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借刀殺人
慕容姒提筆:【先給我三天,就知道我有沒有資格了。】
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給他點顏色看看!
三天足夠讓他見識到她金針世家傳人的本事!
從那顆黑痣的成色來看,江懷胤定是找了不少醫生治過。
效果,顯而易見的不好!
她不敢說天下只有她能治好他,只目前來看,他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
慕容姒覺得好像握住了他的命脈,眼底閃過一絲沾沾自喜。
江懷胤幽幽的看著她,默不作聲。
慕容姒倒也不急,左右她就算是死了,他也會在不久后的將來下去找她。
大不了,閻王殿里再扎死他!
書房裡頓時針落可聞,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須臾,一聲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房內的沉寂。
江懷胤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慕容姒,冷淡淡的應聲:「進!」
護衛夜嵐急匆匆走了進來,「啟稟王爺,陛下送來些補品給王妃,並說明已將大殿下禁足,就是這時限——」
「不過是見到王妃暈倒出手相扶而已,既然陛下想要禁足他,那就讓他去宗人府吧!至於時限——」江懷胤語氣淡淡,「就由陛下定奪吧。」
夜嵐應了一聲,趕忙離去。
慕容姒剛平定一點點的心神又要崩潰了。
瞎子都能看出皇帝是在給大皇子求情,江懷胤卻把人送進了宗人府?
歹毒!
不過想起大皇子那副人面獸心的樣兒,慕容姒心底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三天是吧?」
江懷胤的突然出聲讓慕容姒的神志瞬間回籠。
她生花一笑,搓了搓手,亮出三根手指點頭。
「好,三天後看不到成效的話——」江懷胤一邊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從身後書架上翻出一沓地圖遞給慕容姒。
慕容姒定睛一看,地圖上山巒延綿,幾處風水極佳的位置上用紅色的硃砂點了幾個圈圈!
墓地都為她選好了?
她真的會謝!
……
兩人勉強達成交易,慕容姒緊繃的心情得以放鬆,回到寢房后一頭就栽進了被窩。
這一覺睡得特別累,直到日高三丈才醒。
曲蘭見慕容姒起身,連忙出門吩咐下人準備早膳。
等早膳好了,曲蘭一邊布菜一邊對慕容姒道:「王妃,皇後娘娘差人來傳王妃進宮。」
慕容姒咀嚼的動作一停,打量了一眼曲蘭。
曲蘭是太后給她的陪嫁宮女。
記憶里一直本本分分的,也把蒹葭苑打理的井井有條,實難分出是好是壞。
她雖第一次穿越,不懂規矩。
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穿越劇里后宅的那些血雨腥風,不都是從一個背信棄義的丫鬟開始的?
心裡對曲蘭保留態度,更衣洗漱后,懷揣著對皇后召見她的疑慮,再次踏進了讓她渾身不自在的皇宮。
剛一進長春宮,皇后便滿臉心疼的拉著慕容姒的手,「你這孩子怎就這麼傻?天寒地凍的,鐵人跪那麼久都熬不住啊!」
慕容姒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禮貌性的笑笑,不著痕迹的抽回了手。
「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皇后似是丁點兒都沒看出她的排斥,態度更親切了,「本宮已經差人去叫陳太醫了,你讓他好好瞧瞧。」
慕容姒沒拒絕,她的膝蓋的確凍傷了,有送上門的大夫不用白不用!
就是等待陳太醫來的這段時間,皇后的話讓她感覺度秒如年。
皇后虛偽的笑意在臉上蔓延,「姒兒,你身子骨弱,下回進宮的時候提前告知本宮一聲,本宮給你派個轎攆。」
「這回是大皇子碰見了,扶你一把就被攝政王送到宗人府,下回萬一是陛下撞見你暈倒了,這扶了一把說定江山都得搭進去?!」
「哎,本宮也知道你和皇兒兩小無猜,你也知道本宮對你甚是寵愛,早就當成了內定的兒媳,誰知母后橫插一腳——」
「你從小就是個乖的,你也不忍心見皇兒被關宗人府對不對?」
皇后語無倫次的說著,捏著絲帕就開始啜泣,「真是苦了我皇兒,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慕容姒驚呆了!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你兒子做什麼了你心裡真沒點數嗎?
大皇子被禁足,是皇帝和攝政王的共同決定。
皇后卻讓她救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這個啞巴了吧?
皇后話一說完,抹淚的動作微頓,朝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立即會意去找來紙筆。
慕容姒想說她很感激大皇子出手相救,但真的無能為力。
可轉念一想,無論寫下什麼東西,萬一被有心人給扭曲了含義,那不就成了她的死證了?
她捏著筆,想了很久都沒想到該如何下筆。
眼珠轉了轉,忽地兩眼一翻,使出了貴婦殺手鐧,又「暈」了過去。
「姒兒!」
見她暈倒,皇后登時氣急敗壞的驚呼出聲。
要不是慕容姒從小順從乖巧,從未在她面前演過戲,她才不會不疑有他的當即變臉。
「姒兒你怎麼樣!快去看看陳太醫來沒來!」
陳太醫聽到傳喚,拎著個藥箱匐著身子進入正殿。
皇後起身讓出位置,急道:「快,本宮話還沒說完,本宮命你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她弄醒!」
陳太醫也急,眼前的畢竟是攝政王妃,還是太後身邊的嬌嬌兒,是個大頭來頭的,他可不敢怠慢!
忙道:「回皇後娘娘,聽聞王妃是腿疾,王妃坐著的話下官無法診治啊!」
皇后無奈的輕撫額頭,冷聲下令,「抬去偏殿!」
就這樣,慕容姒被抬去了偏殿。
她躺在床榻上閉著眼,起初還有點懷疑陳太醫的醫術,等他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了一番后,慕容姒完全拋下疑慮。
這老頭,是個有本事的。
根根銀針插在她的穴位上,堵塞的經脈逐漸疏通,膝蓋上的痛感也緩緩消散。
一陣舒爽襲來,慕容姒昏昏欲睡。
就在她剛陷入淺眠的時候,殿門忽地被人推開,一聲刺耳的咒罵夾帶著冷風灌入偏殿。
「慕容姒!當初你利用奸詐手段嫁給九皇叔,如今皇叔不碰你,你就求到太後面前去了?聽說你跪了一整天?你還要不要臉?」
和德郡主的聲音太過尖銳,驚得正在拔針的陳太醫手一抖。
並沒發現針囊中的一根流傳了九代的金針,不小心抖在了慕容姒的披風上,隱匿在金線綉成的海棠花中。
和德郡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太醫,「她要尋死就讓她死,用你多此一舉了?」
陳太醫立即躬身施禮。
他在後宮的生存守則便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如今針也施了藥方也下了,眼前兩人都是有著不小的背景,可不想摻合進宮斗之中。
緊忙拎著藥箱離開廂房,和德郡主接下來的話他可一個字都沒聽到啊!
恨不能腳底生風的趕回太醫院后,才敢打開藥箱仔細檢查裡面的物品。
清點一番過後,他愣愣的看著針囊。
他金針呢?他那麼長,那麼黃的金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