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學院遣散
一抹耀眼的光芒帶著勝利的信息從光塔頂端向學院全境掃去。
但此刻的勝利卻並沒有激起伊塞爾和威爾遜內心的振奮。
兩人沉默地離開那誰也不在的塔頂回到大廳，看著此刻睡著的屍體，眼神中微微顫動，調動手中的風讓他們的姿態顯得足夠體面。
但隨著他默默地行動心中卻有什麼東西也在隨之崩塌。那被院長強大壓迫感擊退的情緒正在瘋狂流回，直到他擺放好了最後一個人的屍體。
使勁咬住嘴唇，鮮血流下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
「教授，我們輸了...」
回望著伊塞爾平靜面容下嘴角的鮮血，看著眼前那表裡不一的少年，威爾遜卻陷入了沉默。
在真正目睹特萊爾因重啟學院大陣而消散的那一瞬起，他便明白這場博弈中作為棋子存在的他們和那可悲的人魚族群一樣，對於雙方的高層來說都只是數量，他們只不過是院長計劃的一部分。
為了最終！崇高的目的！所有的犧牲都是必要的。
學院和拆塑其實在某些層面上是高度一致的，他們都在等著邪神降臨，都肆意獻祭著手中的早已準備的籌碼。
而身為籌碼的他們又有什麼勝利可言..
又一次回想起那預言中關於元的字眼才發現，原來「當光塔不再是絕對的庇護」這句話指的不僅僅是實力方面...
拍了拍身子靠著坐在了特萊爾擊殺【情人】序列后倒在的石柱旁，卻沒有接過伊塞爾的話。
「你說特萊爾的最後在想什麼？」
而這出乎預想的回話，卻讓伊塞爾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的笑，說起來特萊爾也總是喜歡這樣，前言不搭后語。
「他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誰知道呢...」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我想恐怕在幻想那夢中的世界吧..」
一滴淚從伊塞爾的眼角滑落，卻忍不住輕笑了下，抬頭帶著那突然溢出的悲傷看向謎霧的方向。
「也許吧...」
威爾遜也靠著石柱抬起頭，盯著天花板揉搓著手中的單片眼鏡。
沉默中兩人無聲地緩和著那逐漸暴走的情緒，直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卡琳慌張的聲音。
「溫蒂大人！溫蒂大人！」
一隻手死死抓住門框，溫蒂的身子猛地從謎霧中扯了出來，慌張的眼神在看到威爾遜和伊塞爾的順利愣了一下，心跳也在此刻慢了一拍。
眼神閃爍了下，忐忑地掃過周圍的屍體，緩和了下微微扶助晃動的身體，帶著苦笑問道
「特萊爾人呢？他去哪了？」
但此刻空款的空間中，這簡單的問題卻沒有人給她答案，回應的只有沉默。
不可能..這裡沒有他的屍體..不可能的..
帶著些許的慌亂繼續追問道
「他去哪了？已經被送去校醫院了嗎？教授？！伊塞爾？！」
指尖不斷顫抖著直到眩暈感傳來，讓她無法支撐身子向前倒下又被卡琳扶住。
「溫蒂大人...」
「你們說話啊..就算是死了..也至少讓我見他最後一面..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威爾遜回過頭看著溫蒂的方向，輕咬唇齒慢慢閉上雙眼平靜地說道
「他的屍體已經不在了...」
耳鳴聲覆蓋了所有的思緒，溫蒂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任意讓思緒和身體傾倒，讓混亂充斥進大腦，讓自己陷入到超負荷的沉睡之中...
...................
「那邊就是特萊爾的衣櫃了。」
威爾遜推開門，指向靠窗的一側說道。
溫蒂走進房間卻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床頭柜上的齒輪玫瑰，眼神閃動著快步走了過去，借著蹲下的間隙擦掉了零星落下的淚水，心中某些東西也在此刻逐漸翻滾，有些哽咽。
「教授你先去客廳休息下吧，我收東西..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威爾遜看著溫蒂的背影沒有說什麼，走出卧室關上了房門。
溫蒂一頭砸在柜子上，死死抓住那桌子的一角又慢慢垂落。
「對不起...特萊爾..對不起...我沒能帶你回家了...對不起...」
...............
威爾遜靜靜地靠在沙發上獃獃地看著窗外的陽光，讓時間無聲流逝，直到黃昏中房門再次打開。
「很抱歉，我失態了。」
威爾遜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妨后問道
「學院遣散后，你有什麼打算？」
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手中玫瑰上的齒輪平靜地說道
「回家...」篳趣閣
而這個答案卻把威爾遜接著想說的話又給吞回了腹中，只是簡單揉搓了下指尖嘆了口氣。
「收拾好了嗎？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
說著邊起身向著門邊走去，卻再次被溫蒂叫住。
「教授！你們在做什麼打算？我聽說你辭去了教授的職位！為什麼？還有就是伊塞爾呢？」
輕輕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當老師，既然學院遣散了我也就自由了。至於伊塞爾嘛，他應該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
溫蒂眼神閃爍著卻沒有相信威爾遜的話，因為就算是威爾遜口中所說的那種主觀情況而言，學院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輕易放人。而且她知道威爾遜他們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威爾遜教授，我加入空靈花！」
說著便遞出了很久以前她從艾瑞那裡收到的邀請函。
但威爾遜只是回眸瞟了一眼后便冷冷地說道
「那是特萊爾給你的邀請，但他現在已經死了，所以邀請函作廢....而且一切已經結束了。」
溫蒂指尖微微一震，猛吸一口氣瞬間壓制住了內心的躁動，收起了那富有攻擊性的視線，儘管明白威爾遜的意圖但她卻也不願在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提著箱子跟在教授的身後，穿過學院，乘坐電梯來到了接入平台。
只此刻的平台上不再有任何編號的學院車次，映入眼帘的是有一艘巨大的蒸汽船停靠在平台邊緣。
卡琳靠近接過溫蒂的行李，注意到溫蒂對威爾遜的冷漠也只是微微鞠躬后便匆匆離去。
而此刻的陰影中，艾瑞卻慢慢探出了身影。
「我們不是來邀請她的嗎？教授。」
威爾許笑著搖了搖頭，望向了那隨著轟鳴聲逐漸遠去的巨輪。
「我想這才是特萊爾所真正期望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