攪，逼退了近身二人。

跟著整個人縱向趙八兩，很快兩人滾在了一起，隨即重重的摔在了草垛上。

「撤，快撤……老劉、大頭，帶上兄弟們快撤。」

一眨眼的功夫，

攻上豁口的幫眾就如蜂聚蟻集般，在冗長的地基上拉出了一條黑線，五六十人烏央烏央的向西衝來。

影堂眾人且戰且退，才勉強跳出了包圍圈，奪路而逃。

「他們攻上來了？」

在折返途中，眾人便與接到消息的沈湘碰頭，他火急火燎的問道。

「前面還好，後面那些村民懼戰，我們就敗了下風。」

馮叄當即兜轉身形，隨著沈湘一路向西。

「雲生，你從南邊出去，火速趕往侯監集通知徐大哥以及影堂的守備兄弟們，讓他們帶上裝備即刻動身，務必趕天黑回來。」

周雲生聞聲動身，倏然間飛身上馬，奔著南面疾馳而去。

「重雲大哥，想來你近日內功也有所精進，這個給你，現在就服下，在丹田中運轉三個周天即可，稍時會派上大用場。」

沈湘邊走邊說，從空間背包中取出了那枚百年蟒膽，遞到了朱重雲手中，並叮囑了幾句，當即腳下的步伐越發急促了。

「馮叄，趙八兩，還由你們各帶二十人，與重雲和重海兩位大哥一同前往，分別從東北豁口處盡北、盡南方向內迂迴包抄，只要分散他們的兵力即可。」

馮、趙二人聞言領命，不敢怠慢，當即隨著朱家兄弟分別朝如家莊方向奔去。

「夫人，你帶餘下的族人，撤退到西南魏家莊中，重月大哥你帶五個小分隊殿後策應。」

沈湘說著，掃了一眼身旁的朱重月，隨即又繼續說道：「滅佛、滅道，你們兩兄弟也跟著過去吧！」

此情此景，眾人只能依計行事，他們清楚，面對突如其來的掠奪，現在只有聽從沈湘的計謀，才能平安度過這一難。

「萬事當心！」

如虹臨行之際，含情脈脈的望向沈湘，似說非說的咬了咬嘴唇。

「夫人快點動身，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沈湘被如虹這樣一瞧，心頭卻又些過意不去，分別數日，此時乍見如虹，心中有種不可描摹的溫暖感覺。

「剩下的影堂兄弟們，混在其他四個小分隊里，跟在我身後，咱們從正東面牽制敵人的主力，來多少殺多少，懼戰者，立斬勿論……。」

沈湘原本決定只派遣接受訓練的族人，可當即一想，這樣一來怕在人數上吃虧，一時半會不能退卻敵人，便讓身強體壯的漢子留下來，不能正面迎戰，那隨後補刀總是可以的。

轉眼間，沈湘眾人趕到了莊子東面。

火勢漫天，似千萬條游龍般蔓延著如家莊每棟草房。

翻騰跳躍的火光充斥著眼前的一切，沈湘目及之處，皆是被火蛇吞併，四處逃竄的村民。

「噼……嘭！」

「啪……呼……」

在跌聲四起的爆響聲中，那些手舞長刀的幫眾緊隨其後。

刀光一閃，顆顆頭顱盡數翻滾，落在地上，立時滾成火球，場面慘不忍睹，不堪直視。

「殺！一個不留的殺！」

沈湘話音甫落，整個人倏然間翻轉身形，一個起落躍入圈中，連揮數拳的同時，奪過長刀，橫掃一圈，立時斃掉了七八個幫眾。

「啊……。」

喪命的悶哼聲與輕佻的叫囂聲同時響起。

「好膽！兄弟們，剁了他……。」

「嗤！」

沈湘聞聲而動，當即催開『龜豹身法』，眾人看來，半空中只留下一道似有若無的體痕，而那柄長刀上卻兀的多了一個人頭，刀勢更是迅捷無比。

血如泉涌，倏然間染紅了沈湘的上衣。

憤怒徹底佔據了他的身體，手中的刀也跟著嗡嗡作響。

跟著他身形一轉，束束寒光從四面八方攝來，又在瞬間凝成了長練，輕快且迅疾的挨了一下，周身那幾人身子猛然一緊，也紛紛倒落在地。

眾人見沈湘首當其衝，勇猛無比，當即也四散開來與其他敵人纏鬥在一起，其中強項者揮動長刀，步步緊逼；

其餘村民則三五成群，就地掄杴揮鏟，只要前面放翻一個，便群起而攻之。

沈湘等人一路向西衝殺，半盞茶的功夫，便解決掉了眼前縱火掠奪的鐵腕幫幫眾，沈湘環掃前方，眼見就要到達豁口處。

「呼……。」

「小心！」

「媽媽呀，來了個厲害的！」

「唔……。」

忽然斜刺里閃出一道金光，一壓一帶間，便放倒了沈湘旁邊的兩個村民。

一見之下，那二人均傷勢均在胸膛，猛衝而出的鮮血瞬間將二人吞沒。

「著！」

沈湘當即暴呵一聲，跟著身形似附著在那道金光之上，臨近棍梢的同時，雙指齊齊並處，摁向那人左肩。

「哨……。」

「呯……。」

就在指尖貼近那人左肩之際，他手中的棍招倏然疾風偏轉，竟避開了攻擊，轉而戳向沈湘的面門。

驚錯之下，沈湘身形一抖，才取出懷中的判官筆，順勢往上一送。

兩器相交的同時，那攜裹而來的陣陣疾風將沈湘的冠束衝破，他的人也跟著向右撤退了幾許。

「好厲害的身手！」

沈湘立時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心中暗忖道：「鐵腕幫中竟有如此好手，如若幫主出陣，我現在的境界是否能夠應對如流呢？」

那人正是前番指揮刀馬隊的李指揮，整個人瘦骨嶙峋，面無血色，手中長棍舞的嚯嚯生風。

「來來來，吃我一棍！」

那人說完，長棍揮的更是迅疾無比。

頃刻期身近前，忽而上雲下蓋，忽而又正挑反撩，那勁力直透槍尖，勢如潛龍游水，穩而不死，活而不滑。

沈湘判官筆法施出，也絲毫不落下風，可當他縱高斜挑之際，那人回棍猛架，隨即左腕一沉，又向沈湘坦露出來的中門攻去。

下一刻，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棍襲來，卻夾帶著『中平槍』的招式。

所謂『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防』，眼見便要戳中沈湘的膻中穴。

「噗……。」

沈湘見狀，雙臂反扯，意欲當胸回護，可對方棍中夾槍的攻勢又快又急，他陡然間催開『十二大勁』，順勢施展出其中的『撩攻』訣，兩雙手掌倏然間變厚了許多，跟著左上右下，將棍子控在中間，迅速的縮小距離。

「啪……。」

饒是沈湘控住了攻勢，但那棍梢甫碰掌緣，立即便似曇花一現般炸裂開來。

瞬間化成了數十條滕竹，抽打在沈湘的掌中，好在橫練壁障生效，沈湘直覺掌心一緊，隨即向後縱躍，避開許多後記殺著。

「咻……。」

一浪未平，一波又起。

沈湘閃避之際，那棍花中又撲稜稜的閃出一排排小銀針，朝著沈湘的面門激射而來。

「叮……。」

沈湘見那人凌空追來，當即猛一抽身，手中的判官筆也直愣愣的刺向那人的棍梢，就在此時，沈湘才喚出系統，查看了關於那人的信息。

境界只比沈湘高出一個小境界，但外武的降魔棍使得卻是出神入化。

「用內功，硬碰硬！」

沈湘尋到訣竅，氣沉丹田，將氣海中的內氣快速運向雙臂，果然大有效果。

此時，沈湘外有「十二大勁」橫練功夫作為防禦壁障，內則源源不斷的輸出內勁。

只一瞬，那人頓感周身一麻當即抽滾，向後撤去。

內勁透過棍端直透那人前胸。

「該我了！」

沈湘流星般的斜縱身形，眨眼間出現在他身後，立時劃開雙指，點向那人的大椎穴。

「哼，你有內功，也趕不上我這降魔棍法！」

那人應勢而起，斜頂長棍，扇向沈湘的手背。

「你……。」

沈湘也隨機應變，此時他的身形似春風拂柳般，先是輕飄飄的向前盪了半寸，隨即又猛地向後扯去。

與此同時，他將判官奪命筆撩在掌中，暴呵一聲，便壓向那人的百會穴。

一招即中，迅捷且兇猛。

那人百會遭點，倏然間撲倒在地，也沒掙扎，就死去了。

「點你大椎穴，正是引開你那狗屁降魔棍，而用判官筆砸你頭頂百會穴才是真實的殺著。」

沈湘望著那人的身體，心中也跟著一緊，如果剛才再遲一刻，那現在躺下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得趕緊提升外武、內功的熟練度了。

「叮……。」系統提示音隨即響起。

【恭喜您，成功擊殺了鐵腕幫刀馬指揮官一名，相關獎勵正在進行結算……。】

「兄弟們，一鼓作氣，殺過去！」

眾人見狀，更是熱血沸騰般咄咄向前，風煙四起的豁口離他們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