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王之王
()草原的霸主,大象臨死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歸屬地。然後靜靜的等死,靜靜的等待末rì的來臨。他們肯定也出過哀鳴聲,只不過從不讓自己的同類聽到而已。他們靜靜的走出去豈不是也要尋找自己的歸屬地,同樣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他們的哀鳴又有誰能聽到。
6小鳳看著他們走出的背影,惜別。眼角似有些模糊,有淚、將落、未落。
郭風雷緩緩走到林坤坐過的位置,坐定。
然後學6小鳳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先父的摯友是誰?」
「我已猜出,又何必再問。」
「你相信他們?」郭風雷又問:「你今天的火氣好像不小啊?」
6小鳳沒有回答。
自從在蜀香樓6小鳳便對他們感興趣,他覺得這個比老實和尚還要老實的糊塗蛋實在是好玩,他們敢愛敢恨,講義氣,有原則。實在是好玩極了,好玩歸好玩,誰知在這背後又藏有多少辛酸眼淚。
與君初相識,如同故人。這句話也並不是非要用要在異xìng上才合適。
絡腮鬍子一直在那裡喝酒,一杯又一杯,他喝的很慢,卻喝的很多。白開水也沒有這麼喝的。
6小鳳手搭在桌上,頭偏出一個自認為很滿意的角度盯著他看,隨後說出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來。
:「你是他」
絡腮鬍子頭偏了偏,端起的杯子又遮住半張臉。也說出句讓人掉下巴的話:「我不是他。」
6小鳳眯著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好像要把他臉上盯出個窟窿。「你不是他,那你是誰?」
「我也不是誰,我就是我自己。」
6小鳳不說話了,還在盯著他臉上,也不知道他臉上有朵花,還是有堆牛糞,還是有張面具。
絡腮鬍子被盯的很不舒服,身上像是有一百八十多隻跳蚤在打架。他終於投降了:「6小鳳,這回我真佩服你了。」
6小鳳撇著嘴角,眼睛還是盯著原來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沒有笑。:「你不用佩服我,我也不要你佩服我。因為我要說出來,你會認為這連一點值得佩服的地方都沒有。」
絡腮鬍子還是不懂:「你說。」
「司空摘星的易容術妙絕天下,無人可及。連你的老婆孩子都看不出,以你的易容術天下又有何人能看得出來。」
6小鳳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絕,並不比他的「靈犀一指」差太多。
司空摘星道:「你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的孩子。你怎麼能看得出。」
「因為我並沒有看你的臉,也沒有看你的身子,也沒有盯著你的屁股不放。我只是看到其他部位。比如:你的手。」
這雙手他當然再熟悉不過。這雙手不知陪他端過多少杯酒,挖過多少條蚯蚓,翻過多少跟斗。司空摘星的易容術當然是毫無破綻,他可以打包票,比鬼還jīng的6小鳳也絕對認不出他。
一個人的相貌聲音都可以改變為一個不存在的人。只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壞就壞在他這雙已經端起酒杯的手上。
司空摘星放下酒杯,臉都快貼到6小鳳鼻子上了。「下回我易容成一隻馬桶,看你還能不能認出。」
「馬桶如果會長手,我還是能認得出你。」6小鳳忽然頂住一雙鼻子怔怔的答道。
司空摘星本來翹起的屁股又坐回到凳子上,鼻子也離開了6小鳳的臉。
「都說眼皮跳會有不詳的事生,到今天我才相信。」
他的眼皮也許並沒跳,但是遇到6小鳳不跳也得跳了。
「我倒是有個方法可以避免這種情況。」
「什麼方法?」
「把眼皮割掉。」6小鳳又道:「不割眼皮也可以,你要幫我做件事情。」
「我為什麼要幫你做事?」
「因為我不割你眼皮,因為這件事是我求你做的。」
司空摘星實在是忍不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求人辦事的共通點在於,你不可能求一個乞丐借給你錢,也不可能求一個文盲幫你寫副對聯,更不可能求一個瘸子幫你送信。所以求西門吹雪辦事只能是殺人,而求司空摘星辦事也只能是偷東西。
除了偷,他好像沒有什麼事能求到司空摘星。
「你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6小鳳問。
「你能不能把剛才那句話再重複一遍。」司空摘星還在擦眼淚。
「能,因為這本是我求你的。這種話我再說十遍百遍也沒有問題。」6小鳳滿不在乎的答道。
司空摘星淚已經擦乾,心裡卻有說不出的快感,他已經從6小鳳眼神中看到友情的光輝,這種真摯的友情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我想求你幫我偷件東西,這對你只是舉手之勞。」
「好,我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等你告訴我要偷什麼東西的時候。」
「偷一個活人,厲巧手的徒弟,程重。」
「你要一個幫你偷東西,一定要先告訴他偷什麼東西,去哪裡偷。現在你還有一點沒有說。」
「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知道。」
司空摘星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你是不是在放屁。」
6小鳳道:「我不是在放屁,因為我知道你出手從未落空過。任何東西都能偷到,包括活生生的人。」
6小鳳的臉又快貼到他鼻子。接到:「你可以從大戶人家的澡堂子開始下手,也可以從小家碧玉的閨房開始下手,只要你能偷到,才對得起「偷王之王」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