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塵封多年的記憶

門內彷彿純白世界，映入楚言一眼帘的是一片白色，沒有任何雜質。

楚言一抬眼望去，冥司兩個字出現在這片空間。他轉頭去看蘇幻南時，卻見對方眼神迷離，很快失去知覺昏了過去。好在楚言一眼疾手快將對方扶住，不至於蘇幻南猛地摔在地上。

昏迷中的蘇幻南想起塵封多年的記憶。五歲那年的他本來與父母一同出遊，半路父親遇上急診病人，蘇幻南的父母沒有時間陪他遊玩便讓管家一行人帶蘇幻南先行回家，待到下次風和日麗時再次出遊。

救人當為緊急優先，蘇幻南乖乖跟著管家他們一起返程。哪知在半路遇上不知從哪竄出來的高手，管家一行人皆遭毒手，獨留五歲的蘇幻南害怕得不知所措。

當天太陽正當頭，一身血紅衣衫的女子在幾名高手的跪拜下出現在蘇幻南面前，女子頭戴斗笠，面部帶有面具，完全看不清她的樣子。被靈力鎖住的蘇幻南一臉驚恐看著女子越走越近，明明暖和的天，蘇幻南卻覺得周圍冷極了。

「蘇爾楓的乖孫。」中年女子的聲音，聲音中帶有譏諷笑意。

臉頰被女子捏在手中，蘇幻南覺得面部火辣辣的疼，但他仍舊一言不發。

「長得不錯，性子還挺倔。」放開蘇幻南，女子站起身對她身邊的幾人說：「留著他的小命，但我要他過得豬狗不如。」

「遵命。」

其中一名男子像提著雞鴨一樣將蘇幻南拎著。直到這個時候，蘇幻南才喊出了聲。

「你們要帶我去哪？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求求你們放過我！」

男人繼續帶著蘇幻南向前走，就像沒有任何感情的傀儡一般，直到紅色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蘇幻南的眼前。

沒有下雨，可地面潮濕一片，青苔在牆角蔓延，混濁的水順著水道緩緩流動。男人將蘇幻南往地上一扔，跌落在碎磚瓦上的蘇幻南疼得閉上了眼，身上原本只是沾了灰塵的衣服這會變得髒兮兮。

門外突然出現聲響，手中拿著木棍口中混雜髒話氣沖沖跑出來的男子在看見門外一臉冰冷的人時瞬間啞了聲。

從門內走出來穿得花里胡哨的人一臉諂媚地問對方：「誒喲，這位爺來此有何貴幹呀。」

指了指牆邊的蘇幻南，男子說：「給你送個貨。」

蘇幻南身上的衣服雖然髒了，但還是可以看出用料不菲，男子顯得有些為難：「誒喲，爺你也知道干我們這行收的都是什麼人，這小孩……」。

男子話還沒說完，鋒利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爺爺爺，小的知道了，收下，我這就收下。」

收起刀，冷麵男人走向蘇幻南，朝他嘴裡餵了一粒葯后對身後的人說：「性命留下，人隨你們折磨。我會一直在這附近，剛給他吃了顆葯，我們就不必聽到刺耳的叫聲了。」

啞聲的蘇幻南被男人抓進屋子裡，裡面每處地方都有人把守，在這裡蘇幻南看見了其他被抓的孩子。每個見了他的孩子都是匆匆看上一眼后紛紛轉頭專註自己手上的事情。

「臉長得不錯，等你再長大些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男子說的話蘇幻南聽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蘇幻南並沒有因為年紀小而被安排幹些輕鬆活，反倒因為男人覺得他可能是個燙手山芋而將怒火撒到他的頭上。

不是剩菜剩飯就是發了霉的東西丟在地上讓蘇幻南自己選擇吃還是不吃。可以因為蘇幻南腳步邁小了而出手打人，也可以因為他走得太急了而甩鞭子。

休息時間，其他小孩都可以逃避片刻現實，只有蘇幻南被抓著幹活。

曾經蘇幻南的父親讓他練武學習法術，小小年紀的蘇幻南覺得累時就會跑到母親那裡偷懶休息，現在的蘇幻南心中發誓如果自己可以跑出去，一定一定不會再偷懶。

三天的折磨，蘇幻南在人前並沒有讓眼淚落下，這讓抓住他的女子很不滿。

「這小子真是倔得讓人生厭，我回去拿些葯，我就不信到時候他還能堅持住不求饒。」

一旁的男子說：「要不要斷他手腳？」

女子搖搖頭說：「還沒到那個時候，而且這小子有些傲氣在身上，如果斷了他手腳說不一定他會選擇自殺。我要磨滅他身上的傲氣，折磨人果然還得我自己來。」

女子沒有想到的是她走後不久這裡就來了兩個人。

每天一直幹活，吃不了多少東西，還總在挨打，蘇幻南整個人都虛了起來。見到楚燐時，蘇幻南正被人按在地上往嘴裡塞發霉的食物。

閉著眼掙扎的蘇幻南感覺到身上沒有其他力量時才緩緩睜開雙眼。

來人手握一柄長劍，臉上略顯疲態，衣著並不算乾淨整潔。雖然蘇幻南不認識對方，但只一眼，他就覺得對方應該不是壞人，說不一定可以救他出去。

楚燐用衣袖擦拭蘇幻南臉上的臟污，他開口說：「受蘇老爺所託來尋你的。」

一直沒哭的蘇幻南在聽到蘇家人後多天積累的淚水瞬間落下，他趴在楚燐懷中號啕大哭，甚至讓楚燐有些擔心小孩子會不會哭暈過去。

「是不是小傢伙？」突然女子的聲音從楚燐背後傳來，楚燐回過身輕點頭回答對方。

「聽這裡的頭說是有人將幻南送到這裡，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

「嗯。」說完楚燐就將蘇幻南抱起，這時蘇幻南才發現又來了一個人。

女子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輕聲說：「我們現在就回家。」

等到中年女子再次來到蘇幻南所在之地時發現房子已被封，小孩們已被救走，控制者都被抓住。一番打聽后才知道原來是楚燐和蘇家小女兒找到了蘇幻南。女子手下的人被抓后只說了與蘇家有仇便服毒自殺，倒是沒有出賣女子。出賣這件事，女子並不擔心，因為她所控制的人是不會出賣她的。

本想離開繼續自己大計的中年女子遇到了不速之客。來人並沒有躲開她的攻擊，這讓她有點詫異，畢竟能夠跟蹤到她的人武力值又怎麼會低。

「前輩，我如果躲了可就不好進入下一步。」

「直說。」

「前輩果然爽快，晚輩斗膽猜測前輩與蘇家有所恩怨，就是不知是與蘇家某人還是所有人都有仇怨呢？」

中年女子冷聲道：「我好像沒有義務告訴你。」

「也對，是晚輩失敬了。我應該先說我的想法，再看前輩是否願意與我合作。」

女子靜靜等待來人會有何種理由。

「我要殺了楚燐和蘇慕。」